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辙印还很新鲜,估计只有半柱香的路程了。”陈珂从地上起飞,与空中的众人汇合后对安晓说道。
安晓轻轻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就在前天,小姑娘聂玉答应了带大家先去自己寄宿的西戎氏部落落脚,然后再从长计议。现如今,他们一行终于是快找到那个不断迁徙中的部落了。
果不其然,继续飞了两盏茶的时间后,成群的牛羊和营帐陆续从荒原里出现,进入了陈珂的眼帘。
这是一个不下三万人的大部落。和当初在昆仑山遇到的小小的麓山部不同,眼前的部落外围还设立了十来个飞行岗哨。穿着毛皮战袍,骑着巨型大雕的士兵一见陈珂他们靠近,纷纷带着戒备的姿态凑了过来。
身体法力稍微恢复了一些的聂玉则祭出白光锋刃,表明了身份,这才让空中的那些士兵放下了武器。
部落勇士领着他们一行缓缓落地。
陈珂敏锐的发现,这个居民点虽然物资兵力都在之前那个麓山小族之上。可居民和守卫们的眼光神色,却依旧流露着和前个部落同样的疲惫愁苦。
“唉,也不知西王母赶走昆仑山的人类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打算进攻大夏吗?”白泽看着凌乱的营地和一群群面黄肌瘦的小孩子,在神识里苦涩道,“她已经贵为至尊天神,干嘛还要来争夺凡间的权利呢?
可惜怀揣着同样迷惑的陈珂并不能给白泽解答疑问。
他只能暗自发下决心,解除劫咒的同时,也一定要把围绕在自己、覃炎还有西王母之间的谜团给搞明白。
大家被请进了大帐。随后,几个头人模样打扮,穿裘戴玉,皆约莫有金丹道境的修士也走了进来。
“呼延重长老。”聂玉进了大帐之后就颇为坐立不安。如今一看领头的长须男人掀开厚实的门帘,她立刻就从矮几上站起身来称呼来者道,语气显得愧疚而悲凉。
“唉,胜败常在,小玉儿不必难过。”这名叫呼延重的中年人明显是个历经世事的男子。还没等聂玉完全出口解释,他一看女子原来的同伴都没回来,身上也挂了彩,就安抚小姑娘道。
“未敢问强者姓名。”发现安晓端坐在上首处,身边的陈珂子黎等人也是姿态非凡。这汉子带着其它同僚上前几步,恭敬的请教。
“山野荒客,难以留名,还望首领不要见怪。”安晓则是客气的拒绝他道。
“无妨,无妨,贵客随意就好。”而呼延重则是非常大气的摆了摆手,还示意仆人们端上饮食伺候。
在西方,强者为尊。就连这女子的手下他都有两个看不穿道境。在呼延重想来,如今人家能这样回话,的确已是低姿态了。
“重叔,这位大修很强的。有她在,不日我们就能再去流土城,救回族人姐妹们。”而聂玉也是很聪明的没有提起安晓的来路,只是对着汉子介绍
道。
“那就太好了,先让她去看看别帐里的那个怪物吧。”一听聂玉说安晓的修为非常厉害,边上有个稍瘦的老头人立马高兴的搭话道。
不过他没有祈求安晓继续去搭救那些奴隶,反而转到了另一个令大家陌生的话题上:“那家伙太奇怪了,我们都担心的很呢。”
“这,什么?”聂玉似乎也没有搞清楚瘦头人的话是何种意思,只好疑惑的看向呼延重。
而呼延重先是咂了一下舌头,表示自己有些不满瘦头人的唐突之后,又对聂玉和安晓苦笑着解释道:“迭叔说的也没错,那些妖怪们既然要掳掠奴隶,自然暂时不会害了她们的性命,此事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现如今,营地里族人们最担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你走了之后没几日,天上就突然掉了个怪东西,不对,是怪人下来。”呼延重叹了口气,厚实的眉毛的都揉成了一团,颇为忧愁的说道。
“天上掉人!?”一听西戎氏部落的头领说出这话,陈珂和众人立马惊讶道。
这样的怪事,任凭谁也没听说过啊。
“对,就是五天前,准确说是从天上砸到我族营盘里的。”呼延重见安晓也在发问,就顺势继续道。
“也不像什么路过的修炼者失控坠地,毕竟兽栏的那坑方圆得有二十丈大,快光牛羊都砸死了上千只。”
“那人掉下来就不动了,但看起来还活着。我们最开始想让她醒来之后赔偿损失,就带上了昏迷的她。”讲到这里,头人换上了一副极度后悔的表情。
“可我们哪里会想到,自从这人前天苏醒之后,状况就越来越怪,还拖累害死了好几个照顾她的族人守卫。”
“我们现在可盼着把这个烫手的地瓜给丢了,又怕因此引来什么灾祸。强修,您一定要帮我们啊。”呼延重和族人久居大荒,因为见多了强者受伤期间遭遇委屈,而后携仇报复之事,所以也不敢冒然抛弃他们口中的天降怪人,只好拜托眼前的安晓道。
“那人在哪儿?”还没等踌躇中的安晓作出决定,陈珂却抢先对西戎氏的首领发问道。
天降怪人,一听到这个词,他的心脏就有些火热的发跳。
当初自己穿越时,在木叉和鼻涕等小精怪眼中,不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难道自己孤身在这异世闯荡了三年多,终于要见到一个同道中人了吗?
兴奋加上激动,使得陈珂不由的先于安晓一步说话,想要去看看呼延重口中的天降怪人。
“带路吧。”安晓师叔则是不悦的瞥了陈珂一眼,随后也同意道,“我们去看看。”
她刚才感应过了,这营地里应该没有什么受伤的灵虚以上高手。不然就冲陈珂刚才那副不谨慎的样子,安晓真想教训他一顿。
“你小子好像很兴奋啊?”安晓向来心思灵透,在去后营盘的路上,她发现陈珂有些莫名的憧憬和兴奋,就发问道。
“嘶,哎呀。”陈珂则砸了咂舌头,吸着空气冷静了几分。“不蛮您说,我总感觉这个人会和我有些渊源呢。”
“哦?”安晓则摸着自己白嫩的下巴,而后歪头在陈珂耳边悄声道,“莫非,你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竟然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陈珂的痛点,搞的陈珂连忙闭嘴,再也不敢搭话。
呼延重带着大家穿行在西戎氏的营盘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羊圈旁,一方孤零零的小帐篷前。
帐篷外面坐着几个粗壮的老妇人,她们一见头人领着几个客人来了,赶忙起身行礼。
在呼延重的授意下,几个妇人用木耙拉开了帐篷的皮帘,一边拉一边还跟见鬼似得直露出害怕的表情。
门帘刚一掀开,陈珂就上前一步,想看看里面住的是谁,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了‘穿越’的同僚。
随后,他却立马停住了。
不光是陈珂,安晓也停住了,子黎甚至抽出了法剑。
“这天地环宇,纵横千百万里,可有时倒也真小,不是吗?”帐篷里的声音清冽而微弱,对着众人笑呵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