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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净很妥帖,回到家后就让人洒扫房间晾晒铺盖,准备好吃食,贾敏和黛玉回来见到她细致的安排心中也是熨帖的很,舒舒服服的沐浴之后又一同了午饭。

    顾净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贾敏却叫住了她笑呵呵的说道:“我年纪大了,精力也有些不济,日后还要你和玉儿帮我一同打理家事才是,我就把采买的事情交给你了。”采买是个大头,里面水深的很,贾敏一上来就把采买交给顾净,就是想看看顾净是如何行事的。

    顾净自然知道贾敏的深意,恭声答应了,贾敏立时就让人把账册子搬到她的院子里。顾净想要在贾敏面前表露自己的能力,回到院子里就开始看账册子,了解林家的惯例。知道林旸回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在看了一下午。

    她忙让丫头把东西收拾了,自己服侍林旸更衣,林旸问道:“你在看什么呀,那么入神?”顾净笑着答道了,林旸又问道:“掌珠呢,怎么没把她抱过了,她今天可听话?”顾净答道:“我马上让乳母把她抱来。”却没有告诉林旸掌珠今日的情形。

    林旸想起了顾净大概是忙着查看惯例,没有顾得上掌珠,心中有些不喜面上却不显道:“掌珠还小呢,若是看不到她,我心里可是挂念的很,她这么小的孩子不会说话,若我们做大人的不细致些的话,她要是糟了罪,我们也不知道的。”

    顾净面上虽应了,可是心里却不以为然,谁家的孩子不是跟着乳母好端端长大的,而且掌珠身边不仅有乳母、教养嬷嬷还有贾敏给的大丫鬟、白医婆,十几只眼睛一同盯着,掌珠能出什么事情来,林旸就是太小题大做了。

    林旸旁敲侧击了一下,就没在多说,他初入婚姻,模仿着贾敏和林海的相处模式,林海对这黛玉的教育也是很少插手的,更没插手过内院的事情,一切都由贾敏料理。林旸也就不想插手内院的事情,顾净也是大家闺秀规矩养大的,处理内宅的事情也有一套,自然不许要他多操心。至于掌珠的问题,林旸觉得顾净是母亲,虽然不会像贾敏对黛玉那般宠溺,可是也不会忽视她的,顾净也就今天一天没顾得上掌珠,因此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过了几天,传了两个让林家人震惊的消息,一个是薛远死了,一个是东平王进京了。

    第90章 文定之礼

    头一个消息,林旸心中早已经隐隐约约猜测出来,薛远知道了太多人的把柄,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给太多人造成了威胁,向来他进京就没想过活着回去,皇帝和他本人都知道,因此,在皇帝加恩于薛宝钗之后,薛远安排妥当身后事情毅然赴死。

    林旸觉得有丝害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用到了薛远让他死,他死了,如果有一天皇帝要把他、林海或者林家当成棋子的时候,到时候又该如何呢?林旸苦笑一声:“权力还真是个好东西。”薛远位卑权轻,所以皇帝毫不犹豫的把他当作棋子,但是另一方面如果他有了较大的权力,有了更大的作用的话,也不会这么轻易死了。

    听说薛远死后极为哀荣,皇帝让戴权前去祭奠,而且亲自题写了皇商的匾额给薛家,薛远做官之后,并没有让大房和二房分家,而是把他手里的产业交给了二房和薛家族人共同管理,四成的利息作为报酬,日后薛蟠的儿子长大后,再还给薛家大房。薛家人在恂王的见证下定立了契约,只要恂王和薛宝钗稳稳当当的,薛家人就不敢贪了薛远的产业。

    林旸并没有亲自去祭奠,他对薛家的感觉很是微妙,他其实从心底其实看不起薛家的,将家族荣华寄托于闺阁女儿身上,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期望不如教导好自家的儿孙。可是他现在才知道薛远的无奈,商户人家无权无势,只能倚仗将女儿送入高门才能让自己的富贵不被别人觊觎。无论是书中和现在,薛蟠都走不了读书的路子,只能继承家业经商,那薛远就不得不为他找个靠山,将薛宝钗送到青云之上,书中他失败了,可现在他成功了。

    林旸根本没心思去关注薛家到底如何,只知道薛蟠早已经娶了妻子生下儿子而已,薛远和薛家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林旸的心思全被东平王进京而吸引住了。

    东平王府和皇室的关系可说不上好,东平王府为首的穆家把持着福建等地,从走私和通商口岸中攫取了许多利益,皇室一直想着要收服穆家,可是从太上皇的父皇开始,到如今已经是第三朝,穆家还是安安稳稳的立在了福建。

    如果不是因为东平王府关乎着朝堂稳定的话,林旸真想当面去问问东平王他为什么会这么蠢!竟然进京城了,这不是把命往皇帝手里送吗?林旸已经开始盘算起来,穆峥守完父孝后,黛玉也正好及笈了。

    没让林旸好奇太久,东平王穆玢就登了林家的门。酒色之徒,这是林旸对他的第一印象。穆玢已经开始发福了,绛红的衣衫将他浑圆的肚子裹的紧紧的,配合着呼吸一张一合的,林旸瞬时想到了河边的青蛙,如果不是因为场合不对,林旸怕就要笑出来了,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真是歹竹出好笋,从东平王身上可是看不出穆峥一丁点影子。

    东平王登门主要说了两件事情一件是表达对这门亲事的满意,第二件事情是想要定下来小定的日子。林海表示要翻阅一下日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日子,实则是不想这么仓促。而东平王却好似没有听出林海的婉拒,立时提出了几个好日子出来。

