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中,林雨打了车匆忙赶赴酒店。雨势浩瀚,林雨拿着不停滴水的伞,敲响了房间门,浑身被雪水浸透。
“进来吧。”陆言语气冷淡。
林雨随陆言走进去,生满红血丝的双眸哀伤而疲惫,“陆言,你选我还是选她?”
她挣扎了一夜,不想再拖延下去。
“先喝点热水吧。”陆言顺手将茶几上的玻璃杯递给了她,看着林雨怀疑的视线,目光微微闪躲,语调减缓,不自在的说道,“这么冷的天,不要感冒了。”
林雨只听出陆言话中的温柔,坐下喝了一口,把水紧紧捧在手心取暖。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离婚,我是不会同意的。”
“这件事情,可不是你说了算。”
尖锐凌厉的声音骤然划破空气中的宁静,林雨猛地偏过头去,李月从浴室里推门走了出来,面色阴寒。
“林雨,恭喜你上钩了。”李月得唇微微勾起,扯了扯凌乱的衬衣,笑意凛然。
“你什么意思?”
林雨陡然起身,一瞬头晕目眩,手中脱力。清脆一声巨响,玻璃杯砸在地上,绽开了一朵冰花。
热烈的灼烧感和密密麻麻的酥痒从心口传出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已经来不及了。
李月摄人的寒笑和陆言面上的狠劲从她眼底一掠而过,她脑海中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欲望。
林雨毫无还击之力,被粗暴的拖拽着丢进了另一间房。
绵软的大床上,温暖炙热的触感,将她浑身包裹着,寸寸侵占、吞噬,异样的感受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一夜过去,林雨从迷糊中醒来,头疼得炸裂。
双瞳微颤着睁开时,看见坐在床前的男人,林雨惊呼一声,干哑的嗓音破声而出。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淮城瞳眸微眯,轻轻掸了掸指尖的烟,杵进烟灰缸里掐灭了。
“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你是天鼎公司的人?”颀长的身姿站起,居高临下俯瞰着面色潮红的女人。
他原本在和天鼎公司的人谈生意,可水里不知道被加了什么东西,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自己身边。
白皙通透的肌肤上刺眼的红痕,仿佛在控诉他的罪行。
林雨细长的远山眉紧紧拧着,仔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陡然清醒,背脊爬上了密密麻麻的恶寒。
她朝夕相处了一年的丈夫,竟将她亲手送上别的男人的床。
陆言,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林雨心口突突的跳动着,正欲起身,“嘎吱”一声响动,门骤然打开,一群人蜂拥而至,密密的闪光灯将她包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林雨一手捂着被子,一手挡着脸。
看见站在一群记者身后的陆言时,万念俱灰。
“帮帮我……”林雨喃喃嗫嚅着,向床前冷眼旁观的男人求救。
被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背叛,她现在唯一能够求助的,就是江淮城了。
江淮城目光薄凉,视线落在林雨身上时,原本戏谑挑起的眉僵硬落了下来。
面色一瞬苍白的女人,眼底充斥着幻灭的痛。
“够了,不要拍了。”江淮城心底微动,脱下外套遮住林雨,只身挡在了她面前,“这里是酒店,不是你们可以随意出入的公众场合,你们要是不马上离开,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警局的人过来。”
一旁的记者正面面相觑,男人刀子般尖锐的话随即剜下,“你们大可以试试,华盛集团,有没有把你们送进局子里的本事。”
眼尖的记者认出江淮城来,在人群中低呼一声,所有记者轰散,离开了酒店,只留下陆言,和他身边的律师。
“林雨,亏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背着我勾.引我的上司,我真的是看错了你!”看着西装后遮挡着的女人,陆言堪堪而笑。
记者已经拍到她出轨的证据,捉奸在床。
现在就算她不想离婚,也只能乖乖给他净身滚出陆家。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比谁都更清楚吗?”林雨无声苦笑,双眸上挑,死死盯着陆言。
陆言无谓的耸了耸肩,压低了声音,嘲讽道,“这都不重要了,你就乖乖回去等着被起诉吧。”
他的目光从林雨肌肤上下流的扫过,掠过青紫的痕迹时,微微一顿。
看来昨晚,还真够激烈的。
陆言毫无遮拦的嘲笑,阔步离开了。
林雨在江淮城的注视下,捡起被剥落在地的衣物,一件一件穿上,绝望肆无忌惮,在她心间蔓延、吞噬。
陆言和李月的动作迅捷,三天的时间,以婚内出轨的罪名,将林雨告上了法庭。
人证物证俱在,林雨百口莫辩,也无心挣扎。
从法院大门走出的一刻,她一无所有。
愤怒和不竭的恨意在胸前翻涌滚腾,林雨惨白的小脸被泪水湿透。
“哟,被捉奸在床的人竟然还有脸在法院门前哭。”李月揽着陆言,从里面走出来,满面春风得意。
林雨仰面,死死瞪着两人,恨得咬牙切齿。
“陆言,你当真半点夫妻情分也不顾吗?把我骗上别的人床,给我扣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你忘了我……”
“把你肮脏的手拿开!”陆言厌恶的甩开了她,狠皱着眉头,“像你这样不解风情的女人,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你?我当初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看林家还有点钱罢了。”
重重一击,砸在林雨胸口,她咬着下唇,手高高扬起。
一巴掌还没落下,被陆言狠狠捏住了。
“啧啧,还真是可怜呢,哭得梨花带雨的。”李月挽着陆言的另一只手,巧笑嫣然,“不过怪得了谁呢,走到这一步,还不是怪你蠢,自找的。”
林雨喉头哽咽,“你别以为你自己赚到了块宝,你能从我手上把他抢过去,总有一天,他也会睡在别的女人床上去!”
林雨没有多少可惜,从她在酒店的床上醒来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她对这对奸夫淫妇,只有无穷无尽的恨。
“啪!”
鲜红的巴掌印,从她憔悴的脸上渐渐浮出。
林雨咬牙,仰起头,“陆言,你也别欺人太甚!”
“林雨,我不想打女人,可你也别把我逼急了。”
“算了,阿言,外面这么冷,别把宝宝冻着了。没必要和这种女人计较,我们走吧。”李月端持着胜利者的姿态,挽着陆言,上了车。
林雨在雪地里打了一个激灵,牙齿气得打颤,往前走了几步,高跟鞋才雪里硬生生折断。
连一双鞋子也要和她作对么?
她沉吟低吼了一声,丢开鞋子,无力的蹲了下去。
黑色加长林肯疾驰,经过林雨身侧时,猛然踩下了急刹。
“江总,怎么了?”助理问道。
江淮城的目光落在窗外绝望无助的女人身上,很快挪走,“没事,走吧。”
他犯不着在一个无谓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