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珣按住心中喜悦,轻轻的走了过去,说道:“你怎么来了?”
姜言转过身,将手中一朵山花递了过去,道:“当然是来恭喜珣妹,执掌飞马牧场。”
自从那日商青雅决定将场主之位传给女儿之后,商秀珣近几日来, 一直忙于准备传位大典,抽不出时间来和情郎见面。
而白日的传位典礼,姜言照牧场惯例是没有参加。
商秀珣接过花朵,闻了闻,主动靠了过来,将这些日子牧场中的一些事情,无论喜怒哀乐, 都说与对方听。
她对于姜言极为满意的一点,便是乐于聆听, 从来不因她所说事情的细碎,而觉得烦躁或是刻意躲避。
姜言只等对方将一切倾诉完成,便主动说起他这次出行的一段故事。其中凶险并不提及,一切说的轻描淡写,水到渠成一般。
一直说到月上中天,商秀珣身心放松,才恍然道:“哎呀,时间过得真快,都这么晚了。言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姜言点点头,往前两步,正要翻窗而出,忽然抬头,感叹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明月高悬,恍如玉盘,似能将底下一对儿女, 映入其中。商秀珣只看一眼,也不禁陶醉其中。
两人又依偎着看了一阵。姜言叹道:“珣妹, 你可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常在月色下切磋武功,每次你落在下风,都不肯认输,死缠烂打要与我决战到天明?”
商秀珣眉头一挑,说道:“明明是你老爱耍诈,说好的准备好了才开始,却总抢先偷袭过来。”
“我是教你江湖险恶,不可轻信于人,偏偏你每次上当。”姜言叹道:
“罢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便堂堂正正与你斗上一场,如何?
我也不用自家功夫,就用师父传授的本事。规矩就是每一招都必须为新招,不可与自己和对方重复,如何?”
鲁妙子所学驳杂,也将一身的本事教授给了两人,若细细算来,怕不是有千百种招数,极考验人的记忆与反应快慢。
“好!”商秀珣答道:“就依你……”
话还未说完, 就见着姜言登萍渡水,一晃神的功夫,轻飘过去,近到她身前,一招“蜻蜓点水”,正中其脸颊。
商秀珣见明明说好,对方又竟然偷袭,挨了一下,顿时有些恼怒,脸色变红,微现薄嗔,反手一招“迎风拂尘”,往边上甩动。
姜言轻笑一声,身体往左歪斜,让过此招,身形一动,使出“瞻忽在后”,绕到了对方身后。又接一招“傍花拂柳”,攻往对方腰肢。
商秀珣听得身后风声起,连忙往前两步,欲要躲避。可姜言脚步不停,如影随形。她无奈之下,猛然转身,打出一记“回头望月”。
姜言早有准备,停在原地,左手一招探海式,正好抓住对方胳膊,往回扯动。
商秀珣只第一招失了先手,便处处落在下风,只得兵行险着,以“乳燕投怀”,主动撞了过去,等到近前,才跟上一招“排山倒海”,右手往前一推。
只是姜言一旦占得上风,岂肯轻易罢休,松开左手,抢前一步,与右手合围,使出“双龙取水”,隔开对方双手,脑袋跟进一招“黄莺落架”,正中对方面门。
一阵劲风袭来,商秀珣拼命挣扎,却被对方劲力锁住,退避不得,巨石覆压而下,几乎喘不过气。
直到半刻钟后,趁着对方不备,她才有机会使出一招“顺水推舟”,脱身而去。
姜言急追,右手一招“风扫梅花”,仍旧是攻其纤腰。
商秀珣连忙使出“如封似闭”,将之隔绝。但对方狡黠,早就声东击西,左手摆出“投石问路”的姿势,往胸口袭来。
她大惊失色,连忙往后一仰,却不防备姜言早有后手,招数变化为“雨燕掠波”,正中目标。
商秀珣胸口挨了一下,对方劲力透入,顿时一阵酥麻传来,令其浑身无力。只这一个瞬间,她又逃脱不得。
姜言右手一揽,正中腰肢,施展“抱虎归山”,将对方制住。这次他不满足小打小闹,白虹贯日,直取中庭。
商秀珣怎会让对方轻易得逞,用一手“云断秦岭”,逼得他只得以“峰回路转”应对,终究是未能触及要害。
见三番两次不能得势不得胜,姜言轻喝一声,一个虎抱头,将对方脑袋紧紧锁住,施展“金雁横空”,再度覆压而下。
商秀珣奋力法抗,无论是“铁门横门”还是“密云不雨”,仍旧敌不过对方“白蛇吐信”、“水中捉月”,连环出击,一时深陷其中。
见得终于制住了对手,姜言心中十分得意,不过也明白对方武功虽比自己差一筹,可毕竟是在切磋,下不得狠手。若其一意反抗,他终究只能退让。
于是他打算乘胜追击,将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叫对方无力反抗,方能彻底征服,让起认输。
姜言悄然松开一只手,趁商秀珣不备,使出一招极为轻微的手法“独上兰舟”,成功占得先机。
商秀珣果然没有察觉,还在与对手作头脑精神之斗,等反应过来,要害已受对方“拿云捉月”偷袭,难以抗衡。
她忙一个“狮子摆头”,逃脱开去,却不料姜言“天外摘星”手法独特,劲力透入,教她根本抽不出力气反抗,用力挣扎,也只是闷哼一声。
姜言耳听得她吐气如兰,轻轻一笑,一招“抱虎归山”,将其完全钳制,跟着落入虎巢,“疏影横斜”。
他终究和商秀珣是闹着玩,不好一直用真气欺负对方,一招“白鹤亮翼”,褪去外罩,纯以肉身对抗。
商秀珣气得脸色涨红,伸手“白猿献果”,极力阻拦。
姜言先出一招“拨云见日”,将她双手截住,接着又流星赶月般往上,以“青龙取水”直取要害。
商秀珣浑身一颤,全然没了力气。他乘胜追击,以一手挑帘式,“推窗望月”。
此刻天清气朗,万里无尘,这一处山高林密、峰峦叠翠,自是人间桃源圣地。
姜言无比庆幸,能归此间,恰似残阳照雪,宿鸟投林;又如冰河开冻,鱼跃在渊。
眼见得潺潺流水流向心田,耳听得盈盈轻音不绝于耳,使人生在仙境,有腾云驾雾之感。
阴阳交击,长空雷隐,冰谷初虹,忽忽间有雏龙归巢,恍恍然有仙女散花。
红帐罗影,灯影摇动。心之所起,如醉梦中!
姜言自以为得计,却不料商秀珣早有反抗之意。她心知已落在绝对下风,如不另辟蹊径,恐怕难以翻身,遂起手一招“三环套月”,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她轻哼一声,双手一撑,使出“怪蟒翻身”落在上风,趁着对方不备,又以“丹凤朝阳”,反叫姜言无从出手。
商秀珣顿时得意,“拨草寻蛇”、“岭盘苍龙”,怪招频出,即便姜言以“苍松迎客”这类招数对敌,也终究淹没在对方狂风骤雨的攻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