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山林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平日这时山路上已伸手不见五指了,但是今天远处火光照亮半个天空,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这应该是陨石坠落引起了山火,怕虎头爸妈担心,俩人加快了脚步。
已经在村口等半天的虎头妈见到像泥猴一样的两人,从来不打孩子的她给每人头上来了一个爆栗。凌天只看见虎头妈一人,揉着脑袋问:“爸去哪了。”虎头妈说道:“大岭村那边起了山火,你爸赶车带村里的男人去帮忙了。刚刚有人回来报信,今夜就不回来了。”
凌天、虎头提出要去帮忙,虎头妈连忙拉住两人说:“今天哪里都不准去了,没看见晌午的时候,整个天都塌下了。你这两个孩子真不懂事,不知道早点回家。”
虎头说:“妈,没事,那是天上的星星掉下来,我和哥挖到好几块。”说着从背篓里拿了块黑石头,献宝似的给虎头妈看。虎头妈接过看了几眼,觉得石头样子不起眼,又放回背篓里
回到家中,虎头妈急忙去厨房热菜,烧水。虎头打了一桶井水,在院中兴致勃勃的刷起石头来。虎头边刷边问凌天:“哥,你说这些能和老兵们换吃的吗?”这个虎头,只要能和吃的扯上关系,他都很起劲。
俩人对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狼吞虎咽,凌天说:“那口粮真难吃,还是妈做的饭菜香”,虎头听得连连点头。
吃完饭,俩人舒舒服服地冲了个热水澡,凌天插好院门,回到他和虎头的小屋。小屋陈设很简单,屋子中间是张木桌,上面点了盏油灯。靠窗一边放着两张木床和几只木箱。屋中唯一比较特别的,是一面墙上挂满了弓、弩、梭镖等打猎用的工具,中间位置挂着一把大弓,那是凌天父亲的。胡大鹏说过很多次,年青时不管做什么都要和凌天他爸分个高低,就是这射箭方面怎么都比不上凌天他爸。凌天遗传了他爸的天赋,附近一带论起射箭功夫,凌天已经是小有名气。
虎头正在桌上摆弄那几块被他洗得干干净净的陨石。虎头见凌天进来连忙招呼他过来。凌天将鹿角弓卸掉弓弦,挂到大弓旁边。走到桌边,发现虎头居然将几块小陨石都切开一点。凌天忙问:“你怎么做到的?”因为他们刚挖到陨石时就用铲子试过,一铲子砸下去,陨石一点印子都没有,铲子倒崩了一块。
虎头得意的拿起萧林送他们的匕首比划一下,那匕首的刀柄是用动物骨骼制成,由于年代久远竟给人一种玉石感觉,刀身发出幽幽蓝光,拿在手中寒气逼人。凌天接过匕首,用干布擦干净才插回鞘中,对虎头说道:“你再这么乱用,这匕首就不给你了。”
“哥,不是让你看匕首”,虎头说着将两块切开的陨石放到油灯下,凌天凑近看了起来。一块的切面是全黑的,另一块外壳是也是黑的,但内部却是赤红色,像鲜血凝结成一般,用手触摸冰凉光滑。虎头说:“我把小的几块都切了,只有这块最漂亮。”
虎头拍着那块在水坑里找到的大陨石说:“我们把这块也切了吧。”凌天躺到自己床上,舒服的打了个哈欠说:“明天还要去大岭村帮忙,睡吧”,虎头也被这个哈欠传染了,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特意将那块红陨石放在两张床之间的木箱上,才熄灯睡觉。累了一天的两人很快就睡着了,小屋里响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桌上那块大陨石突然发出啪的一声,竟从中裂成两半。凌天好像被惊动了,但他只是翻了个身接着睡。一团黑影从陨石中间流了出来,黑影在桌上慢慢的蠕动着,那块红色陨石这时竟发出暗暗的红光。那团黑影好像得到了指引,沿着桌腿滑到地面上,然后笔直的朝红光爬去。
黑影爬上了木箱,趴在那块陨石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凌天被沙沙声吵得心烦,伸出左手在箱子上拍了一下,含糊的说:“别吵了,明天再切。”黑影停止了沙沙声,开始朝凌天的左手爬去。
第二天清晨,虎头在屋里发出一声惨叫。
凌天站在虎头床前,手上拎一条胖嘟嘟的虫子,正在虎头大脑袋上晃悠。虎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虫子。凌天笑着吓唬虎头说:“虎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吃的不能藏床上。你看,你看看,都生虫子了。”
虎头躲在床头委屈的说:“哥,我没藏,都吃光了。”
凌天疑惑的说道:“门、窗户都关着,这么大只虫子怎么跑到我床上?一睁眼,就看见这家伙在眼前,我都吓了一跳”说着把虫子扔在木箱上,拿了块布擦着手,擦着擦着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萧哥的果子呢”,说着在自己床上翻起来。萧林两年前送给两人的果子,凌天特意找了根牛皮绳穿上,平日里就系在左手腕上。
虎头偷偷从枕头下拿出一包巧克力咬了一口,然后塞回枕头下若无其事的问:“是不是掉在外面了?”
