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警官很倒霉,胡凡很郁闷。
昨天,为了表示自己装孙子的诚意,当然更是为了达到某些不良目的,胡凡狠下心来,热情的邀请了小小去游乐园,当然顺带着小丫头幸福,恰巧的是自己的亲爷爷也有意参与此项健身活动,于是呼啦啦的,一大堆爷爷奶奶们也跟风凑了上来,眼巴巴的瞅着
“这次是公费旅游吗?”
老爷子,胡凡的亲爷爷随口说了一句:“男人要大方,特别……”
这里面的意思,孙子胡凡领悟的很快,于是违心加吐血的说了句:“公费”,
公安民警的个人自费也算是公费吧,找谁说理去。
游乐园里大家玩的很嗨。
话说鬼屋,哥们又不是没去过” 胡凡对鬼屋确实没兴趣,假的就是假的,过多少年都一样
于是乎,一个僵尸血口獠牙的跟胡凡面对面的时候,
“胡凡,你很害怕吗?”苏小小弱弱的问了一句
“怎么会,”胡凡镇定自若,一点也看不出来“怕”字怎么写
“不害怕,你干嘛拎着人家的孩子”,苏小小很无奈
“孩子,”胡凡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豆丁,要不是人家父母抓着另一只手,小豆丁可能已经变成沙包了。
小豆丁,很愤怒。
小豆丁的父母,很愤怒
“我是想,别吓着小孩子,”胡凡极其无赖的解释,任谁都看得出来这这理由多么勉强。
“切,胆小鬼”,
这样的话在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苏小小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这时候那个僵尸说话了,“哥们,你踩着我袍子啦”
“啊!”
然后,僵尸横飞了出去,真不明白为什么鬼屋开始用真人了。
小豆丁:“妈妈,快看超人”
过山车,啊,当胡凡看到如同悬崖一样的坡度时,疯狂地叫着,把这辈子能叫的全叫出来了,心脏更是饱受刺激。
“胡凡,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俩眼发直”,胡凡从今天开始把游乐场作为禁区,仅此而已。
一上午的折腾,胡凡精疲力竭,坐在餐桌上他由衷的感叹活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下午我要去玩跳楼机”
“扑通”
苏小小得意的笑了,胡凡丢脸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丢人丢大发了。
“嗷,小屁孩快把嘴放开,疼死我了”,说着把手指头往外拽。
幸福没有给出答案,只是用牙告诉了胡凡答案,又用力了几分,再用力几分,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开始玩起了拉大锯,这屁孩子哪来的,真想把他扔大街上去。
小孩终究是小孩,胡凡拥有的无数生活阅历和常识帮助了他,当然答案是在胡凡的手指头被折磨得不能再折磨了的时候,胡凡终于想到了自己还有另外一只手,瘙痒,得救了,肇事者却逃之夭夭。
一排小牙印华丽丽的刻在手指头上面,胡凡心中小小的悲催了一把,本来刚才是想牵手的。
关于这次公费旅游的记忆,一直延续到很多年以后,胡凡依然记得当时银行卡里的数字从五位数变成三位数时的壮观场景。什么叫大出血?当时卖肝的心思都有了。
胡凡不会忘记一连吃两个月的泡面的痛苦经历,更忘不了做梦馋肉时啃自己的脚后跟的味道。
命,好苦。
有人说上班时间处理私人事务,属于渎职行为,胡凡不这么认,谁会拿着自己银行卡里的钱去渎职,反正他不信。
胡凡的心在滴血,不是说只拿门票钱吗?咋连骑木马的钱都算在我头上了,我抗议。
“胡凡,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就是看看咱们还有没有落下的景点,这么多人来一次不容易,玩个尽兴”
“胡凡,你人真好”
苏小小的一句话让心头还在滴血的胡凡,立刻回到小宇宙能量无限爆发的状态。
“人民警察为人民,”胡警官笑得春风得意,这里阳光灿烂,这里桃花朵朵,瞬间满血满蓝。
“老中医的孙子,快来付钱,”某个爱挑事的不良老头喊了一嗓子,胡凡如遭雷击。
这年头,挣钱容易吗。谁让某某人愿意来当这个冤大头,我装孙子还不成吗?哥们家底不丰厚,可有人钱多啊,借个千八百总是不成问题的,哥们不是吹,就哥们这人品,出去借钱,手到钱来。
“哎,六弟,我是你胡哥啊,最近手头有点紧,借哥们点,下个月发了工资还你,你知道哥很讲信誉的……”
“喂,喂,胡哥,喂喂喂,胡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是不是在山区啊,信号质量这么差,怎么又断线了啊,嘟嘟嘟”
“我晕,再来?小六子,你就给我装!你还敢挂电话,我保证废了你”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从今天起,哥们与你割袍断义,从此再无兄弟情义,顺便上上上个月,哥们从你那借的五百块钱也不还了。我就不信,没你哥们就混不下去了,再来。
“四哥,对,我是小胡啊,兄弟手头有点紧,江湖救急”
“老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结了婚,我手上的烟钱都是从伙食费里省出来的,你也知道,你嫂子就是咱们公安局的会计,我已经好久不知道20元的壮丽山河是什么样子了”
“四哥,那那那,我就不麻烦你了,好好好,有事我还找您”,好人一个,可惜了熊一般的身躯,就是怕老婆,一只大狗熊让一只母豹子给驯服了,嘿嘿。再找,“黄哥,兄弟……”
“胡老弟啊,你那还有钱吗?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正琢磨着跟谁借点呢?说来也巧,你就打电话来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胡凡已经听不清电话里说什么了,直接回答:“喂喂喂,黄哥,我在山区呢,可能信号不太好,你说啥......”
