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工匠一定要好好保护起来,对有功者要厚重奖励,研发也不能停,思路方向都要大胆一些,不要受局限!实验时用那些死囚上。还有,这东西需要怎么保存,每一条都是死规矩,绝对不能有一丝的马虎大意!”
“放心吧,姐夫!来的时候我姐就告诉我了,如果出事,她就不做侯府主母了!”
张舟一愣,问明白缘由后,笑道“你姐吓唬你的,她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在乎我姐!”
“少说这些没用的,这次带来了多少?”
“库存都带来了!一共五千斤!”
张舟想了想道“数量还远远不够!你也别歇着了,马上返回河州组织生产,在作坊迁移之前,怎么也得再产出五万斤以上!”
关小楼飞快计算一下,现存的原料储备,感觉问题不大,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又拿出来几个长盒。
“王铁手又给你打造出了几把新刀!”
张舟接过长盒,把刀取出来端看,笑道“这个老家伙是在向我邀功呢!”
一共三把新刀,两长一短!不管是外形细节、还是材质工艺,都让张舟很满意,因为在张园的工业体系中,钢材的研发基础最好,所以成绩上也要明显优于其他方面。
关小楼介绍道“这刀不管是形状,还是重量、尺寸,包括锋口的角度,都经过反复的研究和实验,更加锋利耐用,劈杀效果更好!以前我都没有想过,这里面还可以有这么多学问!”
张舟笑道“听说当初王铁手觉得这些是浪费时间,没少发牢骚、犯犟劲!”
“是啊!最后还是二夫人把你给搬出来,才压得他不得不乖乖照做,现在都不敢让人提这个事,一提就老脸通红,说对不起姐夫的信任,险些耽误您的大事!”
“他的功劳我不会忘记,你回去告诉他,他的位置我会留给大牛!但前提是,他不准掖着藏着,认认真真把那些学徒给我带出来,如果完不成、做不好,就别怪我卸磨杀驴了!”
“还是姐夫了解这个老家伙!他现在拼命的劲头,一般年轻人都比不了,说一定把钢产提高到每个月五千斤,说白了就是想给他儿子争一下这个位置!”
张舟轻轻说道“这个事你要盯着点,别让他那么拼,累坏了身子就不值得了!张园地方小,再拼产量也提升不了多少,他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希望他健健康康的多活几年!”
“姐夫放心,我一定转告你的意思!”
“对张园里有贡献的人,我的态度都一样,不仅要让他们有丰厚的回报,也要保障他们的以后,我事情多,顾及不过来,你是负责人,千万不能马虎,绝对不能对不起有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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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山脚下的石门,隐藏在厚厚的蔓藤之后,如果不是有金虎执事的情报,在地形复杂、草木浓密的秦州,绝对是难以发现。
已经探查过,石门并非那种一次性封死的巨石,就算不用炸药,强力打开也并不难。
张舟正在预想着,进入以后可能发生的情形,站在一旁的夜如空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张舟笑了笑。
“我在想里面能有多少金银财宝!”
“你发财了,可不能忘了兄弟,不要多,这辈子河州烈管够就成!”
“那你就太亏了!听说,嫂子很喜欢莲花湖的风景,我送你一套宅院吧!免得嫂子跟着你居无定所!”
“你小瞧人了不是,夜入虚的儿子会没有地方住?我只是不喜欢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而已!”
“你倒是无所谓,难不成让嫂子也天天跟着你一天到晚浪迹天涯、四处漂泊?”
“你说的也在理,松儿从来没有和我提这些,我还真的没想过这件事!”
“我看你啊,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孩子,武功是挺高,可是怎么就一点也不成熟呢?”
“哈哈哈,你比我小十岁,怎么就这么成熟?也教教我?”
张舟很想告诉他,自己其实比他大了有三十岁了!
“教不了的,性格注定啦!我是天生老城,你注定是童心不泯……”
“滚蛋!”
……
“大哥,你如此喜欢闯荡江湖,可以和我在一起,这些年,兄弟忙的屁股几乎都贴不上椅子了,包你经历到手脚发软!”
“你如果有事,哥哥我绝对义不容辞。但在平时就算了吧,你是当官的,一天到晚忙着奔波正经事,我可受不了那份拘束,还是随心所欲,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感觉,比较适合我!再说,我还童心不泯呢,和你嫂子一起游走江湖,才觉得是真正的人生美事,跟着你又有什么意思!”
