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愣愣的站在那里出神,冰块凌冲我说道:“你认识他?”
我赶紧从恶寒中回过神来:“……啊?不认识啊。”我心里没有底气的说道。
冰块凌回过头浅浅的瞥了我一眼,没有追问我,自顾自的向公交站走去。
我也赶紧跟了上去,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死去的疯子。
坐公交车回了火车站,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天也已经黑了下来,火车站里灯火通明,人山人海,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的目的地。
我和冰块凌找了个靠近检票口的空位坐下来,他把我的身份证和车票递给我后,便开始闭目养神,不在理我。
我也识趣的不去打扰他,无聊的看着周围的人群愣神儿,眼皮也有点开始打架。
就在我无聊的像条狗的时候,突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大熟人”,是那个和萧丽一起绑架我们的狗头四!
他依旧穿着那件土里土气的黄色夹克,下身穿着迷彩裤子,脚下穿着一双皮靴,蹲在火车站的一个角落里抽烟,猥琐的三角眼左顾右盼。
我猛的一激灵,困意全无,眼睛赶紧向他的附近扫去,看能不能找到萧丽和萧如月她们。可让我失望的是,周围并没有她们姑侄俩的身影,而且,连那些彪形大汉也不知去向了,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那些怪物的爪下。
这狗头四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禁回想起慕轩青对萧丽说的那些话,好像狗头四在他们那条“道上”很不受待见,萧丽跟他也只是别扭的合作关系,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和他有关的线索。
狗头四的出现,让我略微感觉有些不安。
我狠狠的盯着他,心里不断的犯嘀咕:看来他也是要坐火车去哪里,可是他要去哪?和我们要查的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盯他盯得太紧,狗头四突然动了,他的三角眼猛然变得犀利,向我这里看来。这一看吓了我一跳,我赶紧低下头,把脸埋进我抱在怀里的背包里,生怕他认出我,又把我绑走。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没什么异样,周围还是无休止的嘈杂声,我抬起头来,却发现狗头四已经无影无踪了。
我赶紧站起来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他那肥胖的身影,可是却没有找到,就在我垂头丧气的愣神的时候,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怎么了?”
我吓得一激灵:“啊,啊?没事没事。”我一边坐下,一边抱着书包苦苦的思索着。
冰块凌侧头看了我一眼,接着闭目养神。
我就这样一直抱着书包,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直到身边的冰块凌说了一句“走了”,才回过神来,跟着他往检票口走去。
我们坐的这趟列车是晚上21:49经过哈尔滨,翌日中午12:20到达北京站。
我已经提前告诉了王权那厮,让他准备“接朕回宫”――当然,我没有告诉他还有冰块凌,因为我是在某人的监视下向王权下达“圣旨”的,让我不由得有种自己是“光绪皇帝”,被冰块凌那“慈禧太后垂帘听政”的感觉。王权那小子满口答应,并且说了要来接站。
我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想到冰块凌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就对王权做什么,而且到了北京是王权最熟悉的地界儿,王权那小子鬼主意多,说不定还有机会把那冰坨子甩掉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火车站的大厅里传来了广播:“由齐齐哈尔开往北京方向的t40号列车已经进站,请去往北京方向的旅客尽快到3号检票口检票上车……”
我和冰块凌在人山人海里检票进站,找到了对应的车厢后便上了车。
进了车厢,我找到了对应的床铺――是两个相对的中铺。
累了一天的我赶紧把背包举到行李架上,然后就爬上卧铺,躺了下来,舒缓着一天的疲惫。冰块凌也把背包放在了行李架子上,也不知道他背的什么玩意儿,放在行李架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放完后他也平躺在了我对面的卧铺上,闭上眼睛,看着他的样子,让我想到了西方吸血鬼传说中的德古拉伯爵。
现在的我已经困得难受,看了一眼像躺尸一样的冰块凌,心里一阵恶寒,便转身睡去。
梦中。
我站在一片断壁残垣里,四周都是破败的城墙,梦中的“我”好像在城墙里寻找着什么,走走停停,时而还蹲下抚摸着那些破旧的石头,突然,梦中的“我”好像发现了什么,疾步向断壁残垣里走去,而我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车厢里的光线依旧有些暗,但天应该已经亮了。
我拿起枕边的电话看了看:5:37分。我转过身看向冰块凌的床铺,却发现床铺上空空荡荡。
我心里一惊,猛地坐起身来,不料这卧铺有些矮,再加上我动作有些大,一下就撞到了头,“哎呦!”我一边低呼,一边揉着被磕疼的脑袋,这时候我看见冰块凌从车厢尽头的洗漱区走了回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洗漱用具放回了背包里,坐在了窗边的座位上,看向窗外,不再理我。
看着他回来,我刚才提起的心才放下,连我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我甩了甩头,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也从背包里拿出洗漱用具,爬下卧铺,到车厢尽头洗脸去了。
我用凉水抹了几把脸,顿时精神了不少,洗漱完毕后,我回到了卧铺的位置,收拾好背包,坐在了冰块凌的对面。
他好像没看见我似的,依旧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一直沉默,我觉得有些尴尬,但又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憋了一会儿,我实在憋不住,开口问道:“哎,冰……额不,凌文同志,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学校啊,以前都没见过你。”
冰块凌头也不回,淡淡的说到:“有事直说。”
“没什么事啊,闲聊而已。”我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有些尴尬地说。
冰块凌扭头看着我,眼睛深邃的像湖水一般,深不见底:“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是我来你们学校的时候。”
“哦,”我悻悻的回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低声问道:“我的伤明明是……可是医院诊断却说我是坠落刺伤,你是怎么办到的?”
冰块凌淡淡的说到:“把你从别的地方扔下去了而已,免得麻烦。”
不问不知道,一问气炸掉!合着老子受伤昏迷,这厮不但不小心对待伤员,还给我来了个新伤叠旧伤,难怪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
我气愤的看着他说不出话,他也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着窗外,不再理我。
我也懒得理他,气呼呼的戴上耳机,听起了重金属。
一路无话。
“前方到达终点站北京站,请旅客朋友们携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随着列车内的广播声响起,原本还算安静的车厢一下变得喧闹起来,车上的人都纷纷的从行李架上拿下行李,有说有笑的在过道里排队等待着终点站的到来。
我俩也拿下了背包,这时候,开动了一夜的列车终于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我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下了车厢。
随着我的双脚刚踏上了北京这古老的土地,我的内心就不由得一阵汹涌澎湃:成功着陆!帝都,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