信用卡里仅存的三位数字也将岌岌可危,胡凡只剩下肉疼。泡面味道一定很鲜美,红烧牛肉的、小鸡蘑菇的、海鲜......实在不行混吃混喝也可以啊,起码得混到下个月发工资才行啊。
作为人民的好警察,胡凡极为负责任的将一众老人送回到养老院。
话说,天也凉了,时间也不早了,从老中医的房间出来,黑漆漆的夜空里飞来一个不明飞行物,不偏不倚,砸在胡警官的头上。
啪
哎呀
胡凡警官外出公干时负伤,简单说:脑袋被半块砖头开了瓢。
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哥们立刻让他的小弟弟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先画个圈圈诅咒他。
逃跑中的亮子忽的浑身一哆嗦,似乎有东西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冥冥之中似乎有双眼睛在瞧着自己。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亮子很确定自己就是那祸害,可“遗万年”这事确实不靠谱。
从院子里的反应来看,后天自己一个人来明显是找死,那么大一片房子,少说也有二三十户人家,为了保险起见,叫人。
亮子一边逃跑一边掐算着,虽然李开山说了不能惹大麻烦,但那怎么可能?谁听过黑社会不惹事的,不惹事,你干什么黑社会,再说哥们怕过谁。
亮子用手指掐算来掐算去,以自己现在的江湖地位以及号召力,也就自己的两个死党能跟着自己干,大头和二毛,先去他们那里瞧瞧,看看能不能再雇一些人来充充门面。
掏出手机,找到大头的号码拨出去:“喂,大头,我是你亮哥,后天多找点人啊?跟我办点事情”
大头正跟付师傅抱怨呢?接到亮子的电话说要找人,送钱的买卖。
“亮哥,多少人,价钱,”这年头没钱怎么找人办事啊,听到有钱赚,就连付师傅和二毛都凑了过来。
“八十一个,先付三十,你先把钱垫上,到时候我给你,”亮子思量了一下,李开山给自己的活动经费足够了,但能省则省
“不行啊,亮哥,我手头上没钱啊,要不你给我送来,我在工地的工棚里呢,别啦,你还是来吧,不然我真给你招不来人”,先把钱弄到手填饱肚子啊。
胡警官身受重伤,但也得到了某些好处,比如说苏小小院长的亲自护理,毕竟是在养老院受的伤,于情于理苏小小都应该尽这份力。
于是,胡凡的在心中稍微调整了一下诅咒誓言:小弟弟粉身碎骨,魂魄就留着转世投胎吧。
医院,老医生简单包扎以后,说道:“你的伤口有点深,为了防止发炎,需要给你打一剂破伤风针,拿单子去医院交费吧”
“谢谢大夫,”苏小小接过单子转身就想往外走,却被胡凡拉住。
“大夫,能不能不打针,你看我身强力壮,我觉得自己的伤没多大问题,打针就算了吧”
“小伙子啊,打针时为了你好,要是真的发了炎,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对了,你是不是怕打针啊?”大夫这么一问,让胡警官脸上有些挂不住,胡凡急忙争辩道:“怎么会,我是警察,我是警校拳击比赛三连冠,怕打针,开什么玩笑,我就是考虑这消炎针是不是应该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在别人面前说自己害怕打针,何况又是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这感觉很不爽。
胡凡很想威胁一下这个医生,比如说“大夫,你最好别犯什么事,”但他想了想这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估计医生会回他一句:“你最好别得什么病?”
