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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重生之孝诚仁皇后_分节阅读_2
    [清]重生之孝诚仁皇后 作者:沉琴绝酒

    [清]重生之孝诚仁皇后 作者:沉琴绝酒

    珠锦听了这一大段话深觉讶异,又见乌云珠气鼓鼓的样子,复而又被逗笑了,摸摸她的头道,“这些话谁教你说的?三叔还是三婶?是他们让你过来安慰我的?”

    自从太皇太后漏出风声说要给皇上大婚选后,并且传说皇后极有可能就在辅政四大臣家中女儿里挑时,鳌拜就一直上蹿下跳的为自己女儿四处奔走,希望能被太皇太后选上,让他的女儿进宫为皇上效力,而他在朝中替皇上效力,这才是臣子本分。

    只可惜太皇太后寻了个理由不咸不淡的给拒绝了,回头就把鳌拜的女儿指给了一个宗室郡王,鳌拜也再无适龄的女儿可以送进宫里了,这一下,鳌拜的眼睛就盯上了其余三个辅政大臣。

    鳌拜自然怀恨在心,自己的女儿不能进宫为后,那别人的女儿也休想进宫!

    苏克萨哈的女儿早就嫁到了鳌拜家里,他跟鳌拜是姻亲,他也没有适龄的女儿能进宫,遏必隆从来都是附和鳌拜的,他家有适龄女儿,为了不得罪鳌拜,只得让自家女儿认了鳌拜做干爹,成了人家的义女。

    再剩下的,就是赫舍里氏,索尼家的嫡长孙女,赫舍里珠锦了。

    鳌拜自然不可能让索尼如愿,他宁可让遏必隆家的钮钴禄完琦做皇后。

    因此,他才会屡次上奏,称赫舍里珠锦为满洲下人之女,不可册立为皇后,嘲讽索尼一家,遏必隆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做皇后,又向来附和鳌拜,自然也附议鳌拜此言论。

    这些事早已吵闹几个月了,一家人都担心珠锦怕她因此难过伤心,珠锦却无甚感触,要说伤心难过,上上辈子早就体会过了,这会子重生了,鳌拜这些话还伤不了她的。

    不过乌云珠怕她难过而深夜特意寻来,这份心意还是让她格外感动的。

    ☆、第002章 抵足谈心

    “不过想来,你应当是自己来的,若是三叔三婶让你过来安慰我,你必然白日里就会过来,哪会大半夜的跑过来?”

    珠锦又伸手碰碰乌云珠的手,发现她的手如今暖了许多,这才道,“三叔说得也没错,但是这些话只可对我说一说,切莫到外头去说了,如今鳌拜势大,你的这些话若是传到外头去了,虽则他也不会对咱们家怎么样,但是你一个小姑娘,却也不该被卷入他们的口舌利益之争里去!”

    “可是,难道咱们就该忍气吞声,任由鳌拜欺辱么?”

    乌云珠难免为珠锦不值,气闷道,“我是小姑娘,难道大姐姐就不是么?大姐姐就该被卷入他们的口舌利益之争么?如今外头还不知怎样议论大姐姐呢!那钮祜禄氏如今是鳌拜的义女,自然是没人说她的,可是大姐姐招谁惹谁了,为何要被如此诋毁?若是万一大姐姐当真做不成皇后了,日后还如何再去相看人家,如何嫁人嘛!”

