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却不以为然:“不奇怪啊,修这种规模的墓地,肯定需要很多工人吧,他们搭建这些土灶吃饭,也在情理之中嘛!我们修房子,不也要建个临时的饭堂子吗?”
张涵的解释,合乎人情世故,晴雨听后却依旧摇头:“不可能,若是要吃饭,可以在旁边搭建一个临时的,不会在墓地的核心位置;并且,根本没有拆除,这只能说明一个原因,这些土灶,不是临时的,而是长期固定的。”
张涵大惊:“什么?土灶是固定的?不会又是一种奇怪的风俗吧!”
“保不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古人的习俗,特别是这种失落文明的,还真不好说。”
晴雨刚想说话,在土灶的旁边,发现了一些黄色的东西,他拿起来仔细辨别,看出了端倪:“啊,怎么会有这个?”
“会有什么?”
晴雨从土灶的边上,捡起一块石头,捧在手中:“铜矿!”
张涵依旧不解的看着晴雨:“铜矿?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
天地间苍白一片,空气中似乎夹杂着歌声,咋一听高深莫测、云谲波诡;细心聆听之下,一切皆无。
晴雨琢磨片刻,淡定圆谈:“我知道了,这些不是土灶,而是炼铜的炉窑!”
这个答案,似乎比土灶更让人不解:“炉窑?墓地里面怎么会出现炉子,这不是更奇怪吗?”
晴雨眼神变得幽暗:“也不奇怪,只有一种解释,这个坟城,根本不是墓地!而是个炼铜基地。”
“不是墓地?那怎么会有墓碑?数量还如此惊人!”张涵反问。
“看来,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既然不是墓地,这些碑就根本不是墓碑,而是,而是纪念碑!”晴雨毫不隐晦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张涵懵了,一时间大脑空白:“纪念碑?纪念什么呀,有什么好纪念的?”
晴雨为了给他解惑,侃侃而谈:“我大胆猜测,这里应该是一处古代的炼铜基地,你知道吗,铜在古代,属于战略资源,十分珍贵;而这炼铜的工匠,又属于技术工种,地位相对其他工匠来说略高;炼铜本事也是一种功绩,既然是功绩,就有等级之分,而这些碑,就是功绩的纪念碑。”
晴雨说得头头是道,就像个教书先生,不过,学生并不买账:“胡说八道!炼铜基地,怎么可能只有几个炉窑,却有如此多的纪念碑,你到是给我解释下呀!”
晴雨心想,对啊,怎么忘了这个,在自己女人面前出丑,无比尴尬:“你真聪明,我其实就是为了考验你,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呵呵。”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能糊弄就糊弄,不能糊弄就装,能不能严谨点,我们可是在探险,邢海洋,可是个很严谨的科学家。”
“哎呀,我知道严谨,但是提出各种可能性,也是严谨的一种方法嘛,排除法,你晓得吧!”晴雨依旧倔强的解释。
张涵插着腰:“你给我闭嘴,没落实之前,别废话!”
见张涵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十分可爱,晴雨乖乖闭嘴,不是因为怕,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怕女人,这是爱,一种包容万物的爱。
“张涵啊,我有一想法,这里就我们俩人,不如,开个临时野战会议,如何?”
看他坏坏的眼神,听他轻浮的语调,张涵不用想都知道他的意思:“你想什么呢?别这样,这里阴气太重!”
晴雨一句话,就把战斗机变成了老母鸡,张涵害羞的低下头,看来,晴雨自有一套对抗暴利的方法,是在长期压迫中,总结出来的。
既然局势反转,晴雨不在做个哑巴:“言归正传,无论这里是墓地还是工厂,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的目标,还是那个宝藏,继续找吧!”
确实,不管这里是什么,反正都是古代遗址;无论是春秋战国、还是唐宋元明,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俩又不是来考古的,自然不必深思。
5宝的秘密,此时就像个被邢海洋金屋藏娇的女子,罗纱轻遮伊人面,眼目含情或无情,樱唇欲语又还羞,婷婷袅袅似无形。
晴雨再次拿出了那些图案:“哎,这个邢海洋,到底想玩什么呢?一个核物理学家,能玩出什么东西呢?”
晴雨这两个疑问,仿佛两剂耳光,打脸的同时,似乎明白了什么:“张涵,邢海洋是个核物理学家,对吧?”
“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既然是核物理学家,那他的思维方式,应该是微观的思维方式啊!一个微观思维的人,怎么可能搞出这些宏观的图案呢?你觉得呢?”
见晴雨复杂的眼神,张涵恍然大悟:“啊,你是说,这些图案,是微观世界的某种图案?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图形图画。”
“极有可能,不过,这就更复杂了,我们对微观世界知之甚少,若没有大量的参照对比,根本不可能明白他的意思!专业不对口,怎么可能解密?”晴雨放大了语调。
确实,邢海洋提到的有缘之人,或许真的就是一个,与他一样的原子物理学家。
“邢海洋是个原子物理学家,照你的推断,这些图案,应该属于原子世界的图形,但,他又是什么意思呢?”张涵痴痴看着图案,一个问题滚出一堆问题,她的困惑,也正是问题的关键,若邢海洋真以原子图案为密码,意义何在?
