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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势道
    “对了,大孙子哎,你干什么来啦?”

    “我,我,我来装孙子”

    还能来干什么,胡凡想装孙子这活还挺适合自己的,开启无限郁闷模式。

    无聊中,还干巴巴的往自己脸上抹吐沫,额,好歹哥们也得欲哭有泪,不然死的太冤了。

    哎,得亏了我的亲爷爷,这一脚撩的,绝对吃了大力丸了。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咋这么快就没了呢?继续抹吐沫。

    苏小小的怒气被这爷孙俩的一唱一和化解的无影无踪,“胡警官,你来有什么事情?”

    这算是让了一步。

    “证明手续,诺,在这个小丫头没有找到家人之前,她就暂时住这里,当然你们也要负责她的安全,”胡凡把几份材料交给苏小小,这件事算是定下了。

    “哎,你们俩怎么这么生分啊,小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眼里就是大半个亲孙女,这小子呢,那更是我如假包换的亲孙子,你们俩整天苏院长、胡警官的叫着,累不累啊?”老中医不得不帮忙啊,这小子的进展也忒慢了,可怜了我那重孙子。

    老中医这么一说,倒弄得两个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话说开了,倒免去了一些麻烦。

    “胡警官,以后我们之间就以名字称呼,我叫你胡凡,你叫我小小,怎么样?”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可哥们就是拉不下这张脸”,胡凡心中狂叫,嘴上却说道:“也是,大家都年轻人,别那么生分啊”。

    这货装的还真有几分样子。

    老中医:孺子可教,遗传了咱们胡家的优良基因,真不要脸。

    在自己亲爷爷的帮助下,胡凡向着自己的目标又迈出了一步,别提心情多舒畅了,闷气一扫而空。

    这会,胡凡见了养老院的老人嘴上就跟抹了蜜糖一般,爷爷奶奶叫的亲切万分,特别是遇到爱美丽的时候,这家伙直接升级改叫“姐姐”。

    老中医感觉自己腿肚子都在颤,“这小子可真孙子”。

    趁着苏小小离开的空档,胡凡基本上已经将养老院的老人们给搞定了,但还是有一个例外,这个例外就是幸福,这小丫头对胡凡的思想认识还停留在“奇装异服”的怪猪猪。

    “幸福啊,哥哥是个好人,和小小姐姐一样的好人,”胡凡试图将这小丫头说服,“呆会,叔叔给你买糖吃”,威胁不成只能是利诱,糊弄一个小屁孩还不容易。

    “啊!”胡凡本来想摸摸幸福的小蘑菇头,但这小丫头直接将胡凡的手指送进自己的嘴里。

    然后胡凡发出一声惨嚎“啊,我受伤了”,你说一个小破孩嘴里的牙长那么齐干嘛?

    胡凡一瞪眼,结果吓得幸福眼泪巴巴的就哭了起来,这事整的,好像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哎?没天理,继续装孙子,一记无影脚,痛彻心扉的惨嚎让后院的老狗哈里都亲自跑过来瞧瞧是不是狼来了。

    幸福被列为重点保护对象,胡凡隔离在护栏外。

    胡凡:没天理,我想装孙子,哎,你们倒是给个装孙子的机会呀。

    书房里,满是书与墨。

    一名老者笔走龙蛇,两个大字跃然纸上:势道。

    大势之下,道唯有借势而为,方为大智慧。

    “九爷,钱先生已经到了”,一名黑衣人早已站在门外,见老者写完了字,低声禀告。

    老者将毛笔放在笔架上,点头应允,黑衣人快步离去。

    老者侧身转到书房中间的位置,坐在藤椅上,正对着一扇窗户,光线有些刺眼,老者微眯起眼睛,一把紫砂茶壶握在手中,茶香四溢。

    片刻,一个中年人站在门外,用有些低沉而嘶哑的声音说道:“九爷,钱某有事相求”

    老者侧头向着来人微微一笑,“钱先生,许久不见”

    来人是钱有才,这名老者一直都是大都会的影子,公认的地下王者。

    钱有才缓步走进书房,坐在沙发上,佣人随后奉上茶水,悄然退出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也仅剩下沉默。

    两人本没有任何关系,但命运却在十五年前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一个承诺。

    “九爷,钱某前来是请九爷兑现当初的承诺”,钱有才静待老者的回复,一脸平静。

    “说吧,”淡然,洒脱。

    “前天晚上,我的女儿被人绑架了”,钱有才等了三天,也没有绑匪的消息,这才来求老者帮忙。他不想来却不得不来。

    老者的手轻轻摩挲着紫砂壶,眼中却寒芒闪烁,钱家的女儿,十五年,世间竟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谁?”李九定睛瞧着钱有才。

    “不知道,对方没有给任何消息,”钱有才心中宽慰,以李九的在黑道上的地位,救一个孩子绝不是难事。

    “喔,警察知道了”,李九继续问道

    钱有才点点头,“嗯,他们也毫无头绪”