    珠锦见乌云珠虽早慧,说得话有时却还透着些孩子气,到底还是年纪小,堪不破世情,其实她知道,这孩子将来是有大造化的,如今能看破这些已是很难得得了,只要假以时日,她会明白其中利害的。

    只是珠锦自觉将来恐怕再无机会陪伴在这孩子身边长大,又有心借自己的事情点拨她几句,好叫她知道些人世百态,也不至于太过顽劣不好管教,若是乌云珠收敛些性子,将来必定也是有好处的。

    当下扯唇,决定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跟乌云珠说道说道,她微微一笑,望着乌云珠道:“乌云珠,你以为我与钮祜禄氏若有一人得中成了皇后,另一人就能独善其身,另择人家出嫁吗?太皇太后想要让皇上大婚,又放出风声来要替皇上选四大辅臣家的女儿,这无非是想要笼络四大辅臣之意,那么,无论谁中选,剩下的那个也得跟着进宫封妃封嫔,断没有留在外头的道理。所以,即便我做不成皇后,也会进宫去,自然不用再相看人家,不用另择人家了。”

    鳌拜也是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数次上奏说赫舍里氏为满洲下人之女不可册立为后,他只是不愿赫舍里氏为后,却并非要阻碍她进宫为妃。

    “那……那姐姐,你愿意进宫去么?”

    乌云珠嗫嚅半晌,见珠锦始终微笑看着她,方才又与她说了那些知心的话,她也还是把自己想说想问的话给说了出来,“若是做不成皇后,你甘愿为妃么?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是姐姐进宫了,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乌云珠,去年夏天你病了,我变着法儿让你喝药的事儿,你可还记得么?”

    珠锦没有直接回答乌云珠的话,却提起往日旧事来,“那时你嫌弃药苦,怎么都不肯喝,我知你爱吃甜糕,就许你喝完之后可以一气儿吃三块,你一开始不情不愿的喝了药,吃着甜糕也是愁眉苦脸的不高兴,后来发现甜糕果然能解药汤苦味,又发觉喝了药后你的病好得更快了,你就不再推三阻四的不肯喝了,到了后来,你还跟我笑说喝了药再吃甜糕别有一番滋味,反正苦味得解,甜糕是甜在嘴里也甜在心里的,以后喝药你都要这么着,也不怕喝苦药了。”

    “我记得啊。”

    乌云珠不明白,这跟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乌云珠一笑,解释道:“你问我是不是愿意进宫去,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的心情便如你那时的心情是一样的,药虽苦却不得不喝,甜糕能解苦味,两者相得映彰,我也是甘之如饴。”

    要说她现在,她当然是愿意进宫去的,进宫后能见到玄烨,她又能和玄烨重新开始,即便是为妃,她也是愿意的。

    可若是说起上上辈子,她得知她被太皇太后选定做皇后,要进宫去时,她心里确实是不情愿的,就如同乌云珠所说的那样,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进去后就再难出来,她舍不得离开自己的阿玛额娘,自己的亲人……

    何况入宫之后,她要面对的人事皆为陌生,任何事情都无人再能为她拿主意,她必须自己应付,那样的考验对于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姑娘来说,着实不易。

    珠锦想起当年那些日子,微微有些出神,倒是忘了回答乌云珠的话,乌云珠听了珠锦的话,自己垂头默默想了一会儿,从那话中倒是咂摸出味道来,她知道珠锦姐姐的意思,有些感觉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珠锦姐姐怕她不懂,还特意举了那样的例子告诉她,就是为了便于她理解,而她现在,好像有些明白珠锦姐姐的心了……

    待乌云珠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她的珠锦姐姐陷入沉思之中,也没有继续回答她的问题了,便伸手扯了扯珠锦的中衣袖子:“姐姐?你可甘愿为妃?”

    皇后是帝王之正妻,妃嫔虽也尊贵,可说到底却是帝王的妾室,乌云珠咬唇,她阿玛就是妾室所生,即便她额娘是佟佳氏的嫡出小姐,但嫁给庶子,偏偏还是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她是嫡出,她阿玛是庶出,从根儿来说,她还是庶出的。

    妾室跟正妻,就是天渊之别,是不一样的。

    就连他们这样的满洲勋贵之家都是如此,何况是天家皇室?

    若珠锦姐姐不做皇后只为嫔妃,将来在那钮祜禄氏面前,岂不是低人一等要伏低做小的敬重她?

