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在场众人没有信的,就连找他出庭指证的索菲亚现在都用手遮住脸,一副不想多看的样子。
汉密尔顿更是满头黑线,无奈用木槌敲击桌面,打断面前这猥琐男人的春梦畅想。
“证人,希望你能依据事实举证,不要添加过多不实的内容进去。”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这时,听审席上传来一声清脆地女声:“那证人大叔,你到底还要脸不要啊,你说的那个艾丽是瞎的吗?只是光看脸的话,也没有女人会在你和被告之间犹豫的好吗?”
瞬间,整个市政厅随着这清脆女声话音落下,爆出一阵哄笑,现场一下子就变得乱哄哄的。
“肃静!肃静!”
汉密尔顿不停用木槌敲击着桌面,好不容易才让现场再次安静下来。他也不想再听证人在这里胡说下去了,就直接问向文森特:“被告,对于证人的指证,你可有什么话说。”
文森特刚才听到那声清脆嗓音之后,便觉得这声音他很是熟悉,像是银狐身边那个女牧师的声音,便扭着头在台下听审席中找寻。
汉密尔顿问他的时候,他正巧看到台下的一个角落里坐着穿着长袍兜帽的两人,样貌完全被遮挡住,而且自己看过去的时候,还在哪里躲躲闪闪。
银狐?!
一定是她。
“完了,被他发现了。”听审席中坐着的长袍人低声说。
“还不是你。如果你不喊刚才那句话,他哪里会发现我们。”
听到身旁的同伴抱怨,那清脆的女声不满道:“这怎么还怨上我了。还不是因为你家小猎人被人这么诬陷,我这是看不过去啊,才出声帮他的。”顿了一下,接着说,“要我说,我们既然来都来了,就不应做这幅打扮,还躲在这么远的位置。走,我们上前面坐着去……”
说着就伸手去拉身边的同伴的手。
“……你,玛丽安娜,你要做什么?”
“你怕什么啊,团长!不说你的真实身份,就说你现在的身份银狐,也没有道理来了这里之后,还鬼鬼祟祟的道理。”顿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心里有鬼……”
“谁说的,我才没有。”
同伴的声音冷冰冰地,可熟悉自己同伴的她知道,那冰冷语气中的略微颤动的声线,已然说明了一切。
当下也并不揭穿,故意地说:“心里没有什么的话,那我们就去前面坐着好了。在这里人家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清楚,简直烦死了。”
“我……”
“团长,你不敢呀?!”
“谁说我不敢,走就走。”
听自己同伴这么说,兜帽下秀丽小脸狡黠一笑,又说:“大热天带着兜帽难受死了,摘了好了。”
这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将已经站起身的同伴的兜帽一把扯下,瞬间如雪的长发就从兜帽里倾泻而出,可不正是银狐。
而另一位也将自己头上的兜帽取下,正是银狐的侍女玛丽安娜。
兜帽突然被玛丽安娜扯下,银狐灰白的眸中一怔,随即看到周围人都看向自己,远处那可恶的小猎人,更是一脸激动的望来,也不好再将兜帽重新带上。
眸中埋怨地回望一眼玛丽安娜,便绷着一张白若细瓷的小脸,迈步向前排走去。
本想在前面找个能避开那可恶小猎人目光的位置坐下,却被玛丽安娜拉到正好处于文森特斜前方的第一排座位上,美其名曰这个位置视野好。
银狐坐下后,一直不敢将自己的目光抬起,但就是这样,她仍能感到一道火辣辣地视线,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自己。
在这道视线的烘烤中,银狐越来越坐立难安,脸色也越来越红……
从发现银狐后,文森特就一直呆呆地望着她,从未将视线移开过。这样已经问他三遍“被告对于指控,你可有什么话说”的汉密尔顿恼怒起来。
虽然汉密尔顿非常清楚今天的一切,就不过只是一场戏而已,甚至连判决结果都已早在三天前就揣在自己怀中。可文森特这个该死的屠夫,就算根本没把这场官司当回事,可也要多少给他点面子才好吧。
又想着这原告找的证人,也让人看起来就是个笑话,被告又一副爱答不理的神游状态,只有自己这个临时的法官,还不得不在这里将这愚蠢的戏份演足。自己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到底是为了哪般。
原告惹不起,被告不说如今被巴托大人保着,就单说那屠夫的凶名,自己也是轻易不愿招惹,可眼前这个猥琐的证人,他还惹不得吗?!
