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事他也不能说什么，洪六公子并没有走，而是去处理了一下伤，洗干净血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又出来了，这次他竟然走到洪大长老旁边坐下。
    他对莫晴拱手，“多谢姑娘刚才手下留情。”
    莫晴撇撇嘴，“我又打不过你，是你自己呆头呆脑，才让我赢了，谢我做什么。”
    “如果不是姑娘及时收手，我这肩膀怕是会被姑娘的快剑给砍掉，自然要谢。”洪六公子表示的彬彬有礼。
    江宁看洪六公子此时眼里没有别人，只有莫晴了，他和莫晴说话时还有点害羞。
    莫晴大大咧咧，哪位注意到这些，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多想。
    “谢就拿出一点诚意来，光口头上谢有什么用。”莫晴不客气的回道。
    “啊，呃，好。”洪六公子有点跟不上莫晴的节凑。
    他翻了翻自己的储物袋，最后拿出一把漂亮的匕首，上面镶着两块红宝石。
    “这是我家祖传的一把匕首，据家父说这是家祖从外面带进来的，传到我这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代了，我把它做为赔罪的礼物送给莫姑娘。”
    洪六公子双手捧着匕首递过来。
    莫晴一只手接过来，把玩着匕首，她是炼器师，一上手就能看出这匕首的好坏，这把匕首应该是一把五品法器，按品阶来说不算是太好，比她现在用的灵宵剑大大不如。
    不过这把匕首做工精良，也非常漂亮。
    “还不错，我收下了。”
    “莫姑娘喜欢就好，过几日是我的生日，莫姑娘有空来参加家宴吗？”洪六公子发出没邀请。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我最近还要炼器，也不一定有时间。”
    莫晴并没有答应洪六公子。
    “好，到时候我再来请莫姑娘。”
    洪公子有点笨拙的迈出了第一步。
    经过莫晴和洪六公子的比武后，就再也没有人上来挑战江宁他们了。
    那些想借着他们扬名的人也熄了这种自讨没趣的想法。
    江宁和洪家大长老讨论着炼器的心得，主要是洪家大长老在问，江宁能答的就答，不能答的就含糊过去。
    洪家大长老主要是想知道注灵的方法，这事江宁真不能告诉他。
    这是极北阁的机密，门派不传这秘，当然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李家二长老在和狐汐攀谈，他说的多，狐汐反应冷淡，并不是狐汐高傲，而是她的性格就这样，在人多的地方总是小心翼翼。
    江宁怀疑她进入人类社会后是不是受过伤，所以才会变得这么敏感。
    这种事她不说，江宁也不好问。
    虽然上次他和狐汐共情过，但只是大概了解了狐汐的事，并不是每个细节都知道。
    就狐汐在狐族时的情况来看，她是个很跳脱的小狐狸，如果不是进入人类社会后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也不会变成这样。
    狐汐最近还好一点，有江宁在她身边时，她能表现的不错。
    她和李家二长老简单了聊几句，关于剑法的问题狐汐理论水平很高，毕竟她在极北阁系统修习了那么多剑法。
    虽然还没入圣，但剑境也不低了。
    江宁还没见过狐汐真用过剑，也不知道她到了什么剑境。
    龟女和问家主聊天，她问得很有意思，好像在打听什么人。
    从她的问话中江宁猜测这个人也是从外面来的，应该是从她守着的那个传送阵过来的人。
    不过问家主显然没有印象，或者根本就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事。
    就像他们从传送阵中走出来，也没有人知道一样。
    听问家主的意思，很早以前还有人守着山上的传送阵，不过都过万年，也没见有人出来，后来就没有人守着了，他们相信也不会有人来了。
    为江宁他们的接风宴到了后半夜才散去。
    江宁扶着喝大了的莫晴，回到他们住的院子。
    把莫晴安顿好，让狐汐照顾她之后，江宁才离开。
    问心城的温度很舒服，他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望着永远挂在一个位置的‘太阳’沉沉睡去。
    这里的太阳也不知道是什么宝物，有点发蓝，不注意不会发现这一点蓝，还是以白色调为主。
    江宁原来还想着要在极北阁中找寻一下关于炼制秘境的资料，这样他以后开宗立派也可以为自己炼器一个小秘境。
    秘境都没有一次炼成的，都是一点点添加进去，才会形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而且一个秘境需要的资源也非常惊人，就算是极北阁这样万年的大宗，也是一点点炼制好的，没有能力一下满足一个小世界的资源。
    第二天一早，问落雪早早来了，她进了院子，看到江宁睡着，就没出声。
    江宁睡觉也是半梦半醒，问落雪刚一进来，他就感觉到了，一个人的灵力波动是固定的，像指纹一样，只要用神识扫过一次，就会被记住。
    江宁睁开眼，问落雪拿了一杯茶过来，“江宗师，你醒了。”
    江宁接过茶杯，扫了一眼她的衣着，她穿了一身碎花裙，正笑看着江宁。
    “你来有事？”江宁押了一口热茶问。
    “我想跟江宗师修习丹术，还希望江宗师能收我为弟子。”
    问落雪说的很诚恳，表现得落落大方。
    “我不是拒绝了你？”
    “就算不收我为徒也行，能不能指导一下我，昨天受您的指导，就那么一小会儿，比我自己琢磨了十几年都强，我这才知道有高人指点真得进步很快，如果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我会想办法帮您。”
    “什么都可以？”江宁想逗逗她。
    “当然不是，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能做到的都可以。”问落雪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显示是内心有些拒绝。
    “我是问府的长老，想要什么都能从府中取得，你能帮我什么？”
    昨天问家主说问落雪是他女儿，可能问落雪比江宁的年纪还大。
    “话是这么说，可有些事并不是这么做的，再说您初入问府，许多事也不清楚，有我在，您可以得到更多的便利。”
    “那我问你一个事，你如果能帮我解答，我就收你为徒。”
