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斩钉截铁的说:“暴露自己!”
在这神秘的坟城,肯定不止人类这一个物种;他们就像黑暗里的忍者,若要找到对方,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暴露自己的位置,如此,才能守株待兔,反杀对方,这就是那条最短的直线路径。
“怎么暴露自己,是大声喊,还是拼命的跑!”张涵问。
晴雨摇头:“都不是,我们要做的,是把自己变成食物,用血来引诱他!”
“血?它为什么会来呢?你怎么知道,它一定嗜血呢?”张涵还是不解。
晴雨表情淡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邢海洋若想找到它,这也是他,唯一的办法。”
“啊,我明白了!邢海洋只能用血来引诱它,他根本不知道能诱到什么,最关键的是,可以诱到什么,既来之,则是之对吧!”
晴雨眼神肯定:“没错,还记得吗,邢海洋当时回去的时候,手指上不断的流血,这应该不是意外,而是他故意这么做的,你说还能为什么?”
晴雨的分析,逻辑清晰,理由充分,张涵不得不服,这是她想破脑袋都无法得到的:“老公,你还真有一套,我对你有点刮目相看啊!”
晴雨举起手臂:“好了,别夸我了,事不宜迟,来吧!”
晴雨的意思,是要划破自己的手,放出血来,做那个诱饵:“你细皮嫩肉的,还是我来好了!”
还没等他动手,张涵已经划破了手指,血一股脑流了出来,沿着指尖,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
晴雨心中又是一震,张涵毕竟是自己的女人,见到她不要命似的残害自己,心中无比焦虑,但更多的是,恨。
恨这个字,似乎重了点,是的,女人可以比男人更强悍,这没问题;但,在脆弱的男子,也希望用自己的躯体,做女人的那个避风港,这是自我存在的证明。
可张涵一次又一次,成为自己那个避风港,这种感觉,就是恨,恨自己的无能,也恨自己的无用;思维态宇宙,自己世界里的神,那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起,拥有撬起地球的杠杆,却撬不起自己。
有时候,女人一百句我帮你,也比不上一句我需要你,来得生动。
晴雨沉默了,这一刻,他似乎漠视一切,又似乎被一切漠视了。宝藏、秘密、特殊生物,一瞬间,都离散了。
“张涵,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别剥夺我的权利,还有,我的义务!”
张涵似懂非懂,没有进入晴雨的频道,后者已经超脱,前者,却还在原地踏步:“好了,别废话了,注意看,它要来了!”
就算面前站着恐龙,晴雨也没兴致了,他无力的坐到地上,盘起双腿;他可不是在观察;而是在等,等时间的流逝,好冲淡自己内心的淤血。
若是换一个角度,事情就不一样了,晴雨的所作所为,所感所想,是自私的;他自私的认为,只有自己才配做那个英雄,而别人,都只能是仰视他;这不是自私,又能是什么呢?
可见,事物原本的关系,在有些情况下,并不是简单的因果定律,而是更为复杂多变的测不准原则;它的奥义,不是你翻牌的一刹那,到底牌面是几?而是你准备翻牌的这个行动,哪怕就只是这个想法,一旦动了,它就变了。
因果,只不过是万千宇宙中,小小的涟漪,在某一刻被捕捉而已;当你发现它的时候,你就已经被上帝按下了暂停键,自我淘汰,出局了!
血已经把地面侵湿,形成了一个小血池子,它还在不断的扩大着;但是,他们认定的那个因,却迟迟不肯到来。
晴雨忽然站起身来,一步上前,拿起张涵的手,把她流血的手指,吸入嘴中。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一会,他才松了口:“我们又错了,它不会来!时间变了,条件变了,全都变了!”
时间不难解释,毕竟隔着几十年的光阴,哪怕只是上一秒,你也不可能超越它;条件似乎不好理解,举个例子吧,邢海洋的血,可不是张涵的血,这就是条件的一种表现形式。
张涵并没有太失落,虽然,她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但他贴心的举动才是关键,所以,她反到有些小小感动。
“谢谢你!”
手指的血止住了,张涵的眼神依旧露出满满的幸福,晴雨总算是回到了正常的频道:“对我来说,邢海洋的秘密,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张涵心里有所准备,但听到这些话,还是冒起了鸡皮疙瘩:“别说了,我,我懂!”
“回去吧!管它什么宝藏,管它什么秘密,你说呢?”晴雨一反常态,最坚定的那个人,往往也是最不坚定的那个。
“不行,你是晴雨,不是别人,别人可以轻言放弃,你却不能,因为你是破镜者,万里挑一的男子。”张涵严厉的说,丝毫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晴雨没料到,张涵能说出这样无私的话,这种激励,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霸气回肠;若你看别人的故事,肯定认为很无聊,但是,当你在现场亲生感受,又是另外一翻味道,这种味道,反到让晴雨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与张涵不同,张涵是由内而外,晴雨是由外而内,当他细心琢磨张涵的话,内心再次被点燃,这种燃烧,不是化学燃烧,而是核燃烧。
“你说的对,别人可以放弃,我却不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谢谢你,张涵,你不但理解我,还成全了我!”晴雨说得热泪盈眶,这种感动,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体会。
张涵举起了手指:“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如何让它找到我们?”