    林海沉默了一下,知道东平王是有备而来,定然是东平王府或者是公主府出了什么事情,估计是因为濮阳公主生病的原因,想要看着孙儿订下媳妇。林海想至此不顾林旸朝他使眼色欣然答应了。

    林海送走了心满意足的东平王后,林旸就忍不住道:“父亲不应该这么轻易答应的。”宫里已经传出了消息了,东平王请立穆峥为世子,皇帝已经批了,就等着下明旨了。林旸知道后顿时不想着让黛玉和穆峥结亲了。

    原先他赞同这门亲事,是因为他觉得穆峥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东平王并不愿意或是把爵位传给穆峥,到时候皇帝对东平王府出手的话也不会关着穆峥什么事情,穆峥只管在留在京城过小日子就行了,即便是穆峥被牵连身上没有了实职,林旸也只有高兴的,虚职才能更加安稳。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在林旸的计划之中,穆峥要继承东平王府,无论皇帝怎么对待东平王府,穆峥都躲不开逃不开,陷入那摊浑水之中,林旸自然不愿意把黛玉嫁给他了。按着林旸的想法,只要能拖到濮阳公主病逝之前不小定就好了,东平王和穆峥都要守孝,黛玉的亲事也能在缓缓,而且万一穆峥真不好了,也不会影响黛玉再订亲嫁人。

    可是林海答应你了穆峥和黛玉小定了,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黛玉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的。林旸有些着急,想要劝说林海改变心意,可是林海只对他说道:”人无信不立,咱们家早已经认定了穆峥怎么能随意失信呢?”林旸却道:”为了晏晏日后的安乐,我情愿做个违背诺言的小人。”

    林海叹口气道:”你怎么知道玉儿嫁给穆峥就不能平安喜乐吗?穆峥若是没有这个本事能够在日后护着玉儿,当初我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从盐政案之后,皇帝的步伐越发大起来了,留给林海的时间也不多了,林海必须得在那之间将黛玉安排妥当,穆峥虽是最无奈的人选可是也是最好的人选。

    林旸知道林海的心思一定,是没办法再更改的,只能闷闷不乐,林海忍不住道:”你与其把希望寄托给穆峥,不如寄托于你自己,若是你能帮着穆峥度过这道坎,那么他就多了一份成功的可能,你妹妹自然也是无忧的。若是他真的陷进去了,但是你自己有了权势和地位,日后即便是你妹妹退了这门亲事,也会有人来求娶的。”

    这是林海第一次明确表示要林旸往上爬,让林旸汲汲营营,以往林海的行事都是求无愧于心,并不在乎自身的名利和地位的,林旸感到有些不安喊了声父亲,林海安抚的朝他笑了一下道:”你和我不一样的,我的做法未必会适合你。”林海之所以能够不计较成败,不论成败,不论一世,只求无愧于心,除了因为林海自身受到的传统儒家教育之外,还因为林旸。林旸能够立的起来,林海自然无忧,可是相比之下,林旸的顾忌和担子太多了,才不可能随心而欲。

    林海一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林旸,是他太过于自私,把家里的责任交给了林旸,林旸重情义,无论林旸在名义上是不是林家的嫡长子,他心中都会把自己当成林家人都不会弃林家于不顾,自己就是因为着一点才放心去追求心中的仁义。他想想小时候那样拍拍林旸的肩膀,却发现林旸已经比他高很多了。

    黛玉的文定之日很是热闹,跟林家沾亲带故的人家也都过来了。出人意料是不仅浔阳公主来了,濮阳公主也托着病体来了,贾敏一见到濮阳公主亲自来了,下了一跳忙安排丫头们服侍濮阳公主,濮阳公主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就没有推辞。浔阳公主却没有随着濮阳公主一同去休息,贾敏闻弦歌而只雅意,让顾净带着掌珠来陪着浔阳公主。顾净有些奇怪为什么婆母特意嘱咐一句要带掌珠过去。不过她也没有疑惑太久,因为从浔阳公主的反应来看,她这次来林家多半是为了看掌珠的,准备了丰厚的见面礼,而且补全了洗三礼,满月礼甚至还提前给了周岁礼,且一直抱着掌珠不撒手。贾敏见状就让顾净去招待客人,自己陪着浔阳公主。

    浔阳公主见没有了外人,眼眶立马红了,止不住的说道:”这孩子的眼睛真像她外祖母。”林旸其实并不像他的生母,可是掌珠却隔代遗传了她外祖母的一双漂亮的眼睛。

    黛玉这天打扮的极其漂亮,鲜艳的石榴红绣折枝牡丹褙子,藕荷色缠枝纹二十四幅的月华裙,身材纤细婀娜,明艳端庄中透出一股风流灵巧。濮阳公主很喜欢她,拉着她的手越看越满意。黛玉虽然羞红了脸,可是落落大方的道谢。

    濮阳公主亲自把皇后赏赐的点翠嵌珠的凤凰步摇插入黛玉乌鸦鸦的青丝当中,黛玉愈发的雍容华贵,光彩照人了。贾敏一看道到那步摇就松了一口气,那步摇用了翠鸟羽毛,红宝石,米珠,红珊瑚,翡翠装饰而成,轻巧而别致。皇后赏了这么件罕见的步摇,就说明她心中也是很看重这门亲事,看重黛玉的。

    黛玉收下了文定之礼,要回针线。因着时间紧迫,黛玉根本来不及做些大东西,这些荷包香囊扇套还有一些是原先做好的,打算给林昀用的。下剩的一些是黛玉和丫头们一同赶制出来的,但是东西极为精致,用的是原本就精致的苏绣,黛玉心思又灵巧,很会配色,做出来的东西很是出彩。不过黛玉心中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给穆峥准备的东西不够郑重。

    小定之礼算是圆满结束,可是朝堂之上的风波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