“消炎药就不必了,这一针打下去,明天你再来复查一次,”医生笑着摇摇头,本来想给你开些消炎药,谁知煮熟的鸭子嘴硬,呆会让你好看。
苏小小手里拿着缴费单子,胡凡跟在她身后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打针室。等待打针的人很多,孩子、老人,唯独自己一个壮小伙子。胡凡身边坐着一个小丫头,也就是五六岁的的样子,自打小姑娘坐到这里,泪水就围着眼眶打转。
打针,童年一段极为不友好的记忆。当初,胡凡的拳击教练就是在打针时发现了某人的天赋。
胡凡还在等待,等待着那一针的疼痛,心烦意乱。
想当年,胡凡打针的时候,是需要四五个大人齐心合力拿出杀猪的力气才能将他制服。有一次,胡凡一拳打掉了一个热心人士的牙齿,后来这位热心人士成了胡凡的拳击教练。
“胡凡,谁是胡凡,”护士喊完名字,四下寻找。
“我,我,”声音高低起伏,总感觉别人的眼神怪怪的。
胡凡趴在床上,等待挨针。大脑里想象着透明放入液体从金属针头里喷出来时的情形,胡凡的心情复杂,不是害怕,是极度恐惧。
苏小小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略显孤单。在游乐场时,她收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小小,地产商让步了,他们答应提供一部分安置费用,徐市长经在市政府协调了一部分款项,至少可以保证老人们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结局已然注定,幸福养老院即将迎来终点。
“啊”,山路十八转,惨不忍睹亦或惊天地泣鬼神。就连方才还在哭泣的孩子都眼睛好奇瞧着,苏小小的思绪回到现实。
片刻,护士极为淡定的走出来:“下一个,崔正则”。
好半天,也不见有人反应。
“崔正则是谁?”护士有些不耐烦。
只见一个老头颤微微的站起来说:“护士,我不打针了”。
老头说完,转身就向外走。
这护士八成是新来的,拿病人练手艺呢吧,打针都能找到杀猪的感觉了。
护士一脸莫名其妙,不等她叫下一个名字,打针室已经见不到一个人影。
“胡凡,你没事吧?”胡凡步履沉重的走出来,苏小小满脸担心。
“小小,我发誓,我再也不打针了,我跟你说,从小我就怕打针,现在竟然发展到了晕针,没脸见人了”
“你说,你怕打针,现在还晕针?”警察会晕针,苏小小憋得好辛苦。
“我......”胡凡感觉这次丢人丢大了,哥们伟岸的身影顿时被海浪拍死在沙滩上。
苏小小再也忍不住,女孩笑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
胡凡:“丢人丢到未来媳妇那了”
亮子把钱预付给大头,工棚里,只留下三个大眼瞪小眼的“贼”。
“幸福养老院,太巧了,天意啊”付师傅双眼放光,就连老天都在帮自己。
“二毛,明天那宅子附近打探一下,假如事情是真的,咱们的下半辈子就不用过得这么辛苦了”
“明个一早我就去”,付师傅是三人中的智囊,人生阅历足以弥补一切。
“注意安全,那家人有可能已经报警了,如果发现情况不对,一定要冷静,”付师傅思忖了一会又跟胖子说道。如果确认了,就是把孩子在弄回来的时候了。
“大头,明天你去召集人手,人越多越好,最好让养老院的人们无暇顾及其他”
黑云遮月,一个阴谋诞生了。
早晨,几只麻雀飞落警局门口啄食。
胡凡头上顶着个补丁走进警局,看门的赵大爷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顺口打趣道:“呦,小胡同志,昨天差点光荣了”
胡凡一咧嘴:“赵老头,你人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吐点象牙”
“嘿嘿,小子,晚上到我这来喝点”,
老赵头和胡凡是熟识,忘年交,再直白点就是老酒鬼和小酒鬼的故事。一个半斤八两,一个三杯倒。
“晚上再说,”喝酒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胡凡匆匆溜进办公室,周大虎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老赵头嘿嘿一笑,吹着口哨优哉游哉
“呦,我说哥们,你这是怎么弄得,一天不见,咱就破了相了,”胡凡进了办公室,一帮同事就幸灾乐祸的围上来。
胡凡立刻钻到办公位上,笑呵呵的说道:“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们,周队在我后面呢,生命诚可贵,且行且珍惜”。
“哄”,刚才还是一圈人,最后就只剩下一个腿抽筋家伙逃命一般的想自己的工位跑。
周大虎直接进了会议室,会议的时间冗长,而且周大虎的脸色很难看。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如前两日的沉闷,案件毫无进展。
那场该死的大雪,抹平了一切。
钱宅周围的布控严密,但绑匪也没有提出赎金要求。各级领导一天一个电话,无形中的压力就像滚动中的雪球,压的办案组人员喘不过气来。
会议上,周大虎一直沉着脸,会议从争论渐渐归于寂静。
“今天,我得到一个新的情况,黑衣社放话了,钱多多集团的千金被绑架了,黑衣社要求绑匪在二十四小时内放人,否则后果自负”
“黑衣社?黑社会?”一个年轻的警员有点不明白,一个黑社会团体有什么可怕的。
周大虎不语,一命老警员解释道:“你刚来,有些情况不太清楚,黑衣社成立于70年代,那会整个国家动荡的时期刚刚过去,百业待兴,黑衣社几经风雨,统一了大都会的地下世界,曾有人说它就是大都会的影子。直到现在,大都会发生的很多事情看似平淡,其实里面都有黑衣社的影子,可惜任谁也找不到它们与黑衣社之间的关联,因为他们老大的身世比你我的身世还要清白。”
“如果黑衣社能出面的话,至少能减轻咱们这边的压力”,一个老警员试探的说道,这似乎是一条路。
“老黄,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靠黑衣社?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周大虎一拍桌子,所有人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锤了。
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找到人,在黑衣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