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虽然让司徒微去边疆,但圣旨之中并没有立刻收回北静王府的兵权。毕竟人家又没什么特别出格的地方,总不能一言不发夺了兵权回来,这总会让将士不满吧?
“父皇?”邱白说那么多,司徒微只抓到了这一点。
这要是他父皇起的头,他只能找他父皇收尾去了!
看司徒微头也不回的走了,邱白顿时松了一口气,妈呀,总算不是他的活儿了。
司徒微一脸怒容,完全不见平日似笑非笑的模样,这让戴权不禁挑挑眉,少不得提醒他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哪里受气了?”
司徒微这才整理看下脸上的表情,道:“本王今天来是有事想请教父皇。”
戴权也没给他下绊子,毕竟这货从小死了娘,而且虽然受宠又比不上君故,他甚至还曾暗地里帮衬了一二,才让他几次躲过了德妃和甄太妃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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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么点情分,当然是自己才知道的情分,戴权对老五一直比对其他皇子要“亲近”不少,只道:“您今天为什么来,咱家还是知道一二的,只跟您说这事已定,您找陛下其实也没什么用。”
“陛下心里也心疼着您呢,这不是觉得您这样忒是不像吗?”话说到这份上,戴权也没多说,道:“您请吧。”
司徒微这才收拾了下脸上的表情去见了他老子,等一进去就跪了下来,哪怕是他老子喊起,他也不起身,眼眶子都红了!
这模样一下就让太上皇哭笑不得了,道:“你当你现在还是你儿子的年岁?这还委屈上了!”
老五也不说话,只那么脊背笔直地跪着,也不垂头,理直气壮地看着太上皇。
这姿态反而不想是来委屈的,反而像是来问罪的了!太上皇顿时给气笑了,道:“你委屈不委屈,朕和你皇兄都是主意已定,万不会改,你还是先起来吧。”
他这么低姿态,司徒微也不是不识进退,只道:“儿子也知道您和皇兄都是用心良苦,可是儿臣素来散淡惯了,而且去别地方也就罢了,还偏偏是军营……您说儿子像是能管得住那么多人当元帅的吗?”
“怎么不想了?”太上皇道:“你外祖父当年还跟镇说你像他比较多呢,朕当时都想抽他。”不过他还真没见过老五这么委屈的时候,只是居然是为了“不上进”委屈,他还真是又无奈又烦闷道:“你就去待个几年,混出个样子来给朕和你皇兄看,到时候朕再让你皇兄把你喊回来,可否?”
瞧瞧!瞧瞧他这当老子的容易吗?这还要换着法子哄儿子!
孰料老五听了这话,反而是头一抬,问:“儿臣去也就算了,呆几年也就认了,不过儿臣就那么一个儿子,儿子委实不放心……”
太上皇大手一挥道:“无妨,准你带着。”
“不,儿臣觉得还是托给皇兄吧。本想让他在父皇您面前替儿子尽孝心的,可他不是人太小了点?儿臣见他和璟儿处的还算不错,所以琢磨着还是给璟儿做个伴吧。”
太上皇:“……”
他都要对这小子刮目相看了!这上杆子往上爬的能耐可真不小!
不过对他这当祖父的来说,还真不错。再加上他觉得小璟身边就贾琏那么一个陪玩的,而且贾琏身份还特殊,有个司徒琼也不错。
再说了他的这些成年的儿子,老六和老七刚刚大婚也就不提,眼看着老二和老五都只有一根独苗苗,他还真是有些头疼。二儿子又当了皇帝,他现在在他面前都不敢多说一句话,这老五……
罢罢罢!
见太上皇表情松动,老五才在心中哼了一声。
五爷要去边疆那样的地方吃苦受罪还能带上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这是要有多想不开。而且他又没打算当什么皇帝,当然是要让他那个皇兄越放心越好,这儿子带过去干啥?
当然了,不能带儿子,也不能带仇人的儿子!
他又道:“父皇,这老八的事儿,您还是请皇兄改弦易辙吧。”
不然也就俩结果——
他撕了他。
他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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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微其实是真搞不懂自己这位好父皇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邪念一起,让自己和老八搞一起了!难道他老人家真的想看两虎必有一伤?