    “这是我欠你的,”李九的视线转向眼前的那片光明,就在眼前了。

    “多谢九爷,钱某在生意上也遇到一些麻烦,是一块地皮,只是这块地的主人有些麻烦,”钱有才犹豫着将一张支票已然摆在茶几上,“这是另一桩事情”。

    “我已经很久不碰这种事情了,”九爷脸色不悦,现在不比过去。媒体发达,像以前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九爷很久没有去碰了。

    “此事若让九爷感到为难,就当钱某没有说过,”钱有才有些后悔自己的所言,更担心老者会翻脸。

    “罢了,为了那个承诺,只是多个麻烦罢了,这些都是我欠你的,”老者不容置疑,逐客。

    “谢九爷,钱某告辞,”钱有才立刻起身,不敢片刻耽误。待坐进自己的汽车,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让汗水浸湿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年轻男子垂首站在老者的背后,等待着老者的指示。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老者才缓缓开口道:“开山,你去传个话,若是有人真的绑了那孩子,马上放人,黑衣社允诺欠他一个人情”

    “是,义父”,李开山低声回答霸气十足。

    “至于那块地皮的事情,你找人处理,但记住,不能和我们扯上任何关系,”李九说完挥挥手,李开山悄声退下。

    李九,这个城市的影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影子,他是战神,但他已经慢慢老去。

    破旧的工棚外,一辆的面包车停在空旷的工地上。

    工棚里面橘红色的灯光随着夜风摆动,三个影子映在地面上,廉价烟草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

    “付师傅,你说咱们该咋办?”,大头光着一只脚,在满是泥土的地面上走来走去,另一只脚上的鞋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裂开,随着大头的走动一张一合。

    第一次做贼,啥也没偷到不说,先花了一笔修车费,大头还丢弄了一只鞋,从路边摊买的阿迪达斯,现在,总要有人为此负责。

    “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掉了漆的老花镜在那天晚上也光荣了一条镜腿,歪歪斜斜的挂在付师傅的鼻梁上,辣眼的烟雾从鼻孔里喷出。

    大头一撇嘴,“当初你可没说这个,什么金子银子,什么大把的票子,要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果,我才不干呢?”

    “对,要知道这样,我也不干,”二毛在一旁附和

    付师傅沉默了,头顶上的灯光摇的更厉害。

    不一会,玻璃镜片上落满了尘土,摘下来,凑到嘴边哈一口热气,卷起衣角蹭了蹭,重新戴在鼻梁上。

    几天前,医院病房里。

    “小兰,你慢慢吃,明天爸还给你送饺子来,”女儿花儿一般的年纪,却得了怪病,付师傅心痛。

    “爸,别再买了,这东西太贵,你也别累着了,我感觉好多了”,付卿兰笑得苦涩,这么多年,自己怪病缠身,硬是把一个好好的家给拖累成这样,若不是这样,恐怕母亲也不会离开。

    “小兰,爸现在找到好工作了,活也轻松,挣得还多,爸现在有钱,”付师傅笑得没一丝勉强,就在今天工头辞退了他,结工资时还少发了200块钱,说是以后结,哎,这叫什么世道。

    “26号床,打针了,”护士推车过来,付师傅转身去了门外。只因,他怕自己肚子的叫声漏了馅,靠半个馒头撑大半天,再喝点白开水挺一挺。

    没有了工作,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呀。

    “老付,王大夫叫你呢,”熟识的护士打完针出来,冲着付师傅喊了一声。

    “哎,谢谢啊,”付师傅来不及喝水,匆匆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前。

    “当当当,王大夫”

    “请进,”

    办公室里有人应声答应,付师傅推门而入。

    付师傅嘴唇蠕动着,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王大夫,您找我什么事?”

    “老付,你坐,”一个女医生坐在里面,看上去四十岁的样子,实际上她比付师傅还要大两岁,但付师傅更像一个老头。

    “哎,谢谢,王大夫,我女儿的病是不是......”付师傅心中有些忐忑

    “老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兰的病有救了”王大夫认识付师傅已经十五年了,王大夫依稀还记得这个男人年轻时的模样,而现在的他已然经不住岁月的摧残。

    “真的?那我女儿有救了……”,女儿是他心头肉,若是女儿的病能治好,就算现在让付师傅死,他都心甘情愿。

    “老付,你先听我说,”在王大夫的示意下,付师傅安静下来。“我一直在关注小兰的病情,就在上个月,医学界出现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治愈率很高,”说到这里,王大夫停了下来,看着满怀期望的老付,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新的疗法意味着新生,但也意味着高额的医疗费用。

    付师傅感觉精神恍惚的游荡在医院走廊里,60万,即使将自己榨干了,他也拿不出60万来啊。

    人如潮,车如龙。

    在过马路的时候,付师傅发现自己现在要是被车撞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付师傅有过那么一刹那的冲动,用自己的命换女儿的命,一命换一命,多么公平。

