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井水喝起来非常甘甜,可见当初炼制这个小世界时,引入的水也是上好的泉水。
江宁还在想问落雪刚才的话,小世界坍陷后,会回归到大世界中,那这里原来炼制进来的一切资源可能也会回归到大世家中,这样大世界就不怕被所取光。
江宁洗完脸,拿出剑来,有一段时间没有练剑了,正好趁着清晨练一套剑法。
问落雪坐到不远处看江宁练剑,她也会一点剑法,算不上精通,也看不出江宁练剑的好坏,只是看上去很舒服。
江宁练剑并不花哨,简单直接,他已经把剑法融会贯通,所有现在并没有剑招,也不再拘泥于开式,想怎么舞就怎么舞,看上去很随意,却自成一体。
问落雪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破绽。
江宁收剑,把水滴剑收起来,走到桌前,把半杯残茶喝净。
“我的剑法如何?”江宁想看看问落雪对剑法有没有研究。
“不好看,平平无奇。”
问落雪伪心地说。
“看来你不只丹术不好,剑术也不好,这样的弟子我可不收。”
“哼,谁稀罕当你的徒弟,如果不是我爹让我来找你,我才不来呢。”问落雪大小姐脾气来了,磨了这么半天,也不见江宁松口,她终于忍不住了。
江宁认真看着问落雪,“你告诉你多大了,我就收你为徒。”
“呸,我才不要。”问落雪脸一红,啐了一句。
“你这丫头,生什么气,就算你不说,我也可以从你的骨龄看出来。”
江宁只是嘴上说说,没事谁会用灵眼术看别人的骨龄。
“我听说灵眼术可以看人的全相,你不会对我使那种手段吧?”问落雪护住胸,生怕江宁看到不该看的。
江宁打量一下她的身材,“这么小,有什么好看的,我身边可都是美女,我犯得着去看你。”
“你……混蛋,我要去告诉我爹,你欺负我。”问落雪起身往外面跑去。
江宁笑着看她跑走。
问落雪跑到门口,大门都打开了,可她一想不对,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还没达到就这么回去算什么,老爹一定又会唠叨她。
想到老爹喋喋不休的唠叨,好像江宁的奚落也不算什么。
她重新关上门,又走了回去,只是佯装生气,不去理会江宁,自己坐到椅子上,拿着茶,也不喝,也不去看江宁。
江宁只是想逗逗她,并没有想让她走。
“怎么不走了?”
问落雪别过脸去,繃着小脸,嘟着嘴。
“其实指导你丹术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有材料吗?”
江宁坐到她边上。
问落雪听到这,才转过脸来,“你真愿意指导我?”
“可以,不过你要帮我把关于入界山的资料都找来。”
“这不难,问府就有书楼,你是问家的长老,可以自己去看。”
“我自己去看,还用你去找?”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用你管,你帮我把关于入界山的资料都找来就行,找到一本有用的,我就指导一次你。”
“好,我就不信家里那么多的书没有满足你的。”
问落雪痛快的答应下来,也不再问江宁要这些想什么。
“我现在去书楼给你打关于入界山的书,不过你不许反悔,更不能为难我,如果我找来很多书,你都说没用,我不就白忙了。”
“我没那么无聊,等我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许可以收你入门下。”
问落雪正准备走时,江宁问,“府中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有啊,你去红房子吧。”
“红房子?”
“嗯,从这里出去,往一直顺着小道往左走就到了。”
“好,我一会儿去看看。”
“那我去给你找书了。”
问落雪这次是真走了。
江宁漫步出了自己的院子,按照问落雪所说,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一直往左走,穿了几道月亮门,来到一个小院子门前。
这个院子在这里真的很特殊,院墙是用木头扎起,上面涂着红漆,暗红色,很压抑的那种。
两扇大门,一扇关着,别一扇开了一条缝。
大门上也是红色的底漆,用蓝色的颜料画着两个小人,看上去很诡异。
左扇门上的小人提着一只灯笼,上面散出幽蓝色的微光。
右扇门上是一个蓝色的骷髅,看样子像是正准备飞向左边,张着大嘴,像要吞吃左边的小人一样。
“这是正常人住的院子?”
