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山很沮丧。
    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了。
    按理说，她听了那首歌，又见到了徐漫，最后应该是又欣喜又激动的答应下来才对啊。
    影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怎么到了他这里又行不通了呢？
    陈有山很纳闷。
    是哪个小环节出了纰漏？
    还是自己的主角光环还不够耀眼？
    他好歹也是个穿越者啊，尊重一下他好不好？
    “嘿！”
    肩头忽然传来一道力量。
    “啊？”
    陈有山猛的回过神来，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旁的徐漫双手交叉在胸前，很无语的看着他。
    “魂丢了？都叫你好几遍了！”
    “噢，在想这首歌哪里还要修改，怎么了？”陈有山把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赶出脑外，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她。
    徐漫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说道：“你那女朋友怎么走了？”
    “……”陈有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徐漫嘴角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也像个没事人一样说道：“我们已经改好了，听一遍？”
    陈有山斜视着她：“你们不下班的？”
    “歌要紧啊！”徐漫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年了，怎么还舍得再浪费时间？怎么？急着回去陪女朋友？”
    说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徐漫似笑非笑，表情很……很怪。
    “……”陈有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一阵翻涌。
    他怀疑她脑子里在开车。
    这么大个明星，一天到晚的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她们知道你这么八卦吗？”陈有山指了指还在钢琴那边商谈着什么的制作团队。
    徐漫微微一笑，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他。
    “赶紧唱赶紧唱。”陈有山被她这目光看得有些发毛。
    “呵……”徐漫忽然笑出了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录音的位置走去。
    陈有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这大明星跟他想象中有不小的出入啊。
    这种级别的大明星不是应该端着的吗？就算不是淑女，在外人面前也应该装一装吧？
    这么不要形象的吗？
    怎么弄得他跟她好像很熟的样子？
    他仔细的想了想，他们认识也没几个小时啊。
    “来，准备！”
    工作人员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钢琴弹出来的前奏在这片空间快速响起。
    徐漫再次一改之前那副懒散的模样，再次变得认真和专注起来。
    优美的歌声再次从她嘴中传出。
    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更改过的版本确实更好，陈有山觉得这版听起来好像更有感觉。
    陈有山默默的看着这支团队。
    唱歌的认真唱歌，伴奏的用心伴奏。
    这幅很具有美感的画面让他居然有种在看演唱会现场的感觉。
    一曲很快唱完。
    “怎么样？”徐漫看着他。
    陈有山说道：“你们自己听一遍。”
    徐漫也没有矫情，伸手示意了一下。
    刚刚录下来的音乐马上响了起来。
    徐漫几人闭眼倾听。
    在最后一个音符慢慢淡下后，她们才慢慢睁开眼睛，脸上表情愈发欣喜。
    “感觉怎么样？”陈有山问。
    徐漫仔细的回味了片刻，说道：“好像……比刚才那版感觉好一些。”
    “后面那段还得更改改，主歌副歌叠加在一起会更有感觉。”陈有山起身朝他们走了过去。
    徐漫几人再次围了过去。
    陈有山指着歌曲侃侃而谈。
    在这么一群专业人士面前，他竟是一点也不怯。
    又改，再唱。
    在听到三版的效果后，几个人的眼睛又更亮了一些。
    “还有点小小的瑕疵，这一段听起来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陈有山再次走了过去。
    再次，再唱。
    四版。
    五版。
    六版。
    在听了第六版的效果之后，陈有山终于大感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这个文化传播大使的责任就尽到这里了，剩下的就交给这些专业人士去做了。
    他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
    他又看了看徐漫几人。
    她们脸上满是兴奋，看起来竟是没有一丝睡意。
    “哟，都这么晚了啊。”徐漫也终于看到了时间。
    “好了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散了吧。”她说道。
    “可是……”她的制作团队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散了。”徐漫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态度坚决。
    “好吧。”几人也没敢再坚持，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陆续离开。
    陈有山还坐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
    徐漫有些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不回去啊？你女朋友不会害怕？”
    陈有山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纠结，直言道：“跟你商量个事呗。”
