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不行了,想想就忍不住想吃。
做正事吧。
在将红薯切块捣碎之前,挖一个小池子,用沙子石块将其垫平整。把红薯渣放在细密的布料上,因为没有布料就用兽皮代替。绑着兽皮的四角,往里面放红薯渣再放水。含有淀粉的水流就会顺着兽皮的缝隙流入小池子中。
剩下的红薯渣晒干之后可以做猪饲料。
将池水静置三天,淀粉会沉淀在池底,将淀粉取出放在陶罐里,加水析出脏东西,然后静置三天。三天之后将水倒掉,取出淀粉放在兽皮里,将兽皮四角绑好,挂在高处。等待淀粉里的水流出,等待淀粉晾干。
之后就可以将淀粉晒干打碎添水揉成团,做个小木盆,盆底留出细密的孔,下面放置烧开的水。再将淀粉揉成的团放入木盆里,淀粉团会顺着小孔流入锅里,拿着筷子飞快的将入水的粉条夹出,红薯粉条就做好了。
如果红薯品质好,成品经过冻之后会是漂亮匀称的青白色。加上银杏或者各种提取物颜色会变,但是白花花的粉条有很大可能是假的。粉条是由淀粉做成,每一根都可以烤成膨胀的小条,是好吃的零食。添加太多塑料的粉条被火一烧就露馅了,燃烧的样子和燃烧塑料一模一样。
冬天做的粉条会晾在一个长约五十厘米的木棍上,一夜之后被冻的硬邦邦的。趁着天没亮将冻粉条晾在室外,温度的上升会使粉条化冻,这时候要细心翻找,将缠住的部分抖开,几天过后粉条晾干了,就算大功告成。
喝着热乎乎的粉条野菜汤,她很高兴,调料的不全让味道和现代的差了好多,她捧着石碗大口喝汤,在充满熟悉食物气味的氛围下,总会让人想到熟悉的场景。味道带来的记忆藏在人的记忆深处,总是不经意被唤醒。
这碗汤很好喝,不过还差了软滑的豆腐,筋道的海带,最好再加上一点点味精。在深冬的夜里大口喝下,给心灵和身体巨大的慰藉。
离开家已经那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家人身体怎么样。她总是回忆起妈妈做的菜,学校的饭菜多油多酱,想喝一碗清凌凌不加面粉的粥,想喝一碗只加少许盐,葱花,生姜的有滋有味的面片汤,还有加盐加淀粉加蒜泥上锅蒸的槐花饭。
细密的睫毛上有汤水蒸腾而上的水汽,短暂停留之后很快坠落,就像眼泪一样。
喝完了费尽心思做出的粉条汤,她就又是活力满满的巫医了。
入冬之后的捕猎每次都没有大收获,捕到的猎物还不够全部落人吃一顿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储藏室里的食物省吃俭用还是可以熬到来年的。族长就将人分成三队,一队去砍柴,一队烧窑,一队打猎,三队轮换着着来。苏瑾歌经常在女人们捏陶器的时候在陶器身上做一些小记号,想到后世人们看到这个记号的反应就想笑。
有人觉得肯定是的,有人会赞叹于远古人丰富的想象力和艺术造诣,还有人会机缘巧合发现这个记号的奥秘,猜测是不是有人穿越,或是中华文明源自外星。
哈哈哈,想想真有趣。
大家辛勤的劳动让这年冬天过的很有用意义,烧好的陶器有几百个,整体无裂痕器形完美花纹绚丽的只有五个,两个留在部落,其余的都准备带去部落集会。苏瑾歌和族长商量好了价格,一个陶罐换十头猎物,盐就按市价来。
等到大雪铺天盖地,大家用厚厚的草席将洞口挡起来,围在火堆前的每个脸孔都带着安然与幸福。
这个冬天已经过了四个月,部落里一个饿死冻死的人都没有。至多手脚冻伤,被雪搓过之后好了很多。
大家看着苏瑾歌的眼神满是敬畏,好多年了,这还是唯一一年部落没有死过人。降生的婴儿赶到了好时候,女人营养充足,胎儿身体强壮,能健康的长到一周岁,一周岁之后除了吃饭的时候就可以自己爬着玩。
到了第五个月,卡怀孕到了九个月,在一天夜里发动了。
石锅里随时烧着热水可以取用,接生之前苏瑾歌让每个人都用盐水洗手消毒,在她来之后,部落的卫生水平大大提高。人们知道洗脸,刷牙,洗手,消毒,用筷子吃饭会让人少生病,都执行的很虔诚。
卡躺在兽皮褥子上满头大汗疼得颤抖,作为巫医,部落里一有新生命降生她就要来看着,据说是给孩子们赐福。自她来之后,孕妇和婴儿的死亡率确实大幅度下降,这让人们更加相信这个说法。
“我就说以前族里没活下来的孩子那么多,原来是因为族里没有巫医啊,卡,你放心,有巫医看着,你一定会生下一个人健康的孩子。”一个妇人一边帮卡整理用的东西一边安慰她。
苏瑾歌应景的点头,穿了巫医的长袍子,手里拿着权杖,脸上涂满油彩,眉心画了一朵狰狞的火焰,很有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放心,我会保佑孩子健康的。”她摸了摸卡汗湿的头,温柔的笑“别担心。”
卡是第一次生产,见多了一尸两命的事情,又疼的这么厉害,怕的要命,可苏瑾歌往她头上一按,她觉得暖洋洋的,仿佛被注入了神奇的力量。
她看着苏瑾歌脸上神秘威严的图腾,突然就心悦诚服了。巫医代表祖先的意志,能和神灵沟通,本就不是她一个凡人能比的,她竟然蠢到和巫医的较劲,幸好巫医仁慈。
疼痛越来越剧烈,她忍不住大哭,手紧紧掐着旁边孩子她爸的手臂,直掐出了血,那青年很痛,却一声不吭,不停的给卡擦汗,柔声安慰卡。
卡想要忏悔,断断续续的对苏瑾歌道歉,说对不起她,说自己很后悔。苏瑾歌连忙安慰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没有放在心上。
卡觉得圆满了,又开始折腾孩子他爸,口口声声哭道“你进来干嘛?快出去呀我不要你看。”说着要人家离开,手却紧紧抓着对方手臂,五指感到濡湿之后又换了个地方掐。
孩子他爸低声下气的道歉,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