就算是府中一景,也不应该画上这种画,有点吓人。
而且这暗红色的墙也不太正常。
江宁不知道问落雪让自己来这里是不是想坑自己一把。
他推开右边小开的门,往里看了一眼,这是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看样很久没人来过了,院子里铺着的石板都被杂草覆盖了。
原来作为花圃的地方,还能看到漂亮的花,不过色调也是红色为主,开着巴掌大的花骨朵,倒是很漂亮。
座北朝南是一栋二层小木楼,和别的院子格局差不多。
只是这小木楼上也是用红漆上了色,小木楼两边各有四间耳房,耳房的墙也是红色。
红墙蓝瓦,这种配色也是绝了,此间的主人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江宁走进院子,看到小院里有一棵老槐树,需要五六个人才能抱住。
老槐树下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墩,当然也没被放过,用的是一种红色的石头,火红色,表面被打磨的非常光滑,类似玻璃的镜面,能照出人影来。
石桌上有一个红木的茶盘,茶盘里是几个红色的茶杯,喝功夫茶用的。
石桌不远处是一个火炉,上面放着茶壶。
不用看都知道都是红色,不愧叫红房子。
连砌井台的石头都是红色的石头。
江宁用脚拨开没脚面的杂草,看到下面是光滑如镜的红纹石板,一块块铺得很整齐,只是长久没人打理,被缝隙中生长出的杂草给覆盖了。
在这里时间长了,眼睛有点受不了,单调的色彩,如果不是地上的绿色杂草,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一定会产生心里阴影。
小木楼的门窗都关着。
江宁弯腰,用手摸了一下地面的石板,打磨的非常光滑。
不过一上手,江宁就认出了这石板的材质,这特么是融血石,本色是黑灰色,只有吸了足够的血才会变成红色。
吸得血越多,颜色越红,现在只是大部分红纹,说明还没有吸够血。
他再看四周的红墙,就不一太一样了,这并不是他想的用红漆涂的色,而是贪狼木,一种喜欢吸血的木头。
吸了足够的血就会在木头表面形成一层如漆的红色。
贪狼木有一个特点,吸得血越多,颜色越红,香气越盛。
江宁刚才进来时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原来是贪狼木上的香味。
这些贪狼木已经变成暗红色,可以想到它们吸了多少血。
江宁再次审视了一下整个小院,这小楼用的木头也是贪狼木,顶上的蓝瓦江宁不清楚是什么铺成的。
江宁仔细回忆着关于贪狼木的信息,他记得贪狼木又被称为巫木,是西荒的土巫最喜欢的材料。
巫也是术的一种,只所以独立出来,是因为巫的诡异。
巫杀人于无形,他们可以借助的人头发或使用过的物品来杀人。
巫是一个很变态的分支。
但巫术很难学,所有巫师非常稀少。
大世界的西荒就有这样的一群人,他们世代以巫术立身。
中原的门派都是以正统的术法立身,没有巫术。
巫师需要强大的魂力,不然在施术时就会被对方反噬,轻则重伤,甚至死亡。
巫修炼的就是魂力,他们类似于魂修,但魂修没有身体。
相传巫术就是一个魂修传下来的,所以才会以魂力为主修功法。
巫师的传承已经很古老,谁也不知道第一位巫师是怎么来的。
“难道这里和巫师有关?”
江宁正站在院子里想着,小木楼的门开了,‘吱呀’一声,两扇门自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少女,她站在门内的黑暗中,盯着院中的江宁。
江宁看到她的瞳孔是浅红色,露出白皙修长的双手,指甲也是亮红色。
“我不知道这里有人,冒犯了。”江宁拱手。
红衣少女从阴影里走出来,红色的长裙拖着地。
她走到太阳底下,被刺的用手挡住阳光,“谁让你来这里的?”
