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他们能从这些客商身上压榨的油水也就少了不少。
拿不了那么多钱,可家里还是那么多张嘴巴啊,于是只能够另外谋取其他生路了。做什么呢?无非烧杀抢掠了。麻子六便挑了一帮人去抢了。第一次准备抢的就是夏春,谁知道遇到了林岳风。麻子六当时占着自己在武馆里有过几年的练武技术,就以为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事实当然不是如此。林岳风可是在部队里历练过的,自然比麻子六要更胜许多筹,几回合下来,鹿死谁手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林岳风他们上次是晚上遇到袭击,加上这些人又蒙着脸,林岳风还没发现这人脸上长满了麻子,如今到了白天,黑夜里隐藏的东西便都暴露了出来。
林岳风看着他们,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
麻子六嘴巴里叼着个牙签,林岳风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辛烈的大蒜味,别提有多重了。麻子六这回后面跟着的一些人是上次跟他一起去的,看到了林岳风,这回都纷纷往后退了几步,看来他们对林岳风确实还有几分忌惮。见识过林岳风一个人单挑那么多人的实力之后,他们都不想再挑战林岳风了。
麻子六看着自己周围这群平时耀武扬威的手下都跟被秋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他嘴中说了一句充满不屑的“都是废物”,随后麻子六非常干净而利落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伸出右手,在半空中砍了两刀,开始了一段独白,“这光天化日,郎朗乾坤,为了报当日的血海深仇,也为了不让的大家说我麻子六胡乱欺负人,我决定赤手空拳和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胜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定了!”
麻子六本来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吗?怎么又突然文绉绉地说起来了呢?这一切都要和他勾搭上了我们的武南山夫人唐莫愁开始说起。唐莫愁成功帮麻子六进入到了武馆内拜师之后,并没有解决自己的实质问题,因为武南山还是没有赶走那个小姑娘,而唐莫愁依旧对武南山不甚满意,而且那个小姑娘已经成为了唐莫愁的眼中钉心中刺,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时不时地扎一下,也是疼得要死。
这时候我们的唐莫愁唐大美人便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刚进门的并不为人所待见的甚至可以说是奇丑无比的麻子六身上。什么叫把目光放在了麻子六身上呢?并不是说唐莫愁一开始就看上了麻子六,而是唐莫愁要麻子六在武馆内帮自己看着,不让自己家里的那位乱来。尤其是要看着武南山和那个小姑娘。
麻子六虽然人丑,可是脑袋好使,不笨,他自然是知道唐莫愁和那个小姑娘有仇,于是他每天除了定时在武馆内给大家伙打扫卫生清理家务,还雷打不动固定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向唐莫愁汇报她家丈夫的行踪。其实武南山和小姑娘没有发生什么,至少从麻子六看来,但唐莫愁总是不信,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生性多疑的女人。尤其喜欢做捕风捉影的事情。
但从麻子六这边得到了确切的回答,唐莫愁的心到底是安定了一些。麻子六虽然没有女人,但绝非是不懂女人的,相反多出来的这许多时间他还专门拿出来研究过女人。他知道唐莫愁这样的女人,其实什么都不缺,就缺生活的新鲜感。于是他打算利用唐莫愁,他每天在给唐莫愁汇报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多关心一下唐莫愁,今天有没有气色好一点,有没有开心一点,他都会观察一下,再说些赞美的话恭维一下。恭维的话,就是甜蜜的话,女人都爱听,唐莫愁也不是例外。久而久之,每天和麻子六见面的那一会儿,竟然成为了唐莫愁一天中最快乐和最期待的时光。