本来自己今天就像是小丑一样,这该死的证人还在这里信口雌黄地戏耍自己,心中登时怒意更盛。
如此状态下的汉密尔顿当即也不再多问,手中木槌一敲,道:“证人提供假证,本庭宣判本地劳役一年,即刻生效。”
“啊?!”
面粉店老板实在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这和当初索菲亚找自己来时说的可完全不一样。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
汉密尔顿现在看到那张猥琐的脸就觉得气愤难平,哪里还会给他狡辩的机会,吩咐左右:“给我轰出去。”
面对这种结果,索菲亚虽然觉得汉密尔顿有些不公,不过,她也是听够了自己找来这个证人那满口胡诌的证词,根本无心起身为这种人辩解。
原本听自己手下一个侍卫说,找到一个本地人愿意指证文森特的。心里多少还有些高兴,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人。索菲亚已经决定,等回去之后,好好跟那名举荐这位证人的侍卫算算账。
汉密尔顿翻看一下审判流程,直接传上艾丽。
艾丽站在证人席上,脸色绯红,期期艾艾吞吞吐吐地总算是将文森特欺凌自己的这件事完全是子虚乌有的意思,清楚地表达出来。
“那这么说,你和被告是两情相悦咯?”
索菲亚非常及时地插上这么一句,现场旁听的众人一下子沸腾起来。人们大多还是对这样的事情兴趣浓厚。就连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银狐,也不由竖起耳朵倾听。
“不是的。”艾丽慌忙否认。
索菲亚轻笑道:“不是?如果不是的话,你和他非亲非故,他凭什么那么帮你?”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就是这么说啊。”
“如果没事,谁信啊。”
“小妞,这里是法庭,作证要说真话。不然可会像是刚才那个证人一样,要被法官严惩的。”
“肃静,肃静!”
梆梆梆——
汉密尔顿猛烈敲击着木槌,才将现场的嘈杂控制住。他本想极有威严的说句,被告和证人间的关系,与本案无关,可遇到索菲亚那威胁的目光,临时改成:“证人,请如实回答问题。”
艾丽被逼无奈,眼睛瞥了眼被告席上的文森特,说:“他帮我……他帮我,是因为我是他的准岳母……”
噗……
全场人都傻了眼,任谁也没预见到竟然会是这么一种关系。
老皮在听审席中,扭头看着正在将一块蛋糕塞到嘴里的莫莉,喃喃地说:“当初原以为是去救姘头的女儿,搞了半天,原来是去救自己未过门的老婆。怪不得当初这小子那么卖力气……”
“这是真的!”艾丽大声说:“几年前,他的母亲就跟我说好了,等将来我的女儿十六岁的时候,就让他们成婚的。”
文森特愕然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但见洛凝儿一脸安然地坐在原位,没有一丝讶然,看到自己望过来,还点了点头。
卧槽,这么看来这事竟然是真的。
玛丽安娜嘿嘿一笑,冲银狐耳语道:“公主殿下,没想到你的情敌还是个小豆丁哦,嘻嘻!”
银狐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怒瞪她一眼,“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说完,还是不由向后排嘴里还吃着蛋糕的莫莉扫了一眼,转头又看到那可恶小猎人一脸愕然地苦相,不由扑哧一声,轻笑出来。
“好吧。”汉密尔顿用手抹了下脑门的细汗。
这下难办了,巴托交给他的判决书是判处文森特有罪的。眼下,原告指控被告的苦主,自己都说没有这回事,这判决书让自己怎么下?
瞬息之间,老迈的汉密尔顿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城主唐森·菲尔德大人常常给人一种昏聩不堪的形象了,有些时候坐在代表权利的席位之上,还真不是你想睿智,就能睿智得起来的。
深叹一口胸中浊气,心中黯然,如果照这样下去,自己和唐森大人又有什么两样。
为了自己一世英名,汉密尔顿连连向索菲亚急打眼色。
“原告,你是否还有能证明被告有罪的证据?如果有就快拿出来……呃,要不本庭就要宣判他无罪了……”
“当然有。”索菲亚的一句话让汉密尔顿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
索菲亚扫视了圈场中众人,心里暗笑:所谓状告这可恶的小土鳖,只是障眼法而已,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段时间这小土鳖与巴托这群人走的很近,肯定从中会千方百计地阻挠。好歹自己也是一名贵族的老师,面对这种背地里的龌龊伎俩,怎么可能不留有后手。
“庭上,我现在要状告被告一项新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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