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倭寇摸上了小船,眼见就要逃走,被暴怒的兵卒弯弓射箭,都把命留了下来。
但即便这般,林平和红衣女子还是消失了。
两艘大船上的副将聚一起商量了几句,派了一百兵卒押送救下的大船回去太平港,顺便报信。
水师两条大船,连同缴获的倭寇小船都散开去,连夜搜寻将军。
女子们尚且哭喊着,不愿意离开。
兵卒们丢了将军,想起太平港林家听得消息要怎么悲痛,他们心里就暴怒不已。
这会儿不耐烦女子们忙乱,一人一手刀,砍晕,扔去船舱就罢了。
大船上还有几个男子活了下去,见此也没敢多话,老老实实守着女子们,被兵卒们操控了大船往太平港驶去…太平港石堡里众人,也是听得海上风浪有些大,但往日也不是没有比这更大的时候,倒也没放在心上。
海女核对完一本账册,换了宽松的睡裙之后,又拿起了一本书。
秋霜困倦的揉了眼睛,劝道,“夫人,您赶紧睡吧,晚上看书熬眼睛呢。”
海女扫了一眼半开的窗扇,听得外边的风好似小了一些,就道,“将军怕是要回来,我再等等,你先睡吧。”
秋霜无法,就睡在了外间,备着主子有事,方便伺候。
但是夜越来越深,她睡了一觉起来,主子还是没有回来,倒是屋里的夫人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于是就去劝,海女惊醒,揉揉酸疼的肩膀,应道,“怕是将军今晚睡在船上了。”
说着话儿,她就要睡下,但这个时候,楼下却是突然吵闹起来。
秋霜侧耳听听,说道,“夫人,听着是大门口的动静,恐怕是将军回来了。”
海女一脸欢喜,吩咐道,“打些温水来给将军洗脸。”
说着话,她就扯了一件外衫穿上,然后出了门。
她们住在石堡二楼的东侧,站在栏杆里正好能看见北侧的大门,但不等她开口问询,就听得有人高声喊道,“二老爷,二夫人,大事不好,将军不见了!将军落海不见了!”
海女脸色瞬间煞白一白,腿一软差点儿没倒下。
倒是秋霜急的不成,赶紧劝着,“夫人,将军那么好的水性,怎么可能淹到?
肯定是误会,快去问问。”
主仆两个立刻下了楼,林大江和披着衣服的刘氏,还有林护林荣都聚在门房儿。
回报报信儿的副将也是同家里熟识,偶尔还会跟着林平回来蹭饭,刘氏都当他是半个自家人看待,这会儿抓了副将的手就问道,“蒋冲,到底怎么了!平哥儿呢!什么叫不见了!”
蒋冲想起这次的无妄之灾,也是恼怒,指了门外一群形容狼狈的女子,高声道,“还不是她们,这群废物!我们和将军出海,搜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找到她们的大船,她们被海盗追杀!将军为了救她们,就让我们把船靠过去,然后扔了飞爪,先跳过去救人。
本来战斗都要结束了,一个流寇装死,拿了匕首偷袭将军,有个红衣女子想要撞开将军,结果太用了,连同将军一起掉进海里了!海上风浪起的突然,特别大,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将军!”
门外的女子们许是听得不服气,有人就喊道,“我们大师姐救了你们将军一命,你们还这么说,太忘恩负义了!”
“救人?
哼,救人就把人撞到海里去了!这明明就是害人!”
“对,我们将军跳船过去救你们,你们怎么不说!你们才是恩将仇报!”
兵卒们也是恼火,当时又很多亲眼看着将军掉海里的,顿时同女子们吵成一团。
刘氏眼泪哗哗的,抱了跌倒在地的海女,哭成一团。
“这可怎么办啊,我以后见了大嫂怎么同她交代!一定要把平哥儿找回来!”
这话不用她说,林大江带了林荣林护立刻吩咐道,“派人去船坞,凡是能下水的大船都准备出海搜寻!明早通告所有渔民,出海时候帮忙留意搜寻,但凡有所发现,赏银五百两!”
说罢,林大江又转向蒋冲,“蒋将军,水师衙门那边就请你安排了。
一定要多出人手去搜寻,但凡林平能平安归来,我们林家必定不忘所有兄弟的大恩。”
“别这么说,二老爷。
我们将军是出海剿灭流寇才遭难的,我们必定要把将军寻回来!我这就赶去水师,带着剩下的兄弟一起出海!”
蒋冲一抱拳,留下几十个兵卒给林家人带路,然后就赶去了水师。
林大江带了林荣林护,也要出海了,还要去天堂岛通知一声,毕竟相隔不远,万一林平被风浪带到天堂岛上呢,总要沿着天堂岛海岸搜寻一圈儿…众人来的快,去的也迅速,转眼间,石堡里只剩了老弱妇孺。
所有男人,包括小厮都出海找寻林平去了。
沐小荷挺着肚子,眼见婆婆和嫂子都没缓过神来,就硬着头皮开始当家理事。
救回的那些女子们总共有二十几个,被安排在一楼的两个大房间,隔壁住着她们一起的五六个男子。
这房间平日住的是来往的车队人手,或者林平偶尔带了水师兵卒回来留宿之用。
每个屋里都是大通铺,也有被褥,稍显简陋,却不缺用物。
女子们落了脚儿,有的娇气就捏着鼻子抱怨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脏?
被褥也是粗布的,怎么睡啊?”
还有的喊着,“有没有热水,我要洗澡,要换干净衣裙!”
“我们饿了,先给我们准备饭菜啊!”
“我们有人受伤了,赶紧让大夫来包扎,拖下去厉害了,你们担待不起。”
小荷肚子大了,不方便,站在院子里,叮嘱丫鬟们烧水,做饭,寻衣裙送进去,又找寻伤药,干净的棉布包扎,忙的厉害。
幸好水师兵卒救援及时,除了死掉的,这些被送回的女子里受伤的也不多,只有那么三五个而已,都是皮肉伤,不算严重。
沐小荷免不得又要惦记失踪的林平,还有刚刚出海的林荣,脸色就有些不好。
偏偏那些女子还在要新被褥,不愿睡旁人用过的。
当然也有明事理的女子,低声劝慰同伴们,“我们出门在外,借住在这里,大师姐也不在,都将就一下吧。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大师姐,是不是平安脱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