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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盒子打开来,何季成按照蛋糕上裱着的花草和人物,讲述啥白雪公主故事的时候,叶静贞才知道,所谓的鲜奶蛋糕,原来是这么好看和高级的,根本不是镇上卖的拖炉饼可比。
小美也高兴,快活的转圈圈,蛋糕糊了一脸,又拉着李婶去看她的小狗。
李婶就跟着一块去了。
何季成这才又和林霜霜继续话题。
最后,林霜霜接受了何季成的提议,由何季成帮着她去申请一个品牌,各种工商相关卫生相关的东西,也由何季成那边帮忙处理。
林霜霜非常感激。
虽然她大抵知道,何季成一定是因为刚才小美的一句“爸爸”,才比之前更主动了些,但人家一下子帮这么大的忙,也是应该要表示一下谢意的。
林霜霜想了想,普通的东西,何家估摸看不上眼,但山里湖里的土产,他们比较难得到,那就送些这种吧。
林霜霜便和叶静贞交代了一句,说去后山套只野鸡送何季成,一会儿就回来。
这事儿林霜霜常常做,几乎没有空手回来的。
叶静贞便点点头:“好,那我和娘就动手烧几个菜,你逮着了就早点回来吃。”
林霜霜应了,回屋换了件旧衣服,把头发紧紧扎起来;
两边的散发也和平时去干活时一样,拿叶静贞上回送的发夹给夹好,这个发夹能夹的头发多,每次林霜霜要入林子,还挺喜欢戴它的;
她又把裤脚管、袖管这些,都用绳子紧紧扎起来,准备出门。
可走到门边,她又退回来,去橱里拿出了上回准备还给阿丑的钱。
她最多再有三五天,就搬出去镇上住了,以后再要见到阿丑比较难,那这钱就不能再拖了,今天就去还了吧。
林霜霜到了后山,直奔鹰嘴岩,本着快刀斩乱麻的、把钱塞给阿丑就走的心态,她直直的进了阿丑的山洞。
然而,没有人。
山洞里什么都没有。
山洞周围也什么杂物都没有。
仿佛没有人住过。
林霜霜站在山洞中,觉得自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没有了一点力气。
她大声的喊了一句:“阿丑!”
山洞里急急的回音“阿丑,丑”,但就是没有人。
林霜霜站在山洞里怔了好久,最终把钱塞在口袋里,走了出去。
或许,他出去套野鸡了呢?
反正她也要逮野鸡的,便出去找找吧。
林霜霜出了山洞,黑背小松鼠突然从一棵树上窜出来,讨好的向她作揖,林霜霜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向它打探阿丑的消息。
她担心,小松鼠告诉她,阿丑离开很久了,她会没有力气再进山找野鸡去。
林霜霜往更深的林子里去。
她知道,阿丑喜欢往更深的林子去。
后山不高,但是也有很多地方是林霜霜没去过的。
林霜霜走一段,便时不时的跑到高一点的山石上看看,希望能看见附近能有一个人影,忽然的跳出来,口不能言,却一身都是惊喜。
然而,足足找了快一个小时,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林霜霜颓然的在一块大山石上坐下来。
这一处山石挺大,上面的夹缝里还长一两棵顽强的松树,在这儿眺望远处,可以看见开阔湖光;回望身后,可以看见山村景色。
是个高高的、独立的所在。
林霜霜这么在山石上坐着,迎着风,却莫名得心里酸楚。
阿丑走了吧?
阿丑伤心了,离开她的。
阿丑钱也不要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她最好的朋友,唯一可以毫不做作、毫不隐瞒的说心里话的朋友,从此没有了。
林霜霜站起来,对着远处的大湖,大声的喊了一声:“阿丑!你在哪儿!”
山林帮她一起问:“阿丑!你在哪儿!”
天上的云彩在她的头上缓缓的移动,山林里的树在她脚下簌簌的轻响,有鸟雀欢唱,有虫兽窜动,但,就是不会再有阿丑。
林霜霜颓然的把头埋在膝盖上,默默的伤感。
唉!
人走了,她才发现,阿丑于她是多么的重要。
重要到他不在了,她竟然觉得人生是那般的孤寂、生活那般的恍惚无名起来。
这种感觉,让人好想哭啊。
但是不可以。
家里还有客人在等着呢。
林霜霜大力的抓抓头发、擦擦眼睛,“忽”的一下站起来,刚想走,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掉了下去。
林霜霜四处看,似乎又没什么。
她摸摸头发,才发现,头上的发夹剩了一只。
这对发夹,是上回叶静贞让人买的,丢了一个,她挺舍不得的。
林霜霜弯着身子又在附近看了看,便发现,红红的发夹挺显眼的,是掉在了山石下方的一丛草里了。
看着并不远。
但是林霜霜趴在山石上,探手下去够,却还够不着。
林霜霜往四周看看,低低的呼唤,想找只小松鼠来帮自己拿,但是唤了半天,没有小松鼠来。这一带可是比较偏僻了。
林霜霜挠头。
那只发夹安静的呆在石头下方的草丛里,却像一团小小的火焰,烧灼她的眼。
去拿吧,好像有点危险,不拿吧,她怎么那么不舍得呢!
上辈子她和贞奶奶都穷,贞奶奶啥也没留给她,好不容易这辈子还在一处,贞奶奶给的每样物件,她都很珍惜的。
最终,林霜霜把绑裤子和衣服袖口的绳子全部解下来,连接在一起,绑在山石上的一颗小树上,她抓住绳子翻下去,捡那个发夹。
看起来真的不远。
看起来真的有很多落脚处。
看起来真的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从上往下看的视角差距,坑了林霜霜。
林霜霜翻下去才发现,那个看着是一块延申山石的落脚处,不过是一块积压许久的土,她这么大个人一踩,泥块落了,只剩两公分宽的一条狭窄距离。
发夹倒是捡着了,林霜霜把它揣在口袋里,但是,现在要怎么翻上去呢?
林霜霜手里抓住绳子,一只脚踮着那两公分的地方,看看脚底下足有一百多米高的山石阵,无语望天。
再低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阿丑,你在哪儿,每次你都救我,这次呢?你能来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