坐在机场的星巴克里,点一杯咖啡,消磨时间。握紧杯子,手中热度一丝一丝逃走。
4个小时,在平常不过是一场电影,一杯下午茶的时间,可是此刻,它却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吸食着我脆弱的神经。
轻靠在椅背上,思绪频频混乱,眼前总是回放那些甜蜜的画面,那些属于我和他的,被遗忘在时间长河里的回忆。他许给我的承诺,还有那些我明知是甜言蜜语,却还是心动不已的誓言。嘴里苦苦的,带着点点酸楚,摩卡特有的甘味和巧克力的香甜,被我的味觉自动过滤,只剩下一嘴苦涩。
终于挨到的时间,我暗松一口气,起身去往柜台。没有需要托运的行李,手续很快办好,拿着登机牌,心里暗暗发酸,昨天在飞机上,我还期待着能与他共度几天浪漫的巴黎假期,只是人生总是精彩过戏剧,今天,我就灰溜溜的打道回府,带着一颗被他伤透的心。
侧头,眼角突然扫上玻璃屏上自己的影子,苍白的脸色,凌乱的发丝,因潮气而发皱的衣服,还有那个颓废的身影。
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嘴角微微颤动,心里暗念,叶小洛,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怨妇!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口是心非,花言巧语,背叛爱情的男人!他不值得你为他伤心,知道吗?他不配!
苏文睿,没有必要因为你的错误惩罚自己,我只会让自己活的更好,没有你,我会把给你的爱,全数收回,用来爱自己。曾经的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那么现在你不在了,我会替你保护自己。
抬头笑笑,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暴风雨再猛烈也是会过去的,现在我的天空,阳光充足,彩虹映天。冲向服装店,挑了一身优雅的裙装,替换下的衣服直接装在袋子里,扔进垃圾桶。
又去了洗手间,细细的梳理了长发,在两颊轻刷几下be蒲公英粉,脸色立刻红润粉嫩起来,对着镜子,灿烂一笑,嘴边梨涡一现,十分甜美。没错,就是这样,叶小洛,从现在起,开始新的生活!
一顿折腾下来,我的面貌焕然一新,抬头挺胸的过了海关、安检,心情空前大好。
女人就是这样,心情不好想购物,心情好更想购物,离登机还有1个多小时,呆着也是无聊,我随意的逛着免税店。
巧克力买回去分给大家,迪奥的jadore送阿mo,香奈儿的ce送之之,之之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款香水清新淡雅带着一丝甜,非常适合她。
付过帐,我突然觉得,似乎我也应该给老头带点礼物。老头就是我老爹,我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唤他老爹,别误会,这并不说明我们父女感情好,事实上,我与他的父女之情不过从5年前开始。称他为老爹,不过是因为,他长的实在是和灌篮高手里的安西教练一模一样,无论是脸还是体型,那隐藏在圆圆眼镜之下,偶尔会发出狡黠之光的眼睛,更是神似的要命。
我无奈的撇撇头,走进烟酒免税店,我能想到的送他的礼物,只有酒而已,烟他是一口不沾的,只是我知道,送他礼物只是个形式,他收藏了整整一酒窖名酒,肯定会对我送他的酒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随意拿了两瓶最贵的酒,没办法,我对酒是丝毫没有研究,至少这里最贵的酒,不会太差吧。
转身,结结实实在撞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哗啦,酒瓶落地,液体,玻璃碎片,顷刻间喷射一地,浓厚的酒味四处蔓延,我愣在原地,望着一地狼籍,不知所以。
真倒霉,老天啊,你还嫌我不够惨吗?我刚刚梳理好的心情,又被这一砸,砸回了原形。
他似乎看了我一眼,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也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我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我只是觉得,他面向我,应该是在看我。
只一秒,他优雅的转身,气定神闲的走到柜台,操着流利的法语,跟售货员说,那两瓶酒他来付账,并且多付了一些钱,表示歉意。
我能听个大概,是因为,为了这次惊喜,我足足自学了半年的法语,瞧,我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只可惜,我看错了人,用错了心。
在我愣神之际,他已经走出了免税店,不明去向,本想跟他道谢,把钱还他,毕竟酒是我打碎的,也只能作罢,抱起另外两瓶酒,交了钱,坐在登机口门前的椅子上,发呆。
这次眼前晃的不再是苏文睿的身影,而是刚刚那个冷漠的身影,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他周身的确散发着一股淡而冷氛围,伴随着优雅的气质,高大伟岸的身材,他是那种只看一眼,就会被深深吸引的男人,只是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当然,我此刻关心的不是他的魅力,刚刚失恋的我,自是没有心情在意帅男,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他也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想到这,我转头,360度扫射一圈,这大大的等候厅,除了我,竟没有人带墨镜。
也是,初春,阳光并不刺眼。根本没有戴墨镜的必要。那么,我和他,应该算是异类吧,莫非他也有一段伤心的故事,需要那黑暗的镜片隐藏真心?
身边的人匆匆起身,我才注意到已经到了登机时间,随着人群,登上飞机,找到自己的座位,机舱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真好,我很满意这个位置,半眯眼眸,等待起飞。
走廊里嘈杂的声响渐渐淡去,乘客都已登机,放好手提行李,我抬手,扫了一眼手表,离起飞只有一刻钟了,我的邻座还是空的,我淡淡一笑,看来,这趟10个小时的航行,我可以独占两个座位,好好的休息了。
昨晚在飞机上渡过,兴奋作怪,虽然很困,却生生的睡不着,现在有心休息,只可惜这经济舱的座位实在是没有头等舱来得舒服。
我脱了鞋,抬脚占领了旁边的位置,小腿酸痛不已,我靠着机舱壁,舒服的大呼一口气,刚要闭眼,就扫上走廊里,空姐带领一位乘客向后走来,我观察一圈,似乎只有我的旁边有空位,再抬头,空姐已经走到我身边,而她的身后,赫然是刚刚在免税店,淡然替我赔酒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