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夕阳还未曾完全落下,露出半个身子依旧照耀着大地,贡献着今日最后的余辉,可那调皮的月牙却是有些迫不及待,早早的在东边的半空冒出了头。
而热闹了一整日的群山之巅,此时已经很是空旷了。在座位上不雅的熟睡了半日的宁川此时也终于睡醒。今日的比试比了一会儿,宁川就觉得有些无趣,加之修炼了五日武学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自是疲惫不堪,就想靠在椅子上小憩一会儿,不想这一睡竟是睡的沉了些,竟是大半日的光景都过去了,只是不知道睡着的时候有没有打呼呢?
这椅子上睡的时候,身子施展不开,多少会别着骨头,宁川觉得腰背有些疼痛,于是起身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经骨,想要和四位师兄一同离去,才发现那四座石台哪里还有人影?
“小子,今天干的漂亮啊,只是你累了便回去休息就是了,强撑着身子在这坐了大半日是何意?”戴复古见宁川醒来,前来问候道。
“这月比不是堂中大事么?也可擅自离席?”宁川却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戴复古有些复杂的看着宁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你身为亲传大弟子,可自行选择是否参加,你那四位师兄若不是因为你比斗,今日怕是不会出现。你的事一了结,没过一会儿,他们四个就寻个借口退下了。”
“那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宁川张了张嘴,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见你靠在椅子上睡的香甜,以为你喜欢…”戴复古摊了摊手,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更是让人生气。
“…”
“好了,不和你打趣了,不过你小子倒是可以啊,剑瞳那武学我也是知晓的,你居然五日之内就能修习成功,很不赖嘛!”戴复古拍了拍宁川的肩膀,夸赞道。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宁川倒是一脸平静的说了句俏皮话。虽然戴复古是归字堂的副堂主,宁川是归字堂的弟子,可一个没有堂主的架子,一个没有弟子的自觉,一老一少倒是相处的极为随意。
“嘿,你这王八蛋,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戴复古笑骂了一句,然后摇摇头突然一脸正色的接着说道:“现在你已经晋升为归字堂的亲传大弟子,有些事情也是有了知道的资格。今后莫要懈怠,三月之后,那悟道剑碑就会开启,到时候,成与不成,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三个月么?”
宁川听了戴复古的提醒,低头陷入了沉思。此时他虽然在归字堂中一时风光无两,但也就仅限归字堂中罢了。万剑归宗四堂那一个不是人才济济,其余三堂更是天才遍地走,精英贱如狗。即便是他有着十世为人的修炼经验,也不敢说在一时之间就能在这风云中独占鳌头。若是想要做到在整个万剑宗内都一枝独秀,那道字谱却是绝对不可缺失的助力。不然面对其余三堂的顶尖弟子时,少了四大剑谱之一的他,多少都会陷入一些麻烦之中。
其次,也是因为他此时的风光无限,加之自己之前“壮哉我归字堂”的承诺在,已经有很多的归字堂弟子,将希望压在了自己身上,若是等到三月之后,宁川确实能够参悟道字谱,那他的势头就会保持下去,一飞冲天,其名声也会在万剑宗内取得一席之地。
不过成也风云,败也风云,若是到时候失败了,只怕会有不少人会看他的笑话。此刻他有多风光,到时候只怕就会有多凄惶。毕竟就他此时的表现来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直逼那位在万剑宗内无比崇高的小师叔祖。因此若是自己参悟道字谱失败了,怕是有无数的人要为此失望。
之前的一切,跟参悟道字谱比起来,都是一文不值。
宁川在心中理清了这些错杂的关系,抬头又看见戴复古那很是殷切的目光,没想到本来一身轻的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沾染了这么多的红尘意。
“我自当竭尽全力,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宁川轻声道。
“悟道剑碑开启后不久,便是那宗试了,此次我们归字堂能否一雪前耻,或许就得看你们五人三月后的表现了”戴复古笑道。
“剑字堂的那位雨晴师姐,修为几何?”宁川想起了那一袭红衣,嘴角有些不自觉的上扬,向戴复古问道。
“雨晴那个妮子入门比你早两年,天赋自是没的说,眼下怕是在冲击第九重天丹境了。怎么,你想到时候和她过过手?我可没想过能将剑字堂取而代之,你只要能帮归字堂拿个第二,我就心满意足了。”戴复古摇了摇头,又咂咂嘴吧,显然对那花雨晴既是无奈又很是羡慕。
宁川看着戴复古的模样,撇了撇嘴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好好好,我没出息,你三个月后能有出息便好,哈哈!”听到宁川的话,戴复古也不着恼,反而调笑了一句,就背着手,大笑着离去了。
戴复古走了后,宁川脸色却不似之前那般轻松,喃喃的道:“冲击第九重天丹境么。。。”果然不愧为剑字堂的大师姐,这样的修为,比之申齐云来说,也只是稍差一筹。让他留守宁家镇,也不知到他现在如何了……
深深的呼吸,让有些寒意的空气充斥在整个肺腑里,宁川头微微抬起,看向那遥远的天际,一抹月华投射在他的面庞,映衬出一股子坚毅的神色。他摸了摸腰间的酒壶,心中很是翻涌。
再苦再难的,我都经历过,没可能这一次会退缩。
花雨晴,我很期待我们下一次的见面。
下一次,我请你喝酒。。。
晚上,宁川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宁东青立刻欣喜的端着一盆热水迎上来,呲着大白牙,一边伺候着宁川净面,一边笑着问道:“少爷,你这五日让小的好等啊,快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
宁川拧干了热毛巾,敷在脸上,摆了摆手,然后道:“明日再说吧,今日倒是有些乏了。”
宁东青就听话的站在一旁等着倒水。
宁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着宁东青问道:“这几日我不在你身边看着,你的修炼可有拉下?”
“少爷的嘱咐,柱子不敢有违。”见宁川问的认真,宁东青也是收起了玩笑的姿态,认真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