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懿心里简直厌恶极了,以前他与显国公府从没有过什么交集,从不知这老国公夫人竟是如此蛮不讲理厚颜无耻之人!
凭什么想往他府中塞人便塞人?她当她是谁?
姑娘家的清誉?呵呵!
做得出这等事的人家,也好意思跟他提什么姑娘家的清誉,简直可笑!
“王爷你、你这是污蔑!你、你这是、要逼着紫苑那丫头、活不成啊!”
老显国公气得发抖,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宁老夫人更干脆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赵玄懿这话,简直就是将宁紫苑往泥地里踩,将显国公府的脸面狠狠的往泥地里踩。
他、他、他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
可是,昨晚那样的混乱情形,对赵玄懿这蛮不讲理的话,他们竟然无以反驳。
就连御座上的洪明帝,心情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之前他倒没想这么多,可赵玄懿的话却不能不让他多想。
可不是......昨夜那样拥挤,那宁家小姐就带着个年老嬷嬷,谁知被谁蹭过拉过?偏老四与她的说辞根本对不上,她说老四救了她,老四却完全没印象,就这么非要把人往老四府里塞,他这个做父皇的都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
况且,真当他是傻的吗?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今日一早便传遍了京城中整个权贵圈子,要说幕后没有推手,谁信?
瞧这传开的声势和速度,呵呵,显国公府只怕费的劲儿还不小呢......
这话洪明帝倒是有点儿冤枉显国公府了。
显国公府是派人往外透了点风声没错,但仅仅靠他们,绝对到不了如此地步。
这里头还有东宫太孙妃严惜昭的事。
严惜昭与宁紫苑向来交好,宁肯赵玄懿娶了宁紫苑,也不能便宜了纪青青!
她现在恨纪青青入骨。
包括昨夜的灯会,都是她与宁紫苑一起策划的。
而对于此事,太子也知晓一些。东宫除夕夜因为赵玄懿而失了颜面,严惜昭对付赵玄懿,他冷眼瞅着,不动声色暗中帮了一把,只盼着将那韩王府的水搅混。
横竖显国公府算是他的嫡系,即便嫁一个宁紫苑过去,对他也有益无害,他为什么要计较?
赵玄懿丝毫不退步,冷冰冰道:“自始至终都是你们显国公府找上门来找本王的麻烦,本王可曾说过什么?明明不是本王做的事,你们偏要赖在本王身上!到底是本王逼你们、还是你们逼本王?”
宁老夫人气得哆嗦:“紫苑自幼受名师教导,也是个知晓廉耻的,难不成还会用自个的清誉开这种玩笑!”
“她的话可信,本王的话便不可信了?宁老夫人是这个意思吗?莫非本王便不是受名师教导、不知廉耻、毫无担当、敢做不认?”
宁老夫人顿时语塞。
她当然更加相信自己的孙女,可哪里又能说韩王的不是?
韩王他怎么会一点儿都不记得呢,怎么能一口否认呢?宁老夫人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昨夜的事孙女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虽然并不是韩王主动相救,但孙女的确是扑到了韩王的身上,之后才又被人群给冲散的。韩王凭什么不负责?
可偏偏对此他半句也不提,只要他提了一句自己的孙女扑到了他身上,这事儿他便赖不掉!
宁老夫人都已经不知道赵玄懿到底是真的半点儿印象也没有了,还是故意不说的。
但无疑,这话不从赵玄懿口中说出来,他们显国公府便显得非常被动,显得全是宁紫苑一个人在信口雌黄——这根本就是不知廉耻啊!
宁老夫人心里恨极怒极。
老显国公长长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这时候他也不说别的什么了,只管求着洪明帝开恩,求洪明帝维护维护显国公府的体面。
老显国公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又求上了赵玄懿。
不过是个侧妃的位置,甚至暗示,待人进了王府,便是韩王府的人,任由韩王府处置,以后宁家绝对不会置言半句......
洪明帝大感左右为难。
一面觉得准了这事儿吧,自己的儿子好像有戴绿帽子的嫌疑,怎么想心里边怎么腻味。
可不准吧,外边人会怎么说?正如他所顾虑,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女子会拿自己的清誉来开这种玩笑!只会认定是皇家的错。
且,显国公府的脸面,的确是不能不顾啊,不然,也显得他这个皇帝太薄情了!
洪明帝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委屈自己的儿子!
他没好气的瞪了赵玄懿一眼,心道还不是你自个不争气?若昨夜你不在那,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既然那么宝贝你那王妃、不想让她受委屈,那便管好你自个,如今牵扯上这等说也说不清楚的事儿,他能如何?
横竖不过是把人抬回府,封个侧妃罢了,算不得什么!若是不喜欢,大不了不见不理会便是。
偌大的韩王府,多一个人也算不得什么。
洪明帝心中打定了主意,便道:“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先回去吧,朕回头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宁老夫人还要说话,被显国公轻轻扯了下袖子,老显国公毕竟了解洪明帝,一颗心算是放下了,连忙谢恩,带着宁老夫人离开了。
“父皇!”他们一走,赵玄懿便拉长着脸,一脸的不高兴。
“活该!”洪明帝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冷笑。
赵玄懿更没好气:“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飞来横祸!父皇,儿臣绝对不要那种毫无廉耻的女人进府!”
洪明帝冷笑:“那谁叫你昨夜不留个心眼?人家都到你身边了你都没注意到还能怪谁?怪你自己蠢!”
赵玄懿:“......”
洪明帝又道:“如今说什么也无用了,事情已经闹开,便是朕,也不能不保全显国公府的体面。那宁家的丫头,朕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接入韩王府,一个侧妃是跑不掉的了。你若不喜她,进了韩王府之后,随你怎么对她便是!这件事上宁家那边本也不占什么理,朕不过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给他们脸面罢了,料想往后他们也不好意思插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