“没有,昨晚洗完澡还在手上呢。”凌天想了想,肯定地说。
虎头在桌上帮忙找,突然喊道:“快来看。”
凌天急忙问道:“找到了吗。”
虎头指着裂成两瓣的大陨石说:“你看这块石头裂开了,里面怎么是空的。”
凌天不在意的说道:“别添乱,快帮忙找。”
虎头看到木箱上那只胖嘟嘟的虫子开始慢慢蠕动,他不敢碰,于是对凌天说:“哥,快把这虫子扔了”。
凌天拿起来想从窗户扔出去,刚打开窗户,手中的虫子突然对他说了句“不要”。
凌天一下子楞住了,问了一句:“不要什么?”
虎头也在旁边说:“不要什么。”
“你也听到它说话了”凌天指着虫子问虎头。虎头笑着说:“哥,你没睡醒呢,虫子怎么能说话,快扔了。”
凌天摇了摇头,刚要把手伸出去。“不要”手中的虫子又说了一遍。
凌天回想刚才的情景,其实手中的虫子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两次念头,好像有人在自己脑子说话。更诡异的是,自己能感觉到这两次念头,都是来自于这只胖嘟嘟的虫子。
凌天仔细观察起这只胖嘟嘟的虫子,大概八九公分长,通体白色半透明,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红色的内脏,背上有一条弯弯曲曲淡灰色花纹,头上还长着六颗小黑点,虫子在凌天手上摇头晃脑。这种样子的虫子,凌天还从来没有见过。
虎头见凌天楞了半天,拍了一下他,说道:“怎么啦”
“啊”凌天回过神来,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院子里胡大鹏的声音。虎头立刻迎了出去,凌天刚要跟着出去,又想到手中的肥虫,就在床下找了个空鸟笼,将它放了进去。
院子里,胡大鹏正在对虎头妈描述昨晚在大岭村救火的情景,“昨天那火烧得凶,老六家三兄弟被困在上风口,我们想了好多办法都救不了。老六家的女人孩子在下面哭的死去活来。后来……”
虎头问道:“后来怎么了?”
胡大鹏端起碗喝了口水,说道:“外来人飞的那玩意叫什么。”
虎头抢着回答:“那叫飞行器。”
胡大鹏继续说道:“后来天上来了很多飞行器,往下撒白沫沫,说来奇怪那白沫沫一撒下来,火就小了,比水还管用。”
虎头还想缠着他爸讲救火的事,虎头妈揪着他的耳朵说:“你爸累了一天,让他歇歇,快去牲口棚添点草料。”凌天没有听胡大鹏说话,而是在想刚刚在屋中发生的事,虎头拉了一下他,示意俩人一起去添草料。
胡大鹏说:“这算什么,年轻进山时几天几夜不睡都没事,吃了早饭,我还约好去几个村收药材。”凌天看着胡大鹏疲劳的面容,接口说道:“爸,我们和你去收药材,你累了可以躺车上睡会,我和虎头来赶车。”胡大鹏欣慰的说道:“行,儿子长大了,我也能享享福了。”
父子三人吃罢了早饭,把两只大角鹿套上车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