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真有此
“高公公,当然是有事了。有事,有事。娘娘本是要让我来给万岁爷传个话,可是,唉,今天娘娘可能是心里头不痛快吧,那番话若是真给万岁爷传了过去,我这脑袋就别想安安生生地呆在这脖子上了!”
“是啊,万岁爷在正里头跟怡亲王还有张大人商量事情呢。对了,您不在永和宫伺候娘娘,这个时辰怎么跑这里来干什么?”
“哪里,哪里。那个,您现在不用进屋去伺候万岁爷?”
“哎呀,是王公公!小的这就给您请安了!往后您可千万不要再给小的请安了,这么不是要折杀小的了吗?若是被万岁爷听到了,小的身上这层皮就要被扒光了。”
“高公公,王长有给您请安了。”
当王长有来到养心殿的时候,只见高无庸正在大殿的门外候着,想必是皇上在里面正与大臣们密议事情,连身为贴身奴才的高无庸都要避开,不过这倒正合王长有的心意,知道皇上一时半会儿商议不完,这样的话他就有足够的时间与高公公商量他的这个难题了,一想到这里,王长有的心中一阵窃喜,一路上扑腾扑腾乱跳的这颗心总算是踏实了一些,于是他赶快紧走两步,生怕下一秒钟,高无庸就被皇上唤进屋里去伺候。
不管有没有太平可言,现在面对皇太后挑起的轩然大波,摆在王长有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赶快跑一趟养心殿,只不过这一趟养心殿不是向皇上原封不动地传去皇太后的谩骂之语,而是虚怀若谷地向年纪轻轻的高无庸高公公请求给指出一条明路来。
一听这话,让王长有死了的心都有了。不但凭白无故地被皇太后冤枉,还要将娘娘说的那一套骇人听闻、大逆不道之话原封不动地传给皇上去,这不是要了他的这条老命吗?如果真就这么传了话过去,皇上还不要气得当场就将他拉出去立即斩了?可是不去传话就是违了皇太后的意,他一会儿怎么回来给娘娘复命?原以为他们主子放了贵妃娘娘回翊坤宫,他们这永和宫里能从此天下太平,他们这些奴才就能有好日子过呢,现在看来,完全就是痴心妄想!经此一事,王长有算是全都看透了,若是想要过上太平日子,要么十四阿哥夺了皇上的权,要么皇太后归了天,除此之外,不管是永和宫还是养心殿,永远没有太平可言。
“哼,别以为你这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关!本宫是你的主子?本宫要是你的主子,怎么这永和宫的大事小事一字不落地全进了那个主子的耳朵?别跟本宫装傻充愣,是不是本宫的奴才,现在立即就见分晓!现在你给本宫麻利儿地赶快到养心殿走一趟,只要你把本宫刚才的那番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给传到了,就能证明你是本宫忠心耿耿的奴才!”
王长有不敢冒犯皇上,可是眼前这位主子也是不能得罪,思前想后,唯有尽快表明忠心、转移话题,免得被这一对誓不两立的母子引火烧身。然而王长有想要息事宁人,皇太后却是哪里肯遂了他的愿?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奴才可是跟了您二十多年的老奴了,哪里还有什么其它的主子,奴才从来就只有您一个主子啊!”
在这场硬碰硬的较量之中,皇上的处境果然很是危险。此刻皇太后依仗自己尊贵的身份,滔滔不绝地痛骂着她的皇帝儿子,言语中全是大不敬之词,皇太后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苦了她身边的这些奴才们,他们的主子敢对皇上跳着脚地痛骂,然而这些身为奴才的人们,就是听到耳朵里都会担心哪一天被皇上追了罪责。因此王长有一进门的时候还恭恭敬敬地俯身哈腰,耐心等着娘娘的吩咐,哪里料到竟是听到她这一番大逆不道的恣意谩骂羞辱,当即吓得王长有扑通一下子就跪倒在了皇太后的面前,费了半天力才好不容易哆哆嗦嗦地开了口。
皇上的本意是敲山震虎,只是没有想到这只老虎很是凶猛,根本不受他的丝毫震慑,反而张起血盆大口反咬一口。皇上再是,但是在皇太后的面前,受长幼尊卑的礼法束缚,有碍于儿子的身份,即使身为帝王之躯仍是要向她低头礼让几分。远的不说,就说这一次,皇上哪里敢正面与皇太后过招,还不是要通过打压十四阿哥的方式委婉地向皇太后表达强烈的不满,可想而知向她发难的困难有多么的大,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还是未知数,更有可能把皇上自己都给赔进去,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赶快去你的主子那里走一趟,告诉他,要杀要剐让他给个痛快话儿,别跟本宫这么指桑骂槐。不就是一个小老婆生了个没活气儿的小阿哥吗?这是老天爷的报应,有本事就去找老天爷去讨要他的小阿哥,没本事就敢拿本宫来出气?他这是想要干什么?他这是要反了天了!他不想要我这个额娘可以,不过本宫可是被大清祖宗家法认可的皇太后,若是不认我,那就有能耐让他一并连他皇阿玛、皇玛法、太太都统统不要了,他就是一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孽障!”
虽然皇太后万分期盼皇上能够被冰凝这个狐狸精所深深迷惑从而贻误了江山社稷,但是如果将十四阿哥牵连其中,她却是绝对不能够坐视不管、任人宰割。受到沉重打压的皇太后以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勇气开始向皇上发起了猛烈的反击,于是处于深深悲愤之中的太后立即将王长有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