    珠锦姐姐明明是赫舍里氏的嫡系孙女,竟要在宫中委屈成这般,难道珠锦姐姐就甘愿?

    珠锦回神,看了乌云珠一眼,见她眼中仍有疑问,继续执拗的望着自己,便知这孩子不得到自己的回答是不会死心的了,她其实也能体会乌云珠的心情,她虽还看不破人情世故,却对正妻与妾室之间的区别洞悉分明,当下一叹,到底也是她的出身才让她变得这般敏感了……

    珠锦道:“不管我是否甘愿,太皇太后懿旨一下,我还能抗旨不成?何况,我未必就要进宫为妃的,太皇太后也未必属意钮祜禄氏做皇后,这一切,还得看太皇太后的心意如何。”

    当年她奉旨为后,钮祜禄氏就算再不甘愿,还不是一样进宫为妃?在这件事上,她们两个倒是一样的,都没有立场表达自己的个人意愿。

    何况,帝王之妾室,也要比寻常人家的妾室尊贵些许,皇室到底跟满洲勋贵是不同,入宫为妃,那是帝王之贵妾。

    乌云珠被珠锦此言说的有些迷糊,她偷听了她阿玛和额娘的话,可是阿玛和额娘也只是说了鳌拜又再次上奏一事,再加了些对鳌拜的愤恨议论,别的也没说什么了,因此对于珠锦姐姐要进宫这件事的情势她还是不太了解,对于那些利害关系更是一无所知,自然也因为她年纪小没人跟她说这些。

    所以乌云珠就被珠锦三言两语说的忘了来这里的初衷,只觉得珠锦所言所说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她心生好奇,又因事关自己敬爱的大姐姐,因此追问道:“那太皇太后的心意是怎样的?”

    珠锦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漏刻,已过丑时了,见乌云珠谈兴正浓,她也没了睡意,索性将乌云珠手里冷透了的汤婆子拿过来,下榻让如情送了热水进来,给乌云珠重新灌了汤婆子,才又上榻把汤婆子递给乌云珠,继续与她抵足谈心。

    “太皇太后历经三朝,当年太宗皇帝时自不必说,只说世祖爷登基和如今皇上登基时,哪一次是平风浪静的?世祖爷时有个多尔衮,擅权夺政,太皇太后都是看在眼里的,都说如今鳌拜跋扈嚣张,可他哪有当年多尔衮那般狂妄?太皇太后为何要抢先把鳌拜的女儿指给宗室郡王,不让她进宫?不就是看出了鳌拜的狼子野心才如此做的么?”

    “太皇太后这次宁肯不选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家的格格做皇后,而非要在四大辅臣家中选后,除了要笼络辅臣之心外,不就是想要选一位能与鳌拜抗衡制约他的人么?当年世祖爷的遗诏里,鳌拜可是排在末位的,可你瞧他如今,都越过苏克萨哈去了!太皇太后明着不说,心里可未必没有想法啊!”

    珠锦说到此处,眨眨眼睛:“乌云珠,你说,太皇太后心里的这个人选,是谁呢?”

    “我知道了!是玛法!苏克萨哈没有女儿可进宫为后,那钮钴禄氏是鳌拜的义女,遏必隆是鳌拜的跟屁虫,如今,只有玛法不与鳌拜为伍,太皇太后心里肯定是属意姐姐做皇后的!”

    乌云珠如梦方醒,拍手笑道,“那如此看来,钮祜禄氏必定屈居姐姐之下,进宫也只能为妃了!”

    “你小声些!自己才说了莫叫莫笑,如今又发疯,小心引来了你的嬷嬷!”

    珠锦忙扯开乌云珠的手,捏着她的脸颊不许她笑,“如今你可以放心了吧?我若进宫,多半不会为妃,那鳌拜如今看着是鲜花着权势滔天,只不过是还未到收拾他的时候,就连太皇太后和皇上都供着他,咱们家受这一点子委屈算什么!就像你方才说的,他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立后之事,还是要看太皇太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