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家 作者:淳于琪
第十三章 欺凌，惩治恶奴
就算二爷今个儿不在府上，她苏雯伊仍然是邱家用八人大轿从正门抬进来的二吧，怎么就没权利处置自己的婢女了？一个奴才居然胆敢当众和她这个嫡妻叫板，苏雯伊冷冷一笑，看来老虎不发威，奴才们都当她是病猫了。
赵嬷嬷见这个主子刚才一副息事宁人的口吻，便以为是个好欺负的主，所以才敢挺着腰杆子出言相对。可是这会儿却被苏雯伊不善的目光盯的发怵，苏雯伊的面上明明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可是不知怎的，她就是感觉到一股无形压力直直地逼向自己，将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往地上压去。
不过，转念间她又想到关于这个二***传闻，心想邱家的正主们都不喜欢的媳妇还能逍遥快活几天呢？论起来，这个二还不如她这个老妈子有前途呢，于是她那腰杆子又给挺直了，“左不过是一个奴才犯了错，按照院子里的规矩来处置就是了，二还是回屋里歇着吧。”
瞧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可是青莲是她苏雯伊的丫头，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三分面子呢，这个老婆子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要打她的丫头，半分情面都不给她留！
苏雯伊眸光一转，问道：“紫衣，这是谁呀？我怎么不曾见过？”恶奴再恶，也不敢公然和主子唇舌相向的吧，这个婆子会是什么来历。
紫衣回道：“她是赵嬷嬷，是专管给各院送份例的。”
苏雯伊听了，这才将眸光重新扫向赵嬷嬷，笑道：“原来是赵嬷嬷呀，瞧瞧我在这儿站了老半天才知晓。”说着，还用一只手轻轻捶了下肩膀，仿佛真的累着了一样，同时眼眸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原地发愣的青莲。
苏雯伊的语速不急不缓，脸上还带有三分微笑，可是赵嬷嬷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何尝听不出苏雯伊话里头的怒意，只好笑着上前给苏雯伊微微一个福身，“给二请安。”
瞅着赵嬷嬷半蹲不蹲的敷衍模样，苏雯伊心中更怒了，但面上却更平静了，“哦，对了，赵嬷嬷今个儿过来是为何呀？该不会是府里缺人手，所以把赵嬷嬷给调到悦心阁来当执法了吧？”
青莲见着苏雯伊手上的小动作，立即会意，几步就跨到跟前去，急忙扶着苏雯伊。苏雯伊在门口丢下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也不理会院中人的反应，在青莲的搀扶下慢慢走进大厅。
赵嬷嬷没想到会碰一个大钉子，自然是有些恼，她是府里的老嬷嬷了，又是大太太的陪房，向来在府里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竖着走的，不要说是苏雯伊这个不得势的二了，就算是府中那些正经八百的姑娘主子们，哪个看到她不是喜笑颜开的迎来送往的。
因为赵嬷嬷在悦心阁呆过，所以对这里的规矩还是熟悉的，原本是想教训下这个叫青莲的丫头的，可是刚刚这一闪神，青莲已经扶着苏雯伊进大厅了，赵嬷嬷猛然跺脚，暗恨了一声。加上苏雯伊刚才扔下的是个问句，还和她有直接关系，所以她只得挂着老脸跟了进去。
“这不到了月中嘛，府里开始给各院分发份例了，今儿正好得闲便给送过来了。”赵嬷嬷随便客套了一句。
“这点儿小事情何须劳烦赵嬷嬷亲自跑一趟，府里这些个丫头可不能由着她们懒惰。”末了，苏雯伊又吩咐：“来人啊，给赵嬷嬷看座，上茶，上最好的茶来。青莲，去叫紫衣把东西取来。”
进屋那一会儿，青莲已经将事情的始末简单叙述了一遍，原来这个赵嬷嬷是大太太的陪房，还当过二爷的娘，地位不比一般的丫鬟婆子们。而且据青莲所言，她之所以会打翻晚饭纯粹是因为赵嬷嬷来势汹汹，她为了要给赵嬷嬷让路，这才不小心磕到脚的。
赵嬷嬷进了大厅，见苏雯伊的态度明显比刚才好了一些，猜想是方才青莲对苏雯伊汇报了下自己的赫赫威名，所以对方有所忌惮了，心里不免得意了起来，后又听到苏雯伊吩咐青莲取东西，知道这是要给自己一点好处，脸上便有了一分真笑，大模大样的坐下来静听赏赐的数目。
苏雯伊微微一笑，顺口和赵嬷嬷聊了起来，“我初来府上，府里规矩大，有些时候不太习惯，还望像赵嬷嬷这样的老嬷嬷多多提点下才好。”
