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小胖子挠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来到纪同宁面前,抱拳向他微微弯腰,陪笑道:“纪哥哥,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青青姐的哥哥,不该那般无礼,请你原谅我吧!”
纪同宁有些无语,心道什么叫“不知道是青青姐的哥哥”?如果不是青青姐的哥哥,他便不会道歉了?
事实还真是,如果不是青青姐的哥哥,小霸王才懒得管你是谁呢,别说道歉了,不教训就算好的了。
他属螃蟹的什么时候跟人低过头服过软了?
纪同宁也懒得跟个小孩子计较,况且看他赔不是的样子倒是诚心诚意的,便挥挥手道:“我没那么小气,没跟你计较呢!”
赵玄懿便笑道:“走吧,先去吃饭。明日分别在即,纪兄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吧?”
“不敢当,赵公子救了我家青青,我还没好好谢谢赵公子呢!正好借花献佛,好好的敬赵公子几杯,想来赵公子也不会介意吧?”纪同宁皮笑肉不笑道。
一想到被这脸皮厚比城墙的家伙阴了一把骗了个承诺,他就满心不爽。
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他是不会收回的。
毕竟,他救青青是一回事,青青救那小胖子是另一回事。
不过,纪同宁既然来了,当然不会让纪青青跟赵家兄弟一桌子上吃饭,便回头向纪青青道:“晚饭你自己随意吃点,哥陪赵公子兄弟,便不陪你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咱们回去再说。”
“嗯。”纪青青笑笑,乖巧点头。
赵小胖子“啊?”了一声,好不失望:“青青姐不跟我们一块吃晚饭吗?纪哥哥,这里没有外人,让青青姐跟我们一起吃吧,我想青青姐!”
纪同宁心里自翻白眼,心道什么叫没有外人?你们兄弟俩不是外人是什么?
不过,这小胖子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这么请求,还真叫人拒绝得有点不忍心。
毕竟,这还是个小孩子。
纪同宁忍不住又把账算在了赵玄懿身上:肯定是那阴险的小子教的......
“这可不行,”纪同宁满面笑容,对个小孩子也不好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况且自家妹子在这别院里住了两天,这个时候再说这话就有点矫情了,他便道:“我们喝酒,青青闻不得酒味。”
赵小胖子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便拍手乐呵呵笑道:“那你们去吃吧,我和青青姐一起吃!我不喝酒!”
赵小胖子说着便往纪青青身边走去,谁知衣领又被拎住了。
“干嘛!放开我呀!”小胖子怒了,真当小爷是软柿子好捏吗?今日招谁惹谁啦?动不动一个个都拎他衣领?欺负他小是吗?
赵玄懿道:“你不知分寸,别去麻烦青青,走吧,跟我们走。”
“可是我——”
“听话。”
小胖子从这简短而看起来温和的两个字中嗅到了某种危险的味道,一下子蔫了,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赵玄懿这才松手。
“青青姐,我晚一点再来看你啊!”小胖子依依不舍的挥手。
“好啊!”纪青青笑笑。
赵玄懿看了小胖子一眼没吱声,心道你做梦呢,晚一点你是想也别想了,即便本王不拦着你,你的纪哥哥也会拦着你。
且不说赵玄懿和纪同宁这一顿晚饭吃得如何明刀暗枪,表面上两人都十分客气。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
一大早,纪同宁与纪青青便准备启程。
纪同宁带来的两名同伴昨夜是由别院的管家和两名侍卫陪同着招呼的,喝得有点儿高,此刻还没有醒,赵玄懿便笑道等他们醒了他会再派人送他们回玉水县,让纪同宁无需担心。
那两人昨夜之所以会烂醉如泥,是赵玄懿吩咐的。
纪同宁也就罢了,那么两个人也想跟他家青青同行他怎么可能答应?他都还没跟青青好好的同行过呢,怎么可能便宜那两个家伙?
再者,青青失踪一事涉及她的清誉,虽然这纪同宁办事靠谱,他相信的人口风应该没问题,可是谁又能保证呢?
少不得他还得再亲自好好敲打敲打,保准他们就是做梦也不敢透露半句。
纪同宁才不担心呢,那两个家伙又不是没手没脚、也不是头一回来琳县,还能丢了他们不成?
他和纪青青归心似箭,谢过赵玄懿,便不等他们了。
春分、谷雨二人提着、捧着食盒上前,笑道:“这是厨房新作的几样点心,还有一些蜜饯和新鲜瓜果,请纪姑娘和纪公子路上用。”
不过是些点心蜜饯,不好推辞好意,纪青青便笑着道谢接过。
春分指着一个盒子又笑道:“那里头是这两日纪姑娘吃的燕窝,主子也叫给姑娘送去,横竖留着也没人吃得。姑娘拿回去煮燕窝粥或者就这么清炖都可!”
纪青青一怔,微微蹙眉迟疑。
她是识货之人,这两日吃的那燕窝一看便是上等之物,她不知道当前市价,但也肯定不便宜。
那么一大盒,恐怕的有两三斤吧......
“你拿着去吧,那是有人送的,我留着也只会放坏了,不值什么,你别多想。”赵玄懿微笑道,眼中飞快掠过一抹愧疚。
赵玄懿站的方位刚好避开了纪同宁的视线,纪同宁并没有看见他眼中掠过的愧疚,纪青青却看得清清楚楚。
纪青青心里一怔,随即想到赵玄懿还在因为他属下打了自己那一掌而愧疚,所以才会送这燕窝给自己补身子,那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便多谢赵公子了!赵公子......”纪青青笑着点点头,还以他一个宽慰的眼神,意思是那件事她真的没有再惦记着了,也请他不要再介意。
赵玄懿目的达成,身心愉悦,笑着点头:“不必客气,后会有期!”
纪青青笑笑点头。
纪同宁有些意外纪青青会收下那些燕窝,燕窝是值钱的东西,他当然也明白。
不过既然妹子已经收下了,自有妹子的道理,他也就不再多话了。
车帘放下,车夫轻声呼喝着甩起鞭子,很快,马车便消失在别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