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气”,钟离微眼中酝酿起风暴。
第35章 婚事
钟离熙离开后,有些不安。
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她隐约记得是个温柔雅致的性子。
在她记忆中,母亲常年卧病在床,脸上带着病容。
曾有下人嚼耳根被她听到,知道了母亲是在生她的时候落下的病根。
后来她年纪渐长,才知道母亲身体不好和钟家族老有关。
母亲生她时难产,若非父亲求来了宫中离职的老太医,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老太医见多了宫中的阴私事,发现了钟家的小动作。
可惜回天无力,母亲的身体本就不康健,经过这一遭,是彻底败坏了。
勉强生下她后,一直缠绵病榻,最后早早病逝。
“你去前院守着,别发生冲突。”
钟离熙指使晴儿打听情况。
父母感情深厚,钟离熙担忧父亲气出个好歹。
她听赵嬷嬷说,知道真相的那天,父亲怒不可遏,都去报官了。
可惜的是,证据不足,被钟家用无知遮掩过去。
即便如此,父亲也算和族中撕破脸皮。
双方长达十年没有交往。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赵嬷嬷愤愤地说道。
钟离熙暗中点头。
按理说事情败露,钟家该灰溜溜地躲远点。
但她低估了人性。
父亲成为次辅那年,族中前来祝贺,修复关系。
自此以后,不咸不淡的联系着。
钟离熙清楚,父亲是担心她没有亲兄弟,日后嫁人被看轻。
宗族对世人来说太重要了。
但光风霁月的钟离微再次低估了族人的贪婪。
“数年不回族地,你父母的墓总要落叶归根。”族长好意劝说道。
钟离微嘴角一抹嘲弄的微笑。
若非族人做的太过分,他何至于惊动已故的父母。
钟离微将茶盏“嗑哒”一声放在桌上,淡淡道,“家父家慈该能理解君实。”
族老们脸上涌现一丝尴尬。
其中一位发须斑白,神情肃穆的老人,一下子脸黑了。
“当了首辅的人,年过不惑、膝下无子,你如何对得起祖宗家法。”说着边用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
钟离微似是疑惑,“这位是?”
族长站起身介绍道,“七叔公。”
这位七叔公高昂着头,眼睛浑浊,是钟家最大的长辈。
钟离微恍若未闻,看着站着的二人,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我膝下有一女,机敏能干,虽不比年少英才,但守得住家业,称不起愧对祖宗家法。”
说罢,看了几位族老一眼。
去年,族中还闹出纨绔子弟变卖族田纵情声色的丑事。
钟离微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劝告自己从族中过继孩子。
怕是嫌弃家中产业不够败?
他是担忧去宗的流言蜚语败坏女儿名声,才维持着表面的关系,但绝对没想过族中所说的“继子”。
以钟家的秉性,“继子”别说给女儿撑腰,没准恨不得早早将女儿逐出去。
钟家这些年越发没落,唯独自己仕途顺利。
于是越发频繁的要给自己介绍继室和继子,想名正言顺地继承相府的家业。
钟离微怎会让他们如愿。
族长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钟离微说道,“光光愿意留在家里,找个赘婿,族老不用担心。”
就别惦记他的东西了。
钟离微宁愿捐给朝廷,都不会给钟家。
“赘婿岂能配得上相府的小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祖宗的规矩是有道理的。”
“君实,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
女子怎么能继承家业。
关键是钟离熙招婿,他们还怎么占便宜。
要知道族中为钟离微“继子”的位置,已经挣破了头。
首辅的儿子,圣上仁慈,肯定要加恩的,说不得就能成为官身。
利益刺激,族人也顾不得委婉。
“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前来汴梁,就是为了小熙的婚事。”
钟离微瞬间冷了脸。
居然还敢惦记他女儿的婚事。
钟离微时刻不敢忘记妻子的悲剧是怎么发生的,起因不就是婚事。
“是江左世族沈家,替家中嫡子提亲……”
对着钟离微泛着冰碴儿的眼神,族长的声音渐弱。
“管家,送客。”
看来是他给族人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江左沈家,将光光嫁到江左,好让族中仗势欺人吗。
钟家现在的管家是钟离熙提拔上来的,早就看不惯族人的丑态。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打小姐的主意。
听到老爷的吩咐,立刻上前,半推半攘将族老赶了出去。
门口,钟家的族老还在叫嚣“除族”,钟家的大门却纹丝不动。
管家听着门外的动静直乐。
钟家要是有将当朝首辅除族的骨气,也不会频频上门了。
管家听够了,扭头就看到墙头上小姐的黑猫。
“小黑,今天玩够回来了。”
子夜晃晃尾巴“嗖”得一声溜远了。
叶敛看着军报中频频出现的某个名字,起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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