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知道你不爱出头,不喜欢就推掉。”
钟离微看女儿为难的样子,以为她不愿意。
府中上下事务被女儿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不小的工作量。
抚幼院建立之初,事情千头万绪,不是容易的事。
钟离熙摇摇头,“父亲,我想去。”
中馈她掌握了数年,已经熟悉了,费不了多大功夫。
钟家的庄子铺子也赈济过灾民,大多为放粥放粮,解一时之渴。
她不光想去,还想抓住机会,办得漂漂亮亮。
钟离熙坚定道,“圣上心怀百姓,女儿愿意尽一份力。”
从阅兵、科举、科院,到对北燕的战事,圣上一直在折腾。
看似离经叛道,实则运筹帷幄。
钟离熙敏锐的从抚孤院中探得一丝陛下的态度。
第34章 内斗
平城之战,北燕惨败。
大周欢喜鼓舞,北燕正相反。
战败的阴云,加上对火器的畏惧,主和派再次占据上风。
“五弟可好?”
一位衣着苍蓝色圆领窄袖长袍的男子迎面走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三皇子拓跋益。
大皇子的忠实狗腿。
这是燕帝妥协的结果,但未尝不是对拓跋护的不信任。
拓跋护的拳头捏紧了。
平城战败的消息传到王庭,他的几个好哥哥这么快便忍不住了。
“五弟年轻气盛,将云中守兵撤走,致使云中陷落,平城更是败绩连连,父皇发了好大的火气。”
拓跋益一唱三叹,“三哥奉父皇之命就场,战场不是儿戏,弟弟还是要多历练。”
“三哥是有经验的,不知攻下过多少城池。”拓跋护毫不客气地将对方的手从肩上扒拉下去。
拓跋益是大周奴女所生,居然敢来嘲笑他。
“狗跟着主人的时间长了,学会了仗势,真是聪明。”拓跋护讽刺道,“都是皇子,三哥就格外不同,大概和出身有关,有自知之明。”
拓跋护看着拓跋益脸上明显的中原人特征,加上战事失利,怒气翻涌,直接将怒气撒在了拓跋益身上。
混有异族血脉,拓跋益连参与夺位的资格都没有。
真以为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他不敢动他。
拓跋护冷哼一声目不斜视离开,完全没将拓跋益放在眼中。
拓跋益的母亲是燕帝从大周边城中掳掠而来的女子所生,出生便是奴隶。
因为相貌姣好,被燕帝宠幸,一朝怀孕产子,难产而亡,留下拓跋益。
可惜生母临终都无名无份,是个奴女。
因为生母卑微,拓跋益和奴隶厮混长大,直到围猎替燕帝挡了刺客,才被承认皇子身份。
而后逐渐靠近大皇子一派,靠着大阏氏的抬举,才有了皇子之实。
拓跋护的话无疑踩到了拓跋益的痛点。
“好好好。”拓跋益盯着他的背影“开怀大笑”,眼底阴沉沉。
他的好五弟瞧不起他这个三哥,他当然要给个教训。
混有异族血脉的皇子无法继承皇位,那么被大周俘虏的皇子呢?
拓跋益望向远处的平城,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萧钰作为北燕智者,位高权重。
但皇权至上。
燕帝对五皇子寄予厚望,为此平城战败和云中失守的锅,大半需要他来背。
继平江之战后,北燕的又一次失败。
战争还是北燕主动挑起。
萧钰要给北燕百姓一个交代。
虽然他劝告过拓跋护稳妥为上,甚至连夜派人调兵注意充实云中地区,是王庭争执不下,没将他的建议听进去。
写完告罪书的萧钰听说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争执,不禁扶额,第一次觉得心累。
皇朝没落时,内斗正盛时。
帐外残阳如血,日光逐渐暗淡。
萧钰皱眉,突然觉得手中的告罪书没了价值。
何为骄兵必败,疏勒城的守军用亲身经历诠释了这个成语。
三千神机营将士里应外合,城门大开,开启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听到马蹄声被惊醒的守军还来不及换上战袍,便被收割了性命。
神机营将士兵分两路,以包围的方式,从外向里,逐渐缩小包围圈。
戎人骑兵肆虐边城,在这次终于有了切身之痛。
骑兵居高临下,如同驱赶牲畜一样,将戎人聚在一处。
一万守军,从寅时到卯时。
日出时分,全部就地格杀完毕。
等到天色大亮,疏勒城换上了大周的军旗。
百年前中原内乱,疏勒城被戎人占据。
繁华的边城因为戎人肆虐逐渐荒凉,人口直线降低。
戎人放牧为生,逐水草而居,不懂治理边城,只会掳掠。
百年过去,疏勒城中百姓依旧以中原人为主。
备受压迫的疏勒城百姓看到大周的军旗,不禁热泪盈眶。
疏勒等得太久了!
北燕城主被押到街上游行,等待午时处斩。
一片烂菜叶开头后,石子、臭鸡蛋还有泔水,一股脑的扔向他。
戎人将中原人当作奴隶,肆意鞭鞑,他们已经忍够了。
行刑变成狂欢。
十八城,再下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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