晴雨沉甸甸的说:“其实,原子物理学,只是假说,并不是真实的物质。这个理论来自古代的假设,换句话说,原子世界没有可见的图形,邢海洋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什么?假说,怎么会是假说呢?这些可是上了教科书的东西!”张涵不信。
晴雨语重心长的回复:“这就是目前最恐怖的事情,未经证实的权威假设,却被列入了教科书,构建着我们的底层认知;而那些无法证伪的经典教义,又深深刻在我们潜意识里,规范了我们的思想。长此以往,真相似乎离人类,越来越遥远了!哎。”
晴雨的一席话,其实揭示了人类科学的奥义,本质上,它不过就是巧合而已。一个巧合是凑巧,几次巧合就是真相。我们对探求本质如此草率,就不怕被它反噬吗?晴雨不敢继续再往下想了。
“如果真是假设,那这些画就不是原子世界的图案了,难道是分子世界的?”
晴雨冷冷的笑了起来:“呵呵,其实,分子也是假设,不但如此,什么原子核、质子、中子,甚至已经被观测到的电子,全都是假设,因此,整个原子物理系统,都是衍生和计算出来的东西,未必是真实的。”
张涵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以前的物理老师,没给自己说过这些啊:“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这不是原子世界的图案,还能是什么微观世界的呢?”
晴雨闭上眼睛想了一下:“那就只有一种了,细胞的世界!细胞是被眼睛所证实了的,如果这图案是微观图,应该就是它的世界!”
“细胞?”张涵看看晴雨手中的图案,圆不溜秋的,外面还有一圈对称的尖角,果然像个细胞,只是,并没有发现细胞核,她狐疑的问:“这图案,外观虽然与细胞类似,但是却没有细胞最重要的部分,细胞核!因此,也不是细胞吧!”
晴雨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图片,然后抬头看向远方,思考片刻后,他转过头来:“没有细胞核,也很正常,有的细胞,细胞核非常小,按常规比例放大,几乎看不清,因此,细胞图案的假设,依旧不能排除。此外,原核生物也没有细胞核。”
“好吧,就算是细胞,又能说明什么呢?”张涵只想知道这个。
晴雨放下手,背在后面,深思熟虑后缓缓道:“有一种可能,这5张图要么是一种生物细胞的放大图,要么是5种生物细胞的放大图;若这个假设成立,这个秘密,就藏在这种生物里。”
晴雨说完,张涵本能的看向四面八方,这墓地一般的地下世界,根本没有任何生气:“难道这坟城,有什么我们没注意的生物?啊,我们,我们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呢?”
“别以为掉落到人间的都是天使,魔鬼也长成这样!我们对生物的理解,太狭隘了,哎。”晴雨不断叹气,他的感慨露出人性的复杂面,你越想深入,越发无法深入。
无论天使还是魔鬼,生物的推断,似乎又增加了一层无形的锁,把他们锁在一个更加未知的世界里,因为生物可大可小,这个世界,太复杂了,不是单纯用眼睛就能窥探的。
张涵也旷了:“坟城这么大,怎么找这种生物呢?堪比大海捞针吧,再说了,我们也没显微镜,怎么知道哪种生物的细胞和图案一致呢?”
晴雨这个人,本质上是感性的,不过自从开启思维态之后,他似乎又变得理性,这种理性与感性共存的状态,常常让他纠结;一面是人性,一面是科学,有时候,你很难把他完美融合,它们也似乎常常对立,让你难堪。
感性过后,晴雨又变得理性了:“你知道,积分路径吗?”
他说的东西,张涵从来没听过:“什么?什么路径?”
“积分路径!”
“无论什么路径,能解决问题不?你给我说这个干嘛!”
“你先别急着否,不想知道,什么是积分路径吗?”
见他神神秘秘,张涵有点好奇:“你不嫌累,我也不嫌你啰嗦,那你说说吧!”
“你现在离我距离,大概2米,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一条路径;但,却不是唯一的一条;若我围着坟城走一圈,再来到你身边,不又是一条吗?甚至我还可以回一趟河西街,然后来到你身边,你看,又是一条哦。你发现了吗,其实我们之间有无数条路径,可以到达,而这些所有的路径,就是积分路径。”
张涵思考后说:“哦,如果我行走到宇宙的边缘,在回来找你,也是一条路径是吧!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我们离那个生物的路径,虽然有无数条,但是却有一条是最近的,这条,叫做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张涵听得糊里糊涂:“嗨,直线距离最短的前提,是要有两个点,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找不到另外那个点,不是吗,这才是关键吧!”
晴雨诡笑:“呵呵,如果条件恰恰相反呢?”
“相反?什么意思?”张涵疑惑。
“假设它就是我们这个点呢?”晴雨似乎说出了答案。
张涵半懂不懂,就差最后一点点了:“你的意思是,啊,是?”
张涵欲言又止,晴雨耿直的说出答案:“假设我们就是它,这条最短的路径,叫做让它来找我们!”
张涵如梦初觉:“呵呵,对啊,我们找不到它,不代表它不能找到我们呀!”
“换一个思路,这个积分路径的概率,就大大提高了!”
张涵兴奋忙问:“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它主动来找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