红衣少女的声音清冷,没带任何感情。
“问落雪告诉我这里有一个红房子,说我可以来这里游玩。”
“这是我修炼的场所,外人进来会扰乱我这里的气息,把我吵醒。”
红衣少女适应了一下阳光,才放下手,她走出来后,满院子的杂草好像遇到的天敌一样,慢慢枯萎,很快化为飞灰,消失不见,露出了满是红纹的地板砖。
江宁站着没动,好奇的打量着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个头不算高,身材很好,皮肤白皙,除了一对红色的眸子外和正常人一样。
她走到老槐树下,坐到石墩上,往火炉中弹出一个火球,炉火烧了起来。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一引,水从井中出来,进入茶壶中,洗干净壶后,再引入一股清水,壶盖自动落下,正好盖在茶壶上面。
红衣少女又引来一道水流,把石桌上的茶杯和茶盘都清洗干净。
她虽然手不沾水,但洗得很认真。
用过的水会被引入到花圃中去。
等这里的一切都清洗干净后,她才招呼江宁,“过来坐,我这里好久没来过客人了,我请你饮茶。”
江宁走到石桌前,在她对面坐下。
红衣少女看水开了,才拿出一个红色的竹筒,取出一些茶,投入的杯子中,先用水洗了一遍茶,再把茶投入到沸水中。
江宁看到她拿出的茶也是红色的,刚一入壶,整个壶水中的沸水都变成红色了。
连蒸腾而起的水汽都染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别害怕,这是正常的茶,只是生长在贪狼木上,所以被血所滋养,变成了红色。”
“但已经没有了血腥味,你闻一下,是不是有股淡淡的乳香。”
江宁嗅了一下,空气中真有一股淡淡的乳香。
“你用什么血培植贪狼木?”
“人血,动物血,灵兽血,什么血都有,只要能收集到的,我都拿来培植贪狼木。”
红衣少女招来小壶,给江宁和自己倒了两杯茶,“你尝尝,这可是稀罕物,一般人可没有这种口服。”
江宁想到这里面还有人血的养料,多少有点排斥,不过这茶闻上去真香,很勾人欲望的那种香。
江宁小饮了一口,入口后,口齿留香,沁人心脾。
而且人一下就清醒过来,好像刚才自己在梦中一样。
这种感觉真是怪异,难道自己不知不觉中中了招?
江宁一时想不明白,他看看四周明明没有变化,可自己就像刚从梦中醒来了一样。
他有些恍惚。
“是不是感觉和刚才不一太一样,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红衣少女清冷的一笑。
“好像是,这里有幻阵?”
红衣少女轻微的摇了摇头,“不是幻阵。”
“你是巫师?”
江宁说出巫师两个字时,红衣少女的情绪明显有了一丝波动,虽然只是一瞬,江宁还是捕捉到了。
“你知道巫师?”红衣少女又恢复了清冷的面孔。
“知道一点,从来没见过。”
“你不是府上的人,又能进入我的门中,只是被迷了,却神智还能保持清醒,真是个怪人。”
红衣少女的话,让江宁有了一丝明悟,可又没抓住要点。
他再次好好观察起这院子里的布局,却没看出什么异样。
他知道这里应该有一个巫阵。
巫阵类似于阵法,但不像阵法,要用阵盘或阵纹来布阵,而是用看似简单的东西,来布局,这种阵很难破解,只有主人知道破阵的要点。
江宁对巫阵一无所知,只知道一个名字,还是从书中看来的,书上也只是提了一句,并没有太详细的描述。
“你在这里布了巫阵?”
红衣少女红唇沾杯,浅饮了一口红色的茶汤,嘴角带起一丝弧度,“你还知道巫阵?”
“知道的不多,能不能为我解惑?”
“没什么好讲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也讲不明白,你们所修的,和我所习的是两个世界,根基都不一样,你是理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