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公子的仕途不需要依仗冰凝出手为他铺就,凭他自己的能力与实力,足以在官场上风生水起;另一方面,有关冰凝的消息他也不需要直接从冰凝这里获取,年府在京城也不是小门小户,想知道冰凝的消息自然会有渠道,因此家信已然成为雷区,任谁也不敢
对于这个现状,冰凝当然格外清楚她二哥的良苦用心,无非是担心冰凝身为王爷一个极不得宠的侧福晋,自身都是难保,处境既尴尬又微妙,他这个二哥又是个脚踩两只船的奴才,若是与冰凝联系密切,怕不是要被那个历来多疑的夫君猜忌他们兄妹二人通过家信传递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樂︾文︾小︾说|年二公子生怕稍有不慎,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闪失,都有可能为冰凝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虽然不是她期盼已久的婉然姐姐的信,但是年二公子的来信实在是太过意外又太过令她惊喜万分!因为很久以来,仿佛就是自从冰凝成婚以来,年二公子几乎是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给她写过,更不说什么家信了。有关年二公子的情况,冰凝都是通过家人的层层转述方才有所耳闻。又因为间隔过长以及多人转述等原因,冰凝听到的有关她二哥的消息不是老掉牙的旧闻就是一星半点儿的消息。
不是婉然姐姐,竟然是二哥!是二哥的信!二哥的信!冰凝暗暗在心中狠狠地狂呼了两声,由于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而喊出声来,她竟是将双唇咬出了血珠。
家信,家信,在她最急切、最需要的时刻,就像做梦一样立即出现在了冰凝的面前,她怎么可能不惊异万分,欣喜异常?只是当她急急地从湛露的手中接过信,展开一看,满脸的欣喜万状瞬间化作了目瞪口呆!
然而她的每一次期盼都伴随着每一次的落空,不管她有多么急切地想要知道有关婉然的消息,却是身为贵妃娘娘,竟然无计可施,因为她却没有任何消息来源和渠道。她不可能为这么点儿小事情去询问皇上,皇上已经为国家大事操劳得心力交瘁,她哪里还敢因为一己私利前去打扰?从前她还可以借着十四阿哥到宫里请安的机会问一问他,然而自从搬离永和宫以后,连见到十四阿哥的机会都没有,于是这条路也被封得死死的。
果然是家信!冰凝一听说是苏培盛差人送来的,顾不得湛露正在服侍她脱披风,就这样,一只胳膊还挂着披风没有完全脱下就急匆匆地走了上去。她一直在期盼着婉然姐姐的来信,已经盼了很久,很久。她急于想知道姐姐的所有情况,现在走到哪儿了?什么时候可以回京城?
“回主子,这封信是齐公公刚刚送来的,说是苏总管差人送过来的。”
湛露没有陪伴冰凝前往长春宫道贺,而是一直留在这里恭候她的归来,此时见冰凝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于是一边为她更衣一边赶快解释。
自长春宫与翊坤宫几乎就是一墙之隔,因此冰凝第一个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才一进门就看到了摆在书桌上的这封信。
官方的册封典礼最快也要到雍正元年十一月以后,但是同为皇上的女人,私底下的礼节性祝贺必不可少,于是众姐妹约了个时辰,齐聚长春宫,向雅思琦表达了由衷的祝贺。因为是在先皇大丧期内,又是在皇宫这个各路眼线密布之地,这些新主人们自然是小心翼翼,不敢造成半点声势,生怕成了旁人手中的把柄,从而拖累了皇上。因此这个道贺的规模非常小,仅限于皇上的妻妾们,当然还有霍沫,形式上也只不过是姐妹们围坐一起,喝喝茶,吃口点心,再聊几句闲天,连饭都没敢在一起吃就各自散了回去。
这封信是她昨天收到的,当时她刚刚从坤宁中回来。因为皇上下发了上谕,将福晋册封为皇后,于是她们六个姐妹们齐齐来到长春宫,向新晋皇后私底下表达了礼节性的祝贺。实际上,皇后不仅仅有官方文件的发布,还应该有一个册封典礼,就好比皇上的继位,既要凭借先皇遗诏作为官方文件上任,还要举行一个登基大典来昭告天下、以示正统。而皇后包括贵妃也不例外,除了皇上的上谕之外,也还要举行一个册封典礼来昭告天下,只不过由于此时正值先皇大丧,这个册封典礼就被延期了,至于延期到什么时候,并没有特别的规定,但至少是要等到先皇一周年祭日之后方可举行。
皇后走了,冰凝的心情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实际上从昨天开始她的心情一直起起伏伏,难以平静,只不过不是因为没能被册封为皇贵妃,而是因为一封信。现在雅思琦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实在是忍不住,于是她快步走到书桌边,将抽屉里静静地躺了一天的那封信又拿了出来。
话说到这种程度,雅思琦知道她该起身告辞了,不管冰凝听进去多少,至少她自己获得了心安。
“姐姐的教诲,妹妹全都记在心里了,请姐姐放心吧。”
眼见皇后语气与态度都是这般的诚恳,冰凝渐渐地有些相信,或许那拉姐姐真的是受皇上之托前来向她说这番话的?虽然这番话听着不是很舒服,毕竟她从来都不计较名利与得失,然而雅思琦的亲自前来以及那一番语重心长之语,仿佛她竟是皇上所有女人中最不识大体、最不顾大局之人。不过冰凝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不舒服而跟雅思琦冷言冷语的话,那她就真的是成为不识大体、不顾大局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