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说到一半,她才发现林平身上的伤,还有瘸腿,“你怎么受伤了?”
林平扔下野猪,不愿说出狼群吓到霍潇潇,但又担心她没有防备被狼群伤了,于是就道,“我遇到了狼群,好不容易才退回来。
你以后不要走远,白日黑夜都要在洞口点篝火。”
霍潇潇眼见林平伤成这样还不忘嘱咐她,心里又疼又欢喜,呜呜哭了起来,“你快回洞里去坐着,我先前见这里有百叶草,那个可以止血,我采些回来。”
林平这一路也是咬牙挺过来的,不知是不是狼牙不干净,他眼前已经有些模糊。
靠在山洞上,喘息的有些难过。
他只能翻出最后一片消炎药,吞咽下去,其余再没办法。
霍潇潇冲出山洞,在附近的林子里搜寻她先前见到的百叶草,书院也教授过一些简单的药理,这百叶草是书院附近的特产草药,几乎人人皆知。
平日书院有人不小心受伤,采些百叶草榨汁涂抹,就会好的很快。
但这么着急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心急之下没有看路,被树根拌了个大跟头,再抬眼,就发现树根下有一大从百叶草,而旁边还有两株黄色的小花…林平迷迷糊糊间,被喂了水,腿上和后背的伤处覆盖了一种难言的清凉,让他心里的燥热,好似奇异的退了三分。
他慢慢松开了眉头,却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家,爷爷奶奶坐在廊檐下闲话儿,妹妹端了饭菜从灶间出来,他们兄弟却闹着要吃火锅,爷爷就笑骂,让他们赶紧娶媳妇儿,让媳妇伺候他们。
弟弟们都说没玩够,不娶媳妇儿,只有他得意说,我有媳妇儿,但还是喜欢吃妹妹做的饭。
于是,妹妹给了他一个大碗冰激凌,那个清凉甜蜜啊,羡慕的兄弟们都要分吃。
他不肯,兄弟们就抢了过去,院里热闹的要翻了天…霍潇潇抱了林平的头,听着他嘴里的喃喃呓语,神色在火光中有些复杂难辨。
林平醒来时候,山洞里的黑暗让他分辨了好一会儿,反身而起,见得洞口的火光,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霍潇潇被吓醒,赶紧问道,“林大哥,你醒了,你伤口还疼吗?”
林平摇头,想起梦里焦灼就问道,“我是不是发热了?”
“没有啊,你就是一直在睡觉,睡的可沉了。”
霍潇潇转身添了树枝到篝火里,又道,“我给你烤一块猪肉吃,旁边那个罐子里是烧好的水,已经凉了,你可以先喝几口。”
林平点头,抱起罐子喝了一半,顿时觉得舒服很多。
再低头看看,他的腿上已经缠了布带子,糊了些不知名的药草泥。
“辛苦你了,采药给我治伤。”
“林大哥,你别这么说,咱俩如今相依为命,这样是应该的。”
霍潇潇忙着把肉块串到木棍上,一弯腰的功夫,林平看出她的衬裙短了半截,显见是撕下给他裹伤了。
他眉头一皱,心里有些愧疚,就道,“待得回到太平港,我就同长辈说,认你做义妹,以后你出嫁,我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我们家里,爷爷获封安国公,我父亲以后要袭爵,我妹妹是郡主,妹夫是当朝八皇子,大越战神,我如今是海州水师将军,不敢说权势滔天,但只要你行事没有差错,我可以保护你不受任何人欺辱,即便嫁人也是如此。”
霍潇潇手里翻转的肉块,没有回头,只听她笑道,“我们书院比较偏僻,倒也听过你们林家的大名。
听说你们家里献了高产的新粮呢!”
林平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心头一松,也难得起了谈兴,应道,“我父亲和大哥特别喜欢种庄稼,献给朝廷的新粮食就是他们琢磨种成的。
皇上英明,对我们家来很是优待。”
“那你怎么跑到海边来了,不是应该在京都吗?”
“我自小习武,不喜欢种庄稼,也不喜欢读书,想要出来闯荡,家里也不让。
后来还是我妹妹帮忙求情,这才出来。
结果在太平港遇到海盗饥饿掠百姓,一气之下组了平寇团,落脚在这里,没想到一留就是几年。”
“我也是,自小不喜欢读书。
但我娘死的早,我继母容不下我,正好书院招女学生,我就进了书院,一读就是五六年,还做了大师姐。
人前是很风光,但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真是羡慕你家人那么亲近热闹。”
霍潇潇转身递了熟透的肉块,脸上笑着,眼里却隐约有泪光,林平想安慰几句,到底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道,“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我家也是你家。”
霍潇潇笑的越发灿烂,却是依旧没有应声。
林平吃了肉,就换了霍潇潇去睡觉,他则用匕首把野猪肉分割成块,抹上细盐,等着明日出了太阳晒成肉干。
可惜,他带来的盐只有二三两,不过是平日备着应急,吃了这么几日,剩下的就只够抹五六块肉。
说不得,等出海之后,大半时候要依靠生鱼果腹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林平养伤,霍潇潇就负责晒肉干,打水装罐子,继续加固木排。
准备再过一晚,天亮时候就出海寻找回家的路。
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霍潇潇又捣了药泥,重新林平上了药。
林平还笑道,“这药草,一定留几棵,我要带回去给我妹妹。
她懂一点儿药理,我家有种伤药很好用,就是她同大夫一起琢磨出来的。
这药草抹上清凉止痛,说不定我妹妹会有用处。”
“好,还有几棵,我一会儿就包起来。”
霍潇潇低着头,收拢着东西,劝道,“你先睡一会,我守夜。”
“好,记得别让篝火灭了。
我担心那些狼群来寻仇。”
林平嘱咐几句,就合眼靠在山洞上睡了…许是明日回家这事儿让他很是安心,不到片刻,他又做了个梦,这个梦里,心口的燥热让他觉得陌生,好似被推入火炉里,烧的他浑身都要炸裂,他撕扯光了衣衫,却依旧无济于事,直到一具软绵绵,冰凉柔滑的身体入怀,一切暴躁好似都寻到了发泄口。
他不管不顾的就驰骋起来,像夏日里在山里的水潭游泳,像酷热的夜晚,弟弟去前院偷偷带回的冰激凌,像冬日的风雪打在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