他素着脸道:“儿子别的也不多说了,您老人家肯定明白的,儿子没办法和他一起共事。”
他这么一说,还真让太上皇有点恼了。
先不说这本身不是他的主意,就是他的主意又怎么了?虽然知道两个人不睦,可是当老子的话你是听还是不听?他这一不快就表现了出来,对老五道:“朕不想说德妃的好话,朕也恨极了她。可话又说回来,老四和老八都是你的兄弟,你这是要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
眼看着老五要说话,他立刻拔高声音道:“不管你今天说什么,朕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老五缓了缓,突然道:“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的话,儿子宁可要选四哥。”
哈?太上皇满脸讶然,问题是谁让你选了?朕有让你选吗?他瞄了一眼戴权,难道是朕刚刚说错话了?戴权立刻摇头,于是太上皇这才放心的摔了杯子,道:“朕有说让你选一个吗?”
谁知老五反而是突然嬉皮笑脸了起来,就那么跪着也不管地上的渣滓,跪行到他面前道:“父皇,好父皇,儿子这不是觉得八弟他实在是跟儿子合不来?我可跟您说实话,等他到了那边儿子可是会狠狠收拾他的。既然您是担心儿子们不合,那是四哥还是八弟又有什么区别?”
圣人听他这满口歪理邪说,要不是早知道他的性格,指不定还真要给带歪了。只是这老五和老四感情什么时候居然比老八好了?又见戴权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答应下来,也就顺势道:“行了行了,这事朕要再琢磨一下,你且回去吧。”
老五立刻抱着他大腿不放道:“不不不,您今天要是不答应儿臣,儿臣就抱着您的腿不撒手了。您到那儿儿臣就跟您到哪儿!”
这下太上皇终于忍不住了,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小子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真该让你儿子见见你这样子,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有脸当爹!”
“儿子以后这是想管教他都没机会了啊,不然您直接改个主意不让儿子去了,儿子立刻跪谢隆恩!”
听他一口一个儿子的,也不用儿臣了,再瞧着他虽然嬉皮笑脸的,但是怎么看这笑意都未及眼底,弄得太上皇心里也觉得有些无趣,只道:“行吧,你回去等着,朕还要问问你二哥才行。”
总不能被这小兔崽子央求了一下就直接越过了老二,当场驳回他今天才下的旨?
老五这才不得不松了手,不过还是凑着太上皇道:“儿子可全靠您了!”
太上皇顺势踹了他一脚,就将他踹“滚”了。
待他走了,太上皇才对戴权道:“你个老东西为什么让朕答应下来?这老四不是一直都关在王府里面闭门不出?”
虽然说是孝顺,可是为了孝顺那么一个蛇蝎妇人,太上皇心里也有点不得劲儿。因德妃之故,他不喜欢的可不只是有老八,对老四其实也是有点芥蒂。
戴权却道:“陛下,这五爷怕是真的不喜欢八爷,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您还是别强求了。”
太上皇不解,“这老八不待见,老四就喜欢了?”
戴权便在他耳边这般这般地解释了一番,道:“八爷颇受德妃宠爱,性格上您也知道的。虽然四爷的性格也是与众不同,可不管是圣人,还是三爷,还是五爷,奴婢瞧着,都是不同的。”
太上皇听他解释了一番,又想到这几个终究是年龄差距不大,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比那老八……说真的刚刚戴权还真吓到他了,要是老五在那边不动手脚,只让人欺负一下那老八,指不定人就在那边回不来了。
如此一来老四又岂能罢休?
还不如这样算了。
而且他估计有几年也是不想看到老四和老八两张脸,想了想就道:“你亲自去跟皇儿说一声,至于老八,就说我说的,等他成年之后让他去贾敬那里报道。”
那么个蠢东西,就要找个聪明人磨一磨他的性子。
想到贾敬,他又道:“那贾敬如何?”
“贾大人每日四更都会到京畿大营,亲自跟着早练,前些天还跟冯大人比试了一番箭术,居然还打了个平手。”
太上皇就不禁笑了,道:“朕还真没想到他还能有这手,不错不错,那冯战还没去兵部报道?”
“也怕是有意帮贾大人一把。”戴权含糊道。
不过他没说明白,太上皇倒也不难懂,这贾敬的老子和堂叔都是京城节度使,曾经手握京畿大营二十多载,倒也不差向他投靠的。这冯战要是不把任上的东西捋顺清楚就想走人,那贾敬也不是好欺负的,指不定一状子告上去,谁都面上不好看。
同理,冯战肯定也不想赶紧接任兵部尚书,毕竟前任在位那么多年,不清不楚的地方也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