    眼前一黑,付师傅脸上多了几分释然,也许,这本是最好的结局。

    醒来时,付师傅发现自己躺在奔行中的救护车里。

    原来自己晕倒了,饿晕的,好心人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心中隐隐的痛。

    医生正在试图和他交流,护士忙着测量身体指标。付师傅挣扎着坐起来,医生没能按住他。

    “医生,请让我下车,”付师傅明白自己现在不能倒下。

    “这位先生,你先别动,到了医院再说,你家人的联系方式是什么?”医生带着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双眼睛很平静。

    “医生,我得下车,我女儿还在医院里呢,她都病了二十年了,我不能去医院,更不能倒下……”付师傅说完,大声的哭了起来。

    一个男人的哭泣,一个父亲的痛,救护车狭窄的空间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希望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付师傅第一次发现自己内心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孤单。

    那位医生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敲了敲玻璃,示意司机停车。

    救护车停在了一个小餐馆门前,付师傅下了车,手里抓着那名医生给的100块钱。

    付师傅却走到一旁的馒头铺前,花一块钱买了五个小馒头,这馒头的个头见大,分量却轻了许多。

    终于吃饱了,当他路过一个中心街街口时,超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播放着徐市长与一个中年男子握手的画面......

    有钱人啊!有钱就是好,付师傅好羡慕。

    回到工棚,付师傅遇到了与当天同样被辞退的大头和二毛……

    烟的味道辣的嗓子很难受,付师傅干咳两声,稍微舒服了些。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救自己的女儿。

    “付师傅,你说那孩子没事吧”大头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女孩,一个雪夜的小精灵。

    “那孩子......孩子?”付师傅忽然意识到什么,一道光芒在他的眼中闪烁。

    辉煌酒吧,大都会三大酒吧之一。

    音乐撼动人心,灯光交织闪烁,各色的男女在这里交织。

    李开山坐在吧台旁喝着啤酒,周围空出一个无形的真空地带,没人敢靠近这里。

    一个黑衣人走到他的身边,俯身说道:“山哥,那小子来了”

    李开山“嗯”了一声,黑衣人朝酒吧门口的方向挥了一下手,门口一个穿着大号T血衫的年轻人低头哈腰的跑过来:“山哥,我叫何亮亮,您叫我亮子就成,山哥您有什么吩咐?”

    李开山冲着吧台一招手,服务员送上一瓶啤酒,李开山将酒瓶递给何亮亮:“小子,想加入黑衣社吗?”

    “山哥,当然想了,加入黑衣社就是我的梦想,”何亮亮惊慌的接过啤酒,满脸的虔诚,犹如一名教徒。

    “呵呵,做件事情来证明”,李开山想:这小子有点意思。

    “山哥,您是让我杀人,还是让我放火,您一声吩咐,我亮子为大哥两肋插刀,再所不辞,”何亮亮听说过一个传奇的故事,关于黑衣社,关于一个城市的影子。

    何亮亮说的这几句话,让识人无数的李开山有一种错觉:这小子不靠谱

    呵呵,难道我也喝多了不成。

    “有个工程遇到一些小麻烦,你让他们识相走人,”这件事本来也用不到自己亲自处理,可这是九爷交代,此事老爷子不愿摄入太深,这个分寸需要拿捏的恰到好处,派这么一个人过去,即使出了事情也和黑衣社没关系。

    “没问题,山哥,今天晚上我就让他们走人,”何亮亮拍着胸脯保证道,“山哥,你给我派多少人去?”

    “派人,我没说派人,要人的话你自己去想办法,总之,我不想惹出什么乱子,同时也要让那里的人搬走,这是活动资金”李开山的拿起酒杯朝何亮亮晃了晃,语气略带戏谑的说:“祝你马到成功”

    亮子当时就有些懵了,但见到李开山朝自己晃了晃酒杯,只能硬挺着把手中的这瓶酒干掉,忽然脖子后面一紧,整个人就被拉出了酒吧。

    我x,这是混黑社会吗?我看纯粹就是黑社会混我,告诉你们我亮子从小也不是吓大的,六岁咱就练过铁头功,八岁练过铁砂掌,九岁就开始称霸幼儿园,十四岁不上学那会,咱已经统一了小学部。

    别以为咱是吹牛,咱头上有疤痕,胳膊上有带鱼,有至今仍然跟随两个小弟(大头和二毛)死心塌地的追随。

    以前在自己面前流鼻涕的小弟们,要么是公司的主管,要么是某某的经理,要说这些小王八蛋们真够混蛋的,老子以前可都没少照顾他们,现在却六亲不认。

    亮子在黑漆漆的夜里,按照李开山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幸福养老院。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亮子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扔进低矮的院墙,

    “啪”,

    “哎呀,哪个缺德王八蛋大晚上扔砖头啊”

    一不小心砸到人了,扯呼。亮子随手扔个砖头就是想探探虚实,没想到竟意外砸到一个人,这是天意啊,后天哥们就来赶人,不然今天的那个倒霉蛋就是那帮钉子户明天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