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这个男人不仅能给她摘天上的星星海里的月亮,还能陪她谈天说地,聊聊诗词歌赋和人生美好。但武南山不是,这点唐莫愁知道,并且早就知道,早到她在深夜被武南山的打鼾声吵醒的时候,就知道了。并且这点知道伴随着时间的日益增长,逐渐逐渐地酿造成了另外一种不易察觉的感情:厌倦。
唐莫愁年轻时的风光不再,难免心中难过,加上武南山一天比一天要更惹她生气,唐莫愁又不好表现出来,脸上也就每天怨气重重。后来唐莫愁又怀孕了,可生的是个女儿,取名叫武思莫,武南山成亲的时候答应过唐莫愁不再另娶,但唐莫愁也不愿意再生第二个,可武南山不乐意了啊,这么一来,他武家不就没后了吗?那怎么行啊,堂堂梅唐崔武,武家虽然不如这排名前三位的名声响亮名望大,也算不上什么钟鸣鼎食之辈,可好歹也是个清水涧当地的大家族啊,他武南山这一脉断了,他家的其他两座山脉多孤单啊,这么想着,武南山便开始有所留意了。这个赶巧不赶早,就在这个时候,缘分来了,武家的武馆里来了个冰清玉洁的小姑娘玉沛,要学拳脚功夫,还指明要武南山教。呦呵你是不知道当时那气势是有多猛烈,把一大包袱的铜钱都抖落在了武馆的八仙桌上。哗啦啦,当时那个声音别提是有多清脆好听加上壮亮了。
武南山这人简单,怎么说呢?都说习武之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武南山即是如此,他头脑简单,也不会动什么花花心思,但他也是个男人啊,但凡男人,都喜欢冰清玉洁的小姑娘。如今一个绝好的机会就摆在面前。你说武南山要不要?他一见到那玉沛,那颗火红的心早就跳动得七上八下了,就跟见到当初的唐莫愁一个样子,可现在的武南山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了。武南山不管有多么激动,内心有多么欢喜,都已经不会变现出来了,他已经变成了所谓的老油条了。现在的武南山,知道追求小姑娘要的是循循善诱,于是他答应了玉沛的拜师请求,但他没有要玉沛的钱,而是让玉沛用每天给武馆的这帮男人们管饭作为补偿。话说这玉沛是怎么想到要来这武馆的呢?是因为她的爹在路上好好地走着,忽然被一个乡村恶霸给挑衅上了,结果给打死了,玉沛当时去找那个恶霸算账,恶霸仗着他们家没有其他的男丁,就给了他们一包袱铜钱,打算就此了事。玉沛本来是不打算罢休的,结果那恶霸说如果他们不要这个钱就准备在玉沛的家中强抢民女了,玉沛的娘如今真的只有玉沛这一个亲人了,自然不愿意失去玉沛,于是便苦哈哈地收了这个钱。玉沛气急了,谁说女子不如男?如果她有比那恶霸厉害得多的功夫,那那恶霸不就是会远离她们母女两个了吗?于是乎,玉沛拿了那袋自己本来就嫌弃肮脏的臭钱,跑去了武馆,向武南山拜师了。谁知道武南山不仅不要她的钱,还真的愿意收她这个女弟子!玉沛进了武馆之后,自然学习得认真,大家都小师妹、小师妹地开心叫着,玉沛也当真的,每天跟师哥们请教着拳脚功夫的打法,武南山有时候看到了,也会主动教她。玉沛倒是不觉得武南山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而是个憨态可掬的认真老师傅,甚至对他还有那么一些崇拜。其实玉沛不知道武南山是对她有所企图的,而且玉沛更不知道,武南山之所以让她来管整个馆内人的伙食,是因为唐莫愁不愿意管了。她嫌弃烦,嫌弃那厨房里好大的油烟味,说那些会有所她的皮肤的生长和保养。武南山没有办法,才交给这个叫做玉沛的小姑娘。玉沛当武南山好心呢。但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前面是武馆,后面就是家,你说唐莫愁不知道武南山收了个那水灵灵的随手用手指一掐着脸就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吗?你说唐莫愁这个年轻时候被大半个清水涧的男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不知道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脸上是什么样的一种表情吗?她当然是知道的,而且知道这个表情就是现在武南山看着玉沛的表情,和当初看着她的表情一模一样。于是唐莫愁心灰意冷了,彻底的。因为武南山把她最后一丝希望也给彻底掏空了。