    “好，您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都没问题。”问落雪听江宁松口了，也非常高兴。
    “你们这里有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
    这也是江宁来这里最想知道的答案，不然他进问家当什么客卿长老。
    “没有，反正我是没听说过，昨天我不是跟您说过，有人去闯彩光区，就是为了寻找一条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
    如果真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我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现在灵脉越用越少，资源渐渐枯竭，如果能从外界补充进来，我们也不会过得这么窘迫。”
    问落雪很认真的回答，就怕江宁不相信她。
    “那有没有传说中的办法？”江宁想也许传说中有什么流传下来的办法，只是没有条件实现，或没有能力实现。
    问落雪沉默了一会儿，她在回忆。
    “好像有一种说法，说在入界山上，有一个地方如果布置上了传送阵，就可以离开这里。
    可入界山那么大，谁知道在哪个位置布置传送阵才能离开。
    再则也没有传送离开的地址，我们也不知道该传送到什么地方去，总不能一个个传送地址的试吧，那样累死也找不到一个正确的传送地址。”
    问落雪说完拿了一把椅子坐到江宁旁边。
    “入界山在哪？”
    “就是问心城对面的大山。”
    江宁知道了，就是他们传送出来的那座大山。
    江宁出来时看过那个传送进来的传送阵，只是一个单向的传送阵，而且锁死了接收传送的地址，只能是从水池底下的传送阵传送进来，不接受别的传送地址拨入。
    就算有出去的传送阵，也一定要搞清楚传送出去的地址，不然就像问落雪说的，就算搭到传送离开的传送阵也没有用。
    江宁相信他们祖辈进来时一定会留一道门，万一外面的人都战死，他们不就被困在这里吗？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人打通和外界的联系，说明至今也没有人离开这里再回来过。
    这就有些奇怪了。
    也许这个小世界当初炼制时许多东西没有来得及完善，可出去的传送阵也不复杂，对于这个能炼器小世界的人，随手就能布置一个传送阵出来。
    就算没有布置，进来的人之中一定有人知道怎么布置传送阵，并知道一个传送出去的地址。
    江宁看向问落雪，“你的意思是阵基留下了，只是没有上面布置传送阵？”
    “这是一个传说，至今也没得到证明，当初我们三家知道这个消息后，还去入界山中找过，大概折腾了四五百年，也没有一点头绪，最后大家就当是一个传说了，再没有人关注过入界山了。”
    “入界山！”江宁呢喃了一句。
    这是他来到这个小世界的起点，可能也是终点，最终还是要回去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有线索。
    “那你给我讲讲这世界吧，这里除了问心城还有哪些有名的巨城？”
    “还有一座离心城，是和问心城齐名的大城。”
    “离心城比我们这里乱得多，他们那么有许多顶级的世家，争来争去，十几年前还发生过一场世家之间的战争，当时离心城的大世家还来我们这里想拉拢我们问心城的世家参与他们的争夺，后来一直在打，到现在还没分出胜负，也不知道最终离心城的城主之位会花落谁家。”
    “除了问心城和离心城两座巨城外，还有十座大城，三十六座小城。”
    “听说原来有大城数十，小城上百，这些年由于灵脉的枯竭，那些城都没了。”
    “问心城和离心城可能就是掠夺了几十座大小城建立起来了，原来没有巨城，所谓的大城，也只是灵脉大一点，和小城之间差距不大。”
    “后来发生百城乱战，我们问家、洪家、李家三家联合起来建立起问心城，把问心城周边的几十座大小城池中的灵脉都集中到了问心城，要不然问心城也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离心城和问心城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当时联合的世家太多，所以自从成为巨城后，各世家的战斗不断，一直没有平静过，到现在更是直接撕破了脸皮，但也没有一家能出来服众。”
    “现在的十座大城，每城只剩下一条小型灵脉，三十六小城也是微型灵脉，在这些城里的世家也不敢多用这些灵脉，就算这样，这些灵脉也快没了，这才没被我们和离心城掠夺去。”
    “总得来说，这个世界的人类一直在收缩生活空间，来集中生存资源。”
    “凡人是不需要跟着灵脉生存的，但由于彩光区不断往内陆侵蚀，我们本身的生存空间就在不断的缩小，就算没有灵脉束缚，这个小世界也在坍陷中，据家父说，这个小世界再维持上千年，差不多就会剩下两座巨城了，剩下的空间都会坍陷消失，变成彩光区。”
    说到这问落雪忽然抬起头来问江宁，“你说你们来自彩光区，据我所知彩光区并不能住人，那里是一片虚无，更没有什么山川大地，那里只有狂暴的罡风，剩下什么都不存在了。”
    面对问落雪的质问，江宁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答案，因为他也没真去过彩光区，不知道里面的真实情况。
    “你去彩光区吗？”
    问落雪摇摇头，“没有，但我听家父和族中的长老说过，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你们到底来自哪里？”
    “你猜？”江宁笑起来。
    “你们不会是离心城战败的世家长老吧，逃到了我们问心城，也不敢表明身份，怕离心城的世家不会放过你们。”
    聪明人的脑补非常可怕，也许你没想到，可面对一个聪明人，你只要含糊一下，他们就会脑补出许多细节。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们对问心城也没有害，你怕什么。”
    “那可不一定，离心城的野心都很大，你们可不要想着在问心城捣乱，不然问心城三大世家可饶不了你们。”问落雪以为自己猜对了，警告江宁道。
    江宁站起来，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没再理会问落雪，到水井前，打了一桶水上来，洗了把脸，冰凉的井水一激，江宁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