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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章山雨来
    夜晚有古怪!
    这是陶篱竹这几天的感觉。
    前段时间夜晚与伊曜秘密商讨。至于他们商讨的内容,她三番四次追问皆无功而返,这让她很是郁闷。
    最近几天,夜晚频繁地与浣纱楼众人商议楼中事务。
    玉露因为要回临安主持大局,早早的离开了姑苏城。而颜夕雾则身兼两职,接手掌管了紫衣门。其他各门门主皆不变动。由于现时她穿越的真相已经揭开,先前指派给暗影的任务也就中断了。而夜晚似乎另有秘密任务指派给暗影。
    似乎有一些东西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她却无法窥视其中一二,这种挠心的感觉很难受。每次夜晚与各门门主商讨要事,也没瞒着她。她也认真的听了她们之间商讨的内容,都是一些关于生意上的问题。
    但是,她还是感到奇怪。
    夜晚太冷静了。冷静得让她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的感觉。
    夜晚不是恨死卫逸之的吗?但她从不提报仇之事。
    姬红叶有几次在夜晚面前表示要去帮月痕报仇,皆被夜晚制止下来了。姬红叶不折不挠,夜晚为此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脾气。作为惩罚,姬红叶所掌管的绯衣门交由夜晚代管。此举一出,气得姬红叶哭着跑回了临安。
    前段时间,卫逸之在争夺武林盟主之战中失利,武林盟主之位由凤翱翔夺得。照理说。如今是对付卫逸之最好的时机了,夜晚为什么要放弃这次机会?
    她总是感觉到夜晚在秘密地进行着一些计划,她可以嗅到阴谋的气息,但夜晚防她防得滴水不漏,她竟夜晚想干什么也无从得知。
    终于,陶篱竹忍不住了,在这一天来了个大爆发。
    陶篱竹:你到底想怎样对付卫逸之?
    夜晚:放心,我不会杀他。
    陶篱竹:我不相信,难道你不想为月痕报仇?
    夜晚冷笑:我杀他做甚?
    陶篱竹:你就别瞒我了。我知道你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夜晚沉默。
    陶篱竹:夜晚,你究竟想做什么?
    夜晚不耐烦地声音:你不要问这么多了。总之我不会杀了他。
    陶篱竹:为什么?
    夜晚沉默。
    陶篱竹:是因为卫逸之是月痕爱的男人吗?你害怕月痕在天之灵会怨恨你?
    夜晚轻叹一声: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小痕爱他这是事实。所以,我不会杀他。你知道吗?有一种折磨叫做生不如死。我必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陶篱竹:那你具体想怎样做?
    夜晚再次沉默,过了很长时间才冷笑道:再过几天不是他与陆子雅大婚的日子吗?到时候
    陶篱竹脑海中回荡着夜晚的笑声,清冷并透出嗜血的兴奋。
    陶篱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卫逸之恐怕会被整得很惨,很惨
    冬日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屋内,映下淡淡的光晕。
    凤若行临窗而坐,一手握杯,一手执棋。抿一口茶,手落一子。两个棋盒都放在他的右手边,每落一子。手便往不同的棋盒伸去,换棋再下。棋盘上黑白二棋僵持不下,斗得你死我活。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这盘风格完全不同的棋局是出自一人之手。
    他唇边抿着淡得看不见地笑容,似在为棋局而烦恼。但脸上却是一副淡定而从容的神色,一时之间让人摸不透此刻他心中所想。
    闲画站在他身侧,看着棋盘,沉默不语。她知道每当公子自己与自己对弈之时,便是心中犹豫。欲想寻找解决方法之始。
    是什么事令公子难以决定?
    棋盘上,棋落子看似懒散不以为意,实则是步步为营,暗中牵制。白棋则是落子严谨,毫无回旋余地,杀气全现。她跟随公子多年,一直没摸透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外表看似亲切温和,平易近人;内心其实是坚硬如冰,冷若冰霜。这种似是而非的性格能瞒过许多人的眼睛。绕是她与他相处多年,有时候也不能知晓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独自一人对弈,依然下得决绝,他心中有着无法撼动的信念。她的视线从棋盘中移到他脸上。完美的侧脸,优美的弧度。幽深邃地星眸中有无法动摇的坚定,尖挺刚毅的鼻梁更是显示出他有运筹帷幄的睿智。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公子地真实写照。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公子有了不易察觉的变化?
    啪的一声,唤回了闲画的神思。
    棋盘上。胜负已分。
    懒散的白棋随着最后一子地落下,从四面八方形成了一道无法撼动的屏障,隔断了黑棋的前进,黑棋全被困死,成了死棋。
    “公子”闲画低唤,心中暗惊,这种形势大逆转,实在出乎意料。一般来说,自己与自己对弈,是无法分出胜负的。只因每一步的对弈都是事先知晓,要想取得胜负,必须要在落子之时想得更远,甚至思索的过程要比所下棋局快四五步方能继续落子。
    凤若行手中把玩着一枚黑棋,低笑出声“只差两步”
    “公子,您,没事吧?”
    凤若行摇摇头,将手中的黑子放进棋盒中,似笑非笑“她的计划倒是挺完美。”
    闲画试探道:“公子说的可是夜晚?”
    凤若行笑而不答,径直说下去“与伊曜合作,她还真能想。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将傲龙山庄置诸死地。”
    闲画迟疑道:“傲龙山庄地木材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这是傲龙山庄的主要经济来源。如若要想将傲龙山庄置诸死地,莫非她想?”
    “嗯,我看她是想从这方面着手,先断了傲龙山庄的财源,降低卫逸之的威信。再与伊曜联手,颠覆武林。当武林正派人心惶惶之时,才施计将矛头指向傲龙山庄,借此弄垮傲龙山庄。”
    “傲龙山庄一垮,卫逸之失去了依靠,怕是再也无法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原来夜晚打着是这个主意。”
    “不,她想的恐怕还要更深。双管齐下的方法能让卫逸之生不如死。先毁了傲龙山庄,让卫逸之失去倚仗,施计激发傲龙山庄与武林正派地矛盾,让身为庄主地卫逸之在武林上再无立足之地。还有一点,乘机削弱武林正派的力量。到时候,武林怕是会乱成一锅粥了。”
    “她竟然”闲画呐呐不能语。
    凤若行单手支住下巴,喃喃自语“她昏迷之后醒来,竟然恢复了先前地决绝。真是十分奇怪”
    “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凤若行回过神,轻蹙眉头“如若她只是单纯报复卫逸之,我们可以不管。但是,她与伊曜合作准备颠覆武林的举动,我们不能不管。”略一沉吟后,吩咐“你派人通知闲意,要她暗中留意着浣纱楼的一举一动,施法牵制住她们,务求不能让她们做得太过。傲龙山庄一毁,武林必乱。”
    “是。”
    凤若行抬头望向纱窗,透过纱窗看着庭院的景色,院中的大树叶子落尽,光秃秃的一片荒凉之景。他无声的道:“快十二月了”
    闲画立在一旁,看着他嚅动唇瓣,暗叹一声。
    “你去准备一下吧。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是。”
    寒风吹过,树枝一阵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