    既然她不拿他当外人，那他也不客气了。
    “什么事？”
    “能帮我租个房子吗？”
    “啊？”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的徐漫明显的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这么小的事还要我帮忙？”
    “……”陈有山很无语的看着她。
    “噢……”徐漫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黑户。”
    “哎不对！”话音刚落，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有些纳闷的问道：“你那女朋友……”
    “这事没完了是吗？”陈有山瞪着她。
    “呵……”看着他被气得差点要吐血的模样，徐漫再次笑出了声，然后摆出一副很认真的姿态问道：“她真不是你女朋友？”
    “这重要吗？”陈有山一脸抓狂。
    他发现这女人八卦起来好像真的是没完没了啊！
    “好像也不太重要。”徐漫笑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要？”
    “明天行吗？”
    “行。”徐漫很干脆的应了下来。这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事。
    “还有……”陈有山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再叫人帮我去酒店开间房呗。”
    徐漫愣了一下，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没地方住？”
    “恭喜你，猜对了。”
    “哇！”徐漫很震惊的看着他，好一会后才出声问道：“你真是黑户啊？”
    “不信算了。”陈有山已经懒得再跟她解释。
    “那你之前住在那里？”徐漫好像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黑户？
    看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她对陈有山这些年的经历很感兴趣。
    连身份都没有，他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之前？住酒店啊。”陈有山很自然的说道。
    他才不会告诉她实情，那也太没面子了。
    “你不是没身份吗？”徐漫很纳闷。
    陈有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多大点事啊，找别人帮忙啊，给一两百块钱就行了。”
    徐漫大感好笑，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吩咐助理去酒店帮他开房间。
    “要不你干脆送佛送到西，再借我一张手机卡吧？”陈有山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
    徐漫笑了起来，在微微的想了想后，很大方道：“可以啊，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你要是能答应我这个条件，别说一张手机卡，银行卡我都可以借你一张。”
    “你说。”陈有山顿时来了精神。
    “把你第二首歌也卖给我。”
    “第二首歌？”陈有山愣了一下，“什么第二首歌？”
    “别装。”徐漫一眼就识破了他这点小把戏，“陶一联系我的时候说了你有两首歌。”
    “有吗？”陈有山微微皱眉，很是迷茫。
    徐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大有一副在静静看他表演的味道。
    “……”陈有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皱着一张苦脸苦兮兮的看着她。
    “我让你卖给我，又不是叫你送给我，至于这么小气巴巴的吗？”徐漫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只要歌好，价钱什么的也都可以谈。”
    陈有山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没说话。
    什么第二首第三首的，以后再说。
    叶小婉的拒绝已经打乱了他之前的宏伟大计，在没有想好接下来要怎么走之前，他没有再卖歌的打算。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完整记下来的歌到底有几首。
    “怎么样啊？”见他不说话，徐漫有些着急了。
    “不怎么样？”陈有山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第二首歌我还没打算卖。”
    徐漫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在想了想后，她也不勉强，说道：“那也没关系，如果你哪天想卖了，给我一个优先权行不行？”
    陈有山想了想，点了点头：“这倒没什么问题。”
    给她一个优先权他还是可以答应的。到目前为止，他对徐漫还是很满意的，不管是性格还是为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
    也就在这时，徐漫的助理回来了。
    她给了他一张门卡，告诉了他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距离这里并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走了。”早就有了困意的陈有山没有再滞留，跟徐漫打了个招呼，转身下楼。
    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那支制作团队跟了你多少年了？”
    “有三年了。”徐漫疑惑的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也没什么。”陈有山笑了一下，“就是好奇她们的工资是多少。”
    “干吗？你想挖她们？”
    “不想，我可养不起。”陈有山摇头，“我就是想着，以后如果我有需要，能不能借用一下她们？”
    徐漫失笑出声，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搭理他。
    陈有山也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