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笑了。
    他与夏恒好端端站在这，没招谁惹谁。
    是段云峥等人肆无忌惮的纵马，冲撞了他们，那黄袍男子王俊更是用马第二次撞夏恒。
    结果，这杜冷霜，还让他向段云峥赔罪，更是把这当做恩赐？
    真正说起来，杜冷霜的手段真的不凡。
    凌云若真的就是个普通小武者，那么今天恐怕不仅不会反感，还会对杜冷霜感恩戴德。
    只可惜，凌云不是杜冷霜想象中的那种卑微之人。
    “多谢杜小姐。”
    夏恒就无比感激，感觉杜冷霜是救他和凌云。
    但凌云很清楚，杜冷霜绝非同情他们，对方只是在享受这种感觉，开口就其他男子给她面子，还能得到其他男人的感激和簇拥。
    这种女人，最是虚伪不过。
    果然，听到夏恒的话，杜冷霜脸上一副理所当然之色，对凌云道：“你还不放开段云峥，还是说我的面子也不好使？”
    凌云看着她：“我很想问一句，你的面子值多少钱？”
    四周人群，骤然无声。
    很多人都目瞪口呆，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你说什么？”
    杜冷霜同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在这之前，我好端端站在这，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却纵马行凶，若非我反应快，此刻已经被你们所伤。”
    凌云冷漠的盯着她，“而你们非但没有歉意，还将被你们纵马所伤的人视作刍狗，任意打骂，在你眼里，我看到了绝对的冷漠。
    你这样的人，在我心中与蛇蝎无异，我很想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你的脸有这么大，觉得我一定会给你面子？
    如果你听不懂这些话，那我就再说直白点，那就是，在我凌云面前装——逼，你算哪根葱？”
    “找死！”
    “放肆，竟敢对杜小姐如此不敬。”
    杜冷霜还没说话，她身边其他男子就都勃然大怒，对凌云纷纷厉喝。
    “我让你们去于乐那等着我，你们一个个在这做什么？”
    正当这些贵族子弟义愤填膺时，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名风度翩翩的男子走来。
    看到这男子，在场很多人都神色敬畏。
    于乐？
    凌云心神微微一动。
    这翩翩男子提到于乐，难道是于乐的朋友？
    “常师兄。”
    一众浮屠圣地弟子恭敬行礼。
    “常哥，救我。”
    段云峥也如见救星道。
    这翩翩男子，在浮屠圣地内可是名气不小。
    他是圣地五星级弟子，顶尖武帝常高，也是浮屠双姝之一，上官仪极为信赖的干将。
    常高眉头一皱。
    他也看到，段云峥的脖子，正被凌云掐着。
    顿时他就极度不悦。
    段云峥是他的跟班，凌云这样对段云峥，无疑等于在挑衅他。
    这要换做平时，他肯定不会放过凌云。
    不过今天，他出来是有重要任务要做，没空理会这些事。
    “阁下，放开段云峥吧。”
    常高道：“若他对你有冒犯之处，我在这向你赔个不是，至于你若在这动手，其实对你不利。
    这里是圣地门口，而你还不是圣地弟子，伤害段云峥，这相当于对圣地的挑衅。”
    “你说的很有道理。”
    凌云笑了笑，就将段云峥一扔。
    段云峥顿时狼狈坠落地面。
    凌云这样做，当然不是畏惧常高或者浮屠圣地，而是因为常高之前的话语中，提到了于乐。
    那么，这些人很有可能是于乐的朋友。
    即便他们行为很过分，看在于乐的面子上，凌云也理应放他们一马。
    至于段云峥事后是否会报复，凌云根本不在意。
    段云峥对其他人来说，是背景不凡的权贵子弟。
    在凌云眼里，却也只是一个小人物，他以后有的机会整治段云峥，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人物打乱自己的计划。
    若段云峥敢报复他，那对凌云来说更好。
    他现在对付段云峥，的确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会被浮屠圣地抓到把柄。
    但如果段云峥主动报复他，他以后再弄死段云峥的话，就算浮屠圣地也没法说他不是。
    其他人不知凌云的想法。
    他们想当然觉得，凌云这是怕了常高。
    “常高，这贱民敢这样羞辱我，你绝对不能放过他。”
    段云峥怨恨道。
    “闭嘴。”
    常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今天召集你们来，是为了办上官师姐的事，不是让你在这惹是生非的，若耽搁了师姐的事，这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闻言，段云峥登时脸色就一白。
    刚才他被凌云激怒，还真的险些忘了正事。
    包括杜冷霜和王俊等人，也是神色凛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们是想弄死凌云。
    但对他们来说，凌云只是个小人物，他们随时有机会整治对方，但若有谁敢耽搁上官仪的事，那绝对是活腻了。
    看到这群冷静下来，常高这才神色一缓。
    “走吧，别让于乐那边等急了。”
    说到这话，常高的语气，似乎透着玩味之意。
    凌云没去阻拦他们。
    眼下，他要先弄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不是于乐的朋友。
    而前方的常高，在走了几步后，脚步又蓦地一顿。
    他转身，看向凌云：“段云峥冲撞了你，对此我向你配了个不是，但你对段云峥出手，也不能不罚。
    我现在没空惩罚你，你和你朋友，自己自断一臂，希望你们自觉点，否则我等处理完事情，发现你们的手臂还是好的，那就事情不是那么好说了。”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似乎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身后，段云峥原本还有些不忿，一听常高这话，顿时快意一笑。
    等他们离开后，夏恒脸色苍白，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恐惧道：“完了完了，我真的是流年不利，怎么会得罪这些二世祖，现在连手臂都要保不住。”
    他毕竟年轻，都没经历过什么血腥厮杀，让他自断手臂，他当然恐惧。
    凌云眉头一皱。
    他已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对于乐的为人，他还是很了解的。
    他不相信，于乐会交常高这样的朋友。
    不过他没有多想，究竟如何，他只需找到于乐便知。
    他心中微动。
    前方常高等人，似乎就是去找于乐的。
    这下他都不用问路，直接跟着常高就行。
    “凌云，你去做什么？”
    看到凌云离开，于乐连忙翻身起身，追向凌云。
    在他看来，他与凌云是同病相怜，愈发感觉彼此亲切。
    倒是最开始那布衣青年，什么都没说，沉默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