“二有事儿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是不出大格儿的，奴婢怎么着也会想想法子周全下的。”
“呵呵，那我先谢过了。对了，府里的月例都是这个时候发放吗？”
“是的，一般都是月中开始发。”
“各个院子都一样吗？”
“自然是不一样的，老太君，大太太那边先发，接着就送二这儿，和三爷屋里，然后才轮到其他妾侍等人，余下的才打发各个院里的丫鬟婆子，府里其他家丁一等。”
“这么说来，府里的月例也是按照主子的地位不同而有所差异了？”
“这个理当如此啊。”赵嬷嬷不耐烦的应着，心想这个二怎么尽问些不着边的事儿，就好像从未见过世面的人一样，心里不由有些鄙夷。
“那么——主子也好，奴才也罢，他们的地位和权力有没有区别呢？比如——主子有没有权力处置一个奴才？”
看到苏雯伊脸上突然之间没有了一丝笑容，赵嬷嬷愕然，她的确被苏雯伊的一番话和变化无常的脸部表情弄晕了，总感觉苏雯伊的话里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支支吾吾了半天道：“自然是……当然是的啊……”
苏雯伊听了微微一笑，朝门口站着的紫衣点点头：“手里拿着什么？”
紫衣端着一个托盘慢慢走来，回道：“这是今个儿送来的月例，等二过目了奴婢就给收起来的。”
“嗯，都清点过了吗？”苏雯伊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看似毫不在意。
赵嬷嬷脸上却挂不住了，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点笑容越来越僵硬，当着她的面儿清点月例，这种事情还是头一遭遇到！
紫衣愣了下，偷偷瞥了一眼赵嬷嬷又白又青又红不断变幻的老脸。克扣月例的暗桩早已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儿，这个二居然黑下脸来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蠢事，紫衣微微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回道：“都清点过了。”
“和府里定下的规矩分文不差吧？”苏雯伊没说数量，直接把规矩抬了出来。规矩可不是她定的！
赵嬷嬷的脸更难看了，隐约可见着那张涂抹的过分的脸上有粉末儿往下飘。
不过到底是府里的老嬷嬷，仗势欺主惯了的，见苏雯伊不给她面子，她也就干脆撕破脸皮子了：“二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信不过老奴么？”
苏雯伊故装讶异：“赵嬷嬷怎么了？瞧瞧您这生的什么冤枉子气啊。我怎么会信不过您老呢，我只是不放心这些个小丫头，这万一有个闪失什么的，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还不诬赖到您老的头上去了吗？”本不给赵嬷嬷开口的机会，苏雯伊直接吩咐紫衣，“紫衣，当着赵嬷嬷的面咱们银货两讫，以后若是用度不够，或是查出数目不对了，这个责任可不许诬赖赵嬷嬷，那可是你的错了，听明白了吗？”
紫衣不由打了个寒颤，这个责任她一个丫头可担待不起，于是不得不开始一一报数……
“二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点吧？”
苏雯伊叹道：“赵嬷嬷不当家不知道冷暖，一滴水瞧着不算什么吧，可是滴水能穿石，积多还能汇成海，咱们邱家虽然富庶，但就算家里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蛀虫的啃噬，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啊。再说了，母亲日夜劳，身为邱家媳妇能帮着一点算一点，怎么能说小题大做呢？若是有人觉得我说错了，咱们这就往永福堂走一走，如何？”
赵嬷嬷不是当家理事的，而且赵嬷嬷你是自己送上门来找辱的！
赵嬷嬷本就理亏，听到苏雯伊要找老太君定夺，一下子慌了，终于原形毕露：“嬷嬷我不是当家人，二好像也不是，嬷嬷奉劝二一句，二在这里能有个三餐温饱就不错了，别自找没趣，何苦跟自个儿过不去呢……”
“放肆！”一直温文尔雅，态度谦和的苏雯伊，听到这里脸色陡变，忽然间起身，几个快步旋风般地抢到赵嬷嬷面前，二话不说，轮圆了胳膊就狠狠的给了赵嬷嬷一个耳光，打得十二分的清脆，十二分的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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