晴雨看到她的手,想到了以前的一段经历,这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晴雨和四眼在一家酒水公司上班,他们接到一个辣手的工作。
那段时间,一个叫做布克的洋酒品牌,打入了CQ市场;不过这个品牌有点特殊,他是仿造美国的一个同名品牌而创立的,严格的说,这是个A货,也就是一比一精仿。
因此,这个品牌不敢做推广,只能是渠道销售,而且还特别神秘;关键是,这种酒卖得相当好,只要有人拿到货源,绝对赚大钱,基本上是供不应求。而晴雨的工作,就是找到这个货源。
当然了,一翻常规打听,自然不见成效,过程就不细说了,反正是跌宕起伏,消耗了大把时间。
怎么办了,晴雨忽发奇想,想到一个妙计;这个计划,就是把自己变成批发商,他在一些酒水卖场放出风声,低于批发价3层出货,这样一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其他批发商的耳朵里。
批发商心想,难道这小子拿货比我们还便宜,于是主动找到源头,一翻投诉建议,源头坐不住了。
你猜怎么的,源头竟然自己找上门来,告诉晴雨不要乱了市场的价格,还答应给他们供货,就这样,晴雨不动声色的,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这招,是晴雨的独创,还说这是孙子兵法的第37计,他称其为打子惊母。
“打子惊母!”晴雨念出了声。
“你又在嘀咕什么呢?”张涵摸摸他的头,判断一下这小子是不是在发烧啊!
晴雨避开张涵的手:“哎,我没事!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我刚才说的打子惊母!”
见张涵不解,晴雨讲道:“其实我可以进入思维态,模仿这个图案,变成它的样子;也就是把自己变成这个细胞,然后不断的自我毁灭,我相信,它发出的某种能量,一定会刺激到某个东西,只要它来管,我们就成功了”
张涵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关键是,你什么时候可以进入思维态啊!你不是需要休息吗?”
也对,这个想法虽然大胆也很颠覆,不过实施起来,比跑1500米还累,晴雨本就劳累大半天了,除非是救命时刻,否则,不敢乱用啊。
“哎,思维态是用来救命的,不能乱用,看来,这个想法,只能回去之后在试试了。”晴雨无奈的叹气道。
正当晴雨陷入思维怪圈,张涵却理清了:“我有个想法,要知道这里是不是墓地,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找到尸骨,晴雨,要不你弄开一座墓碑,看看下面是否真有尸骨。”
“损坏一座墓碑?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挖一个墓,比进入思维态轻松多了,晴雨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他就近来到一块墓碑前,按照传统,墓碑下面应该会埋尸体;只是,这些碑体下方没有任何幅度的小土包,让人产生怀疑。
晴雨拿出随身携带的铁锹,捏在手中:“这位古人,为了子孙后代,为了人类的进步,哦不,为了大家都不被灭亡,对不住了!”
晴雨说完,推倒了墓碑,露出一片凹陷的墓室轮廓。沿着这个若有若无的轮廓线,他慢慢挖开石土。
这种土比较硬,颜色深黄,略带青黑,用铁锹都很难翻开;只能是一层一层慢慢刮开,就像在刮一块坚硬的红糖。
张涵站在旁边也没闲着,她手拿电筒,帮助补光,显得比晴雨还认真。张涵这个女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做事专心,比起大多数男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属于那种追求完美的性格,只要决定做,就一定要做好。
晴雨用尽全力,才勉强清开最面上的土质层,原来,这层土下面,还有内容。
与最上面的硬土不同,这一层属于软土,或者说是松散层;它的厚度是前者的数倍,挖起来虽然省力,却一点不省心。
晴雨挖得满头大汗,主要是自己不擅长这种体力活,不过这次,张涵并没有要替他的意思。她觉得,男人的汗水,不但会散发男人味,也是一种磨练,是一种对体力和意志力的双重磨练。
晴雨流了不少汗,才总算清完那层软土,软土下面,露出了坚硬的石块;石块很大,但又特薄,用铁锹几下子就敲得粉碎;晴雨看得兴奋,经验告诉他,张涵的判断没错:“这种结构的土质,肯定不是天然的,你的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下面埋着尸骨。”
“累了就休息一下!”张涵提醒。
晴雨起身,缓缓脱掉外套:“不累,就是有点热,帮我把衣服拿着!”
脱去外衣,晴雨挽起袖子:“给我点水。”
张涵把水递给他,后者狼吞虎咽后,还给了张涵:“不热了吧,要不你坐会。”
晴雨继续补充:“我还好,可以继续。如果我猜得不错,这石块的下面,应该就是棺椁了,要不我们打赌,赌一下这棺椁的材质,是石头还是木料。”
张涵等得焦急,不想打什么赌:“赌什么赌,别发神经了,不累就赶紧打开。”
这世上最怕的就是女人认真,她们认真起来,比钻石还硬;有一种说法,是女人比男人成熟得更早,其实不然,根本原因,是物竞天择;达尔文或许都不知道,女人若要不断进化,就不能出岔子,她们不像男人,有若干的机会;因此,男人可以赌,女人却不能,这不是突变,而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