俗话说,物极必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最丑之人也可能是最美之人。望着麻子六那张丑得惨绝人寰的一张脸,唐莫愁竟然觉得他有点帅气,不是那种平时的玉面书生的帅气,而是那种的丑帅丑帅的感觉。当一个人觉得另外一个人丑帅丑帅的时候,就是觉得他美的时候,当一个人觉得另外一个人美的时候,那她会觉得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好的善良的对她好的。在这种奇妙感觉的作用下,没想到一向看脸的唐莫愁竟然和麻子六在一起了。那简直就是美女配野兽。
但就算是美女配野兽,那也是地下的美女配野兽,终究是见不得光的。唐莫愁自己千般万般地防着自家男人看上人家小姑娘,可一旦事情轮到了自己的身上,却不顾这纲常伦理了。唐莫愁告诉自己,这是爱情——要不不相遇,要不一相遇,那就是宛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两个人携手相伴,简直是度过了一段神仙般醉生梦死的地下日子。唐莫愁以前是对爱情有所期待的,但是她没想到这期待被麻子六实现了,她甚至开始教他识字,教他背诗,她教了他许多,都说爱情是最好的导师,我们的麻子六也因此很快脱离了文盲阶层。会说这半文绉绉的话了。
回到正题,麻子六脱下衣服后,就和林岳风开打起来了,可麻子六不是林岳风的对手啊,两个人还是按照上次的打法来的,林岳风很快就把麻子六整个人打在了地上,麻子六整个人五体朝地,气得龇牙咧嘴,麻子六嘴上大叫着“兄弟们,给我上”。
很快,林岳风感觉到了身上有一股宛如排山倒海的压力,重重地压着自己,不让自己动弹,麻子六是个小人,他一个人打不过的时候就只能搬救兵了。但林岳风是个君子,君子遇到小人,就是秀才遇到兵,别无他法。
最后的最后,林岳风被打倒在地,身边钱财被抢,只剩下手中紧紧握着的一个香囊荷包。
夏春送别了林岳风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给梅文典绣他要的那个荷包。说也奇怪,刚才吃饭的时候,梅文典说自己去看书了,夏春却不知道梅文典究竟是去哪里看书了,让秋蝉找遍了整个梅家的宅子都没有找到梅文典的踪影。夏春想,或许是小孩子玩心重,阿典虽然嘴上总是说以后要好好念书,要为明年去上中学做准备,但只要心里一想着要出去玩,就立马什么也不管不顾地出去玩了,今天恐怕也是这样。
算了,阿典也难得几回自由自在玩耍的时间了,毕竟他明年就要去上中学了,听说中学里作息严格,每天早上要去上课,一上就是一整天,晚上还有自习要上,辛苦得很,几乎没有其他的玩耍时间,一个月还只能回来一次,指不定梅文典到时候的生活会苦成什么样子呢。
“夏春姐,夏春姐!”夏春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梅文典站在学校门口的铁栏杆内,几只手指抓着栏杆门,对着外面叫她的样子。这么想着,便真的仿佛听到了梅文典在叫她的声音。
“瞧我,我在想什么呢!真是喜欢瞎想!赶快专心致志绣东西!”这么想着,夏春便一拍脑袋,督促自己继续绣荷包。
其实还真的不是幻听,而是梅文典真的回来了,真是想曹操曹操到,夏春就这么在房间里绣着荷包,阿典却突然回来了,还带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两只小白兔子,毛茸茸的,兔毛跟白雪一般,他拎着个小方形的兔篓子,一路边拎着边往夏春那边走,心情看起来很是愉快,见夏春不搭理他,他便又高昂嘹亮地叫了一声夏春,“夏春姐,夏春姐,我回来了!”
隔得太远,夏春没有听到,自然没有反应,梅文典忽然心生一计,来了个主意,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兔笼子,然后打开了兔笼子上面的那个小门,小兔子便刺溜一下,蹿了出去。
梅文典变魔法一般从身上取下了一个布袋,原来这两只小兔子是他在回来的路上,觉得好玩买的,布袋子里面还装了不少蔬菜和胡萝卜,是卖兔子的人送给他的。
梅文典从里面取出了一根胡萝卜,半弯着腰,一边走,一边逗着小兔子,吸引着小兔子走向他所引导的方向,慢慢地,小兔子就这么被梅文典引导着,走向了夏春的房间,梅文典这次选择了全蹲下来,把手中的胡萝卜往里面一扔,那小兔子见到胡萝卜被扔进去了,也跟着跳了进去。
梅文典站在门外,等着听夏春高兴夸赞小兔子的声音,却没料到传来的是夏春的一声惨叫。
“啊!”
夏春的眼前忽然蹿过了一团雪白,她被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针也扎到了手指,豆大的血珠子渗了出来,鲜红发亮,触目惊心。
“夏春姐,你没事吧!”梅文典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