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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体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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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因为战乱,贾财主府上惨遭洗劫,就连祖坟也被刨了个底朝天。我祖爷爷担心受到牵连,就带着全家人逃难去了,最终一口气逃到了离邹城市二百多里远的梁山脚下。当初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一家人倒是没少受到排挤和欺负,直到新中国成立,文化大革命结束,到了我爷爷这个年代,才总算把根扎了下来。

    小时候,我爷爷最常对我讲的便是凤凰山的故事,他说宝珠和陈麻子的事情是千真万确发生过的,他甚至还说在他很小的时候似乎见过他们两个人。

    到底是否真的见过,对我来说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但我确定,我爷爷对凤凰山确实有着很深的感情,以至于他给我起的名字都跟凤凰有关。我叫孙凤鸣,刚入小学的时候,校长点名念到我的名字,立即对我竖起大拇指道:这名字好,凤凰鸣唱,百鸟附和,必将响遍天下。因此,家人都盼着我能有点出息的。

    有时候一个人身上背负的希望越大,给家人造成的失望也就越大。就在全家人都以为我能够考上一所好大学时,我的成绩却在高三那年一落千丈。不过那时候我的家境也不好,我不想再让家人为我省吃俭用交学费可能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但后来我才清醒的知道,放弃读书是一生中最令我后悔的决定。因为一旦错过了那个学习的最佳时机,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而既然不读书了那就开始埋头苦干吧,于是我一头扎进了繁华的北京城,从服务员做起,再到业务员,后来实在不愿给人家打工了,凭我对文字的兴趣和旅游的热爱,就去做了自由撰稿和摄影采风,倒勉强能够赚些稿费混日子。

    这一漂不知不觉就是好几年。风里来雨里去,我多么想在这座大城市里有一个真正的自己的家。可不管我多努力,我始终还是买不起那霓虹闪烁的大楼里的房子。因为房价实在他娘的涨得太快了,我刚出来那会才几千一平,五年以后几千前面还得加个一,变成了一万几一平。现在,更不能提喽。

    说白了,我们这一代的很多人,压力都太大了。压力大的时候,我只有靠四处探险来发泄自己。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到野外走走,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也不知二牛这小子怎么样了?”心里念叨着,我走到阳台上对着初升的太阳伸了个懒腰。

    “叮铃……”门铃声突然响起。

    “一大早的,会是谁呢?”我纳闷的打开门,竟然是一个面色深沉的美女站在门外。看到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我不禁诧异的问:“你找谁?”

    她定睛看了看我,先是微微一笑,然后轻声道:“我找大宝。”

    “大宝是我乳名,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才会这么叫我。奇怪,你怎么会知道?

    “哦,是牛乔羽介绍我来的。”说完,她微微一笑,露出两只浅浅的酒窝,当真耐看。

    “牛乔羽?我刚想到他呢?他不是在读研吗?你怎么认识他的?”在我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之后,还是请她进入了房间。

    牛乔羽正是二牛,因为在家排行老二,所以我们这班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就叫他二牛。他是个野外考古迷,每次出入深山老林,总会拉上我去采风和体验大自然。而我们两人从小一起玩到大,不管是默契和友情,也都是这辈子无人比肩的。

    解放前,二牛的祖上是当地掌锅的。在我们那称盗墓为端锅,掌锅人就是盗墓贼的头头,因此二牛的祖上家境比较殷实。到解放后,二牛爷爷为了立功,主动将埋在老宅里的宝贝刨出来交给了国家。由此,不但受到政府奖励,还被评为先进分子。

    但牛老爷子最终还是留了一手。有几件几件值钱的宝贝他没有上交,而是埋在了院门口的大柳树头下面。后来二牛出世,受牛老爷子的熏陶,也对古董产生了兴趣。高考时二牛毫不犹豫的报了最不热门的考古专业。想在考古界提早混出名堂,必须要跟名师才行。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是不会被那些考古界大教授看在眼里的。但是人家二牛爷爷有办法。据说,某天半夜他从柳树头下刨出一件宝贝,让二牛抱着去找他们学校考古系最有名的教授。那教授是文物迷,当夜就私下收二牛为专有弟子。后来教授年纪也大了,身体行动有所不便,一些野外考古活动,他都派二牛代替他去。

    刚出来那几年,我的心气也高,对外面的大千世界更是充满好奇,所以没少跟着牛乔羽天南地北的跑过,确实是长了不少见识。后来我就沉下心来,把那些事写成了文章。而他则去读研了。可今天他把一个美女介绍到我这儿来算是什么意思呢?不会是认为我单身太久了,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吧?嘿!这小子还挺有心的。

    我正天花乱坠的猜想着,那女子却率先向我表明了身份,“我是牛乔羽的同学,这次特来向您请教一些事情,如果打扰到您的话,请不要见怪。”

    “原来是这样啊,没问题,为美女帮忙义不容辞,更何况是我兄弟介绍来的。说吧,你有什么事情?只怕我才疏学浅,帮不了你什么。还有,麻烦你说话别带那个‘您’字,我们俩年龄差不多,我可受不起呀!”