于是唐莫愁向武南山提出要赶走玉沛的请求,但是武南山哪里愿意,他好不容易收了个女徒弟,冰清玉洁又肌肤胜雪,站在一群大老粗的小伙子们中间是显得多么的好看娇艳,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向日葵。他实在是舍不得。两个人僵持不下,唐莫愁不再给武南山好脸色看,甚至还让武南山搬出了家,到前面的武馆里面去住了。武南山虽然委屈,倒也乐意,毕竟他为自己的徒弟争夺到了合法的权益!这是一种令他开心不已的胜利。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唐莫愁收到了麻子六的信。你说这唐莫愁能不开心吗?自然是的。横亘许久的乌云一扫而光。一开心,一热闹,麻子六的师也就顺理成章地拜成了。
麻子六自从成功拜师学艺之后,他知道这机会虽然是自己争取来的,那也真的是来之不易,麻子六之后便是每日不是在跟着武南山精进学习,就是在前去精进学习的路上。为了能够好好学习武术,麻子六还辞掉了码头的工作。只不过后来麻子六却动了歹念,半夜里把夫人唐莫愁又给睡了,于是武南山便怒了,把麻子六给逐出了师门。
林岳风他们上次是晚上遇到袭击,加上这些人又蒙着脸,林岳风还没发现这人脸上长满了麻子,如今到了白天,黑夜里隐藏的东西便都暴露了出来。
林岳风看着他们,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
夏春送别了林岳风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给梅文典绣他要的那个荷包。说也奇怪,刚才吃饭的时候,梅文典说自己去看书了,夏春却不知道梅文典究竟是去哪里看书了,让秋蝉找遍了整个梅家的宅子都没有找到梅文典的踪影。夏春想,或许是小孩子玩心重,阿典虽然嘴上总是说以后要好好念书,要为明年去上中学做准备,但只要心里一想着要出去玩,就立马什么也不管不顾地出去玩了,今天恐怕也是这样。
算了,阿典也难得几回自由自在玩耍的时间了,毕竟他明年就要去上中学了,听说中学里作息严格,每天早上要去上课,一上就是一整天,晚上还有自习要上,辛苦得很,几乎没有其他的玩耍时间,一个月还只能回来一次,指不定梅文典到时候的生活会苦成什么样子呢。
“夏春姐,夏春姐!”夏春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梅文典站在学校门口的铁栏杆内,几只手指抓着栏杆门,对着外面叫她的样子。这么想着,便真的仿佛听到了梅文典在叫她的声音。
“瞧我,我在想什么呢!真是喜欢瞎想!赶快专心致志绣东西!”这么想着,夏春便一拍脑袋,督促自己继续绣荷包。
其实还真的不是幻听,而是梅文典真的回来了,真是想曹操曹操到,夏春就这么在房间里绣着荷包,阿典却突然回来了,还带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两只小白兔子,毛茸茸的,兔毛跟白雪一般,他拎着个小方形的兔篓子,一路边拎着边往夏春那边走,心情看起来很是愉快,见夏春不搭理他,他便又高昂嘹亮地叫了一声夏春,“夏春姐,夏春姐,我回来了!”
隔得太远,夏春没有听到,自然没有反应,梅文典忽然心生一计,来了个主意,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兔笼子,然后打开了兔笼子上面的那个小门,小兔子便刺溜一下,蹿了出去。
梅文典变魔法一般从身上取下了一个布袋,原来这两只小兔子是他在回来的路上,觉得好玩买的,布袋子里面还装了不少蔬菜和胡萝卜,是卖兔子的人送给他的。
梅文典从里面取出了一根胡萝卜,半弯着腰,一边走,一边逗着小兔子,吸引着小兔子走向他所引导的方向,慢慢地,小兔子就这么被梅文典引导着,走向了夏春的房间,梅文典这次选择了全蹲下来,把手中的胡萝卜往里面一扔,那小兔子见到胡萝卜被扔进去了,也跟着跳了进去。
梅文典站在门外,等着听夏春高兴夸赞小兔子的声音,却没料到传来的是夏春的一声惨叫。
“啊!”
夏春的眼前忽然蹿过了一团雪白,她被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针也扎到了手指,豆大的血珠子渗了出来,鲜红发亮,触目惊心。
“夏春姐,你没事吧!”梅文典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