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好差事啊,失去了就再不好找了。
“大少爷,二少爷,我们错了,今日也是实在懒了,才怠慢了夫人。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是啊,少爷,晚上我们就给夫人炖鸡汤。”
王燕本来见俩儿子过来,还有些心虚,但眼见儿子开口替她发落两个婆子,立刻就挺直了腰板儿,抹着眼睛控诉两个婆子。
“儿子啊,你不知道这两个婆子有多可恶。
整日找我要银子,烧个茶水都不愿意,做饭也是饱一顿饿一顿,哪有什么肉啊,你给的银子都被她们贪下了。”
林仁扫了一眼,见她手里的帕子连点儿湿润之意都没有,心里也是不耐烦,就道,“你给她们银子,难道不是为了出门?”
王燕被噎了一句,也是有些不高兴,放下手里的帕子,恼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囚犯吗,出去走走都不成?
你爹把我关在这里,也不见你们来看看,我难道还不能出去了?”
“你不愿意做囚犯也行,回去北茅,进作坊做工也能养活自己。
你若是愿意,我立刻就安排马车。”
林义可不比哥哥脾气好,当即就要把老娘扔回北茅,王燕这才慌了。
京都繁华,比北茅不知道大多少倍,她还没享福,没摆过官家夫人的威风,怎么甘心回北茅去?
再说,回去进作坊可要自己干活儿,这里再不好,总是吃饭洗衣都有人伺候。
林仁见她不说话,就挥手撵了两个婆子,待得屋门合拢,他才说道,“你今日去点心铺子要账册看了?”
王燕听得这话,立刻开骂了,“是不是那个小骚蹄子告状了?
我就知道她不是好的,当着我的面儿装乖巧,背地里就说我坏话…”林仁实在忍不住了,恼道,“田甜是我媳妇儿,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孩儿,倒是你,跟我没有半点儿干系!”
王燕愣了愣,突然就大哭起来,“我真是不能活了,明明是肚子疼得要死,生下的儿子,怎么就没有关系了!老天爷啊,你可开眼看看吧,我也不能活了啊!”
林义见哥哥两句话又被吃的死死的,就一把把哥哥扯到门边,然后粗声粗气说道,“你摸着良心问问,我们林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当初是你贪生怕死,大难临头先跑了。
那时候你怎么不惦记我们这些儿子,走得那个干脆啊。
既然走了,林家如今日子再好,也同你没有关系,你就别动那些没用的贪心了。
娇娇最是懂事,你今日欺负她,她一定不会跟爷爷奶奶说。
否则,你现在就该被送去铜矿了,还能在这里撒泼!”
王燕一听老爷爷老太太的话,立刻把哭声就收了起来。
她其实心里也明白,她就欺负几个亲生的儿子能耐,当真对上林家任何人,她都是心虚理亏。
林仁叹气,说道,“我们会嘱咐婆子善待你,你也不要想着再出门了。
以后老老实实在这里养老吧,否则家里怎么处置你,我们都不会拦着了。”
林义早就不耐烦了,直接开门就扯了哥哥走了。
王燕对着两扇门板,想说什么,到底还是闭了嘴。
撒泼没用,卖惨也不成,难道要她跪在林家人面前,哭着打自己嘴巴,说她后悔了吗?
院子里两个婆子躬身站在院门边,也是心虚之极。
林义直接就道,“我爹雇你们过来,就是照顾她的衣食,守着她不能出门惹祸。
你们若是再有一丝疏忽,亏待了她的衣食,或者再让她踏出院门一步。
你们不只是丢了差事,我们林家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最好自己掂量清楚了!”
“是,是,少爷放心,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一定好好伺候夫人。”
林义还是不放心,就道,“一会儿我派个人过来,给你们搭把手儿。
隔三差五也会让人送吃喝过来,有事你们尽管捎信儿。
若是再有半点儿差错,你们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两个婆子怎么会猜不到,送来的人搭把手儿是假,监视他们是真。
但她们也没资格拒绝,就赶紧应了下来。
林仁林义又在厨房等地看了一圈儿,这才放心离开。
林大河不能说不恨王燕,只从他如今也是一号人物,却再未成亲就能看得出,王燕带给他的伤害极大。
但他身为林家儿子,深受老爷子影响,行事也是大气,怎么也不会再吃穿住方面苛待王燕。
毕竟她还是林仁兄弟三个的亲娘,所以,这院子买的虽然不大,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被褥都是新的,用物齐全,灶间里锅碗瓢盆和所有木器都是新的。
绝对没有亏待王燕,完全是想着把她养到老,就是仁至义尽了。
可惜,王燕不愿意安静过日子啊,总是跳蚤一样跳来跳去,不伤人却烦人。
这次,是娇娇压事,嫂子们也都顾忌他们的颜面,否则老爷子知道了,定然要把王燕扔回北茅,自生自灭,或者干脆扔去太平港那边了。
兄弟俩心里都是郁闷,出了院子,寻了个小酒馆,喝了两杯,说了几句掏心窝子话,这才各自散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走后不久,王燕的屋门又被推开了。
王燕还以为是两个儿子回来了,扭头也不愿理会,恼道,“你们又回来干什么,还没骂够啊?
我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生了你们两个冤家。
明明是我生了你们,你们却偏向你们那个忘恩负义的爹,下辈子我就是嫁给乞丐,也不嫁你们林家了!”
她说完,等了半晌都没人应声,她自觉不对,突然扭头看向门口。
就见门口站了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背后阳光射进来,照得他身形格外高大,发梢甚至隐约有金光闪现…京畿道大营里,这会儿也是刚刚吃过午饭,照例是半个时辰的歇息时间。
中军大帐里,夜岚正在整理最近的密信。
风组经过这么几年的发展,任务已经完成的越来越好了。
伪装成兵卒,跟随使团到含山关的两个风组兄弟,送回的信息极其详尽。
从京都离开,使团所有重点人物的动作,甚至包括说话,都被记录的清清楚楚。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四国语言不通,倒是都会大越话,所以他们要交流就必然说大越话,也方便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