    她暗暗一笑,立刻提笔在我的电脑桌上写下了这么几行字:“本是龙女却姓李,月潭秋夜梦不息。金银珠玉满城阙,唯有孤魂老无依。我问阿爹何缘故,阿娘垂泪真相提。二十年华瞒不住,皆在周身凤纹里。”

    看完这几句话,我不禁抬起头仔细望她。这一刻我才注意到她真的很美。一袭蓝色长裙,褐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脸型和五官是那么的精致,她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像混血儿,确切说是有一种古典美,像传说中的楼兰美女。我忽然感到,偌大的北京城里,有了她的出现,其他的女人都已经黯然失色。不过,更非比寻常的似乎还是她的身世。

    于是,我试探着问她:“你叫李月潭对吗?”她忙不迭的点头答应道:“嗯,是的,你果真很聪明。”

    我不禁笑了:“但你看起来虽然才二十来岁的样子,不过实际年龄恐怕不止吧。。”

    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了。接着她却问我:“你文章里的凤凰山是真实的吗?”

    我顿时明白,她是冲着凤凰山来的。所以我点着头道:“是真的,在我的祖籍地,小时候每次回去探亲,我爷爷都会带我去爬上一番。”说着,我还指了指贴在墙上的照片,那上面有几张正是我回凤凰山探亲时拍下的。

    看到那些照片,她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过去,于是一张挨一张,目不转睛的观看,突然她愣住了,接着抬起一只手指着其中一张照片惊奇的喊道:“这是哪里?”

    “这就是凤凰山,从东南侧拍的。”我答道。

    “真的吗?”她惊呼起来。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也不禁被她的表情惊到了。

    李月潭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转过身深沉的望着我道:“可以带我去凤凰山探一次险吗?我会付你酬劳。”

    望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睛,我依然一头雾水,不禁问:“为什么?难道你的身世和凤凰山有关系吗?”

    “也许吧。”说着她打开了手中的牛皮纸袋,从中拿出几张照片送到我面前。我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像是一些图案,却不是很清楚。我有些纳闷的道:“这上面是什么?别告诉就是因为这几张模糊不堪的照片你要去探险吧?”

    她的脸突然间有些微红,说话的声音一下子也低了许多:“这是我自己拍的,光线不好,所以……你不相信吗?那你看着……。”说着她咬了咬下唇,然后转过身去背向我,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开始解背后裙子上的扣子。

    我顿时慌了神,急忙道:“让我相信也不用脱衣服吧,难道你想以身相许来让我相信你?我们才刚认识,这样做是不是太快了点……我……我可不是那种趁机占人家便宜的人,虽然……你是那么的迷人!”

    她回过头,冲我暗暗一笑,接着又转过头去,继续解衣服。当李月潭在我面前褪下她的蓝色长裙时,我不禁惊呆了!真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女子,她的身上竟然纹着如此精美的纹身。

    她再次回过头,涩涩的道:“你看到了吗?”我点点头难为情的回答:“看到了,好美的一只凤凰……和你一样美,和你的身体一样美!”

    李月潭却摇摇头,柔声鼓励我道:“你走近看,那不止是一只凤凰,而是藏宝图!”

    “不会吧?”我诧异的往前迈了一步,终于看清了她背上的图案,在她肩上确实是一只展翅的凤凰没错,不过再仔细一看,那些纹身是有些不同寻常,特别是凤凰翅膀上的纹理仿佛延绵的山脉一样。

    “可你又从哪里看出这是藏宝图呢?”我疑惑的问。

    李月潭把裙子拉起来整理好之后,转过身正色对我道:“你现在再看看那些照片,把它们对比一下。”

    说着她从其中拿起一张,放在那张凤凰山实景照片的旁边。这样一对比,我不禁暗叹:“两张照片之中图像的轮廓竟然是如此相似!”

    “皆在周身凤纹里。”我恍然觉悟出这句话的含义,难道她身上的纹身真的和凤凰山有关?难道那是真是藏宝图?怎么可能?她是北京人,照片上的凤凰山在山东济宁?看来,我有必要先了解一下这个奇异女子的家庭背景。

    而在听了我的问题之后,李月潭却这样说道:“这件事我不想让现在的父母知道,因为我怕他们会难过。我在我已经长大了,所以我只希望通过自己悄悄的去查明这一切,因为我真的不愿每次都在那同一个梦中不安的惊醒,而如果我不解开这个迷惑,我的人生会是一个很大遗憾。”

    说完,她的双眸顷刻间黯然下来。不知为何,我的心也跟着升起了一丝感伤。我不知道人们是否都相信命运,但我却认为真的有命运这回事。所以我想了想再次问道:“你真的认为你身上的图案和凤凰山有关吗?”

    她连连点着头道:“这需要我们亲自去一趟才知道。如果你真的答应了,我们就计划一下,然后尽快动身。”

    “需要这么急吗?”我不禁有些犹豫了。

    可是面对这一个可以发横财的机会,我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不过,这种事情不可鲁莽,需有万全的准备才行。所以我道:“就凭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有点……而且你是一个弱女子,我怕会有什么意外。”

    李月潭撇撇嘴,“你还有其他的帮手吗?”

    我说:“我需要和牛乔羽商量一下,最好能让他和我们一起去。”

    我刚说完,李月潭便很肯定似的点着头:“这个没问题,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就行了。”

    我顿时忍不住暗想,她和二牛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看来二牛很听她的话似地。

    确定了我们三个人去凤凰山之后,李月潭便向我辞行。出于友好,我准备送送她。而就在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李月潭的身影忽然拔地弹起,接着蜻蜓点水似地往楼梯拐角的扶手上轻轻一踩,最后凌空一转身稳稳的落在楼道转弯处。

    我不禁惊叫道:“厉害,一步下去十几个台阶,如此迅速,如此干净利落,如此平稳着地,原来你会功夫啊!”

    “你现在还认为我是一个弱女子吗?”说完,她对我扬扬眉,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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