“随你,什么时候玩累了,就带嫂子回来,兄弟我包你衣食无忧、天天河州烈管够!”
“成,一言为定!”
这时马黑子走了过来,低声禀报说,看见信号了!
此次行动,在人数安排上并不充裕,因为张舟也没有想到,阴合地道会有这么多出口!从河州补充过来的人员,加上秦州挑选出来的部众,一共不到一千人,想全面组织进攻,的确是捉襟见肘。
阴合地道距离极长、尤其是南北跨距极大,现存的出口就有五个,其中最靠近中心区域,可以直达仇晓白居所的出口,在一个叫雾境峡的地方,但金虎执事所言,那里地势极为危险,他可以用性命保证,根本没有人可以从那里活着出去!同理,也根本无法从外部进入!
“入之则死”的说法,在秦州部众的口中也得到了证实。既然人力所不能及,张舟也只能放弃掌控所有出口的想法了!
剩下四个出口,为了掩人耳目,都建在比较隐秘、狭小的地方,难以被人发现,同样也容易在外部被人封堵。经过众人的反复商议、谋划,最终选择了封三攻一的策略!
为了以防万一,张舟还是将人员力量,进行了比较平均的分配,主攻由他领着夜如空、张行之、马黑子及一部分夜叉队员负责!地道狭窄,只要杀进去,人太多反而派不上用场!
和其它三路人约定好,封死一个出口,就点燃烟火为号,张舟只要看到三柱烟火,就可以发动进攻了!
为了保证行动的突然性和隐蔽性,根据路程远近,几路人马分路而进,如今已经到了预定的行动时间。
现在第一柱狼烟升起,理论上其它两队也应该达到了。
张舟望向那道,因为距离太远而显得有些缥缈的狼烟,点了点头,吩咐人继续盯着,自己则懒懒的躺在草地上,继续聊天,以缓解等待的焦躁。
“夜大哥,伯父为什么重出江湖啊?”
从夜如空这面论,张舟尊称夜入虚为伯父,很合情理!
“这个你得自己问我爹他老人家去,我从来不问他的事,问了我爹他也不见得会搭理我!”
“你不是亲生的!”
“哈哈哈,别说,我也曾这样想过!我爹从小就对我极为严格,什么事都是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和松儿的事,他不同意,我就偷偷带着松儿北上龙州,结果我爹他老人家硬是追了去,还把松儿囚禁在秦州,把我禁足在家里,只要我没有达到他的要求,就永远别想着再踏出家门一步!”
“什么要求?”
“全力一击,可以进入其三寸距离之内即可!”
“大哥,半步境到底是一种什么境界?”
“这个恐怕只有到了半步境的人,才能够说得清楚吧!我只知道,最后其实是我爹让着我了,不然我根本不可能进入他老人家三寸之内!”
张舟见识过夜如空的枪法,极为强横霸道,虽然没有见过他最暴烈的一击,究竟是怎么样的风景,但多少可以想象出一些,那种犀利竟然无法进入对方三寸!说明什么?就算对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让自己砍,恐怕都伤不了对方分毫,这种程度,在他眼里,足可以称神了!
“那半步境的高手,有没有探知他人体内气机出处的能力!”
“你指什么?”
显然夜如空没有明白张舟的意思。
“比如武功的出处,就好像依靠外界感知,可以分辨出对方是不是魔教中人?”
夜如空非常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我觉得根本不可能,起码我是没有听说过。如果对方有意隐秘功法,外人是很难窥视其内在的!”
虽然这货和他那牛逼的父亲,缺乏沟通!不过这个答案,的确让他心里舒坦了不少!恐惧来源于未知,自己对武学世界了解肤浅,又不曾正儿八经的入门求法,所以才会把自己搞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
“伯父的武器是什么?”
“根本不需要武器!我爹那种境界,武器反而是累赘!”
“那谷玄机为什么用剑!”
“他和李白背负着剑道使命,不用剑怎么说得过去?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你一定想知道那个僵尸为什么追不上我吧!”
夜如空点点头道“你气机并不丰厚骇人,但精力似乎用之不竭;刀法更说不上惊奇出众,但极为实用,杀敌的感觉如鱼得水,这些表现就已经让我很意外了!那僵尸的速度,我自认是远远不及,可是你却没有被追上,老实交代,这到底是什么武功?”
张舟知道,自己侥幸逃过一劫,的确惹人疑心,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实不相瞒,我只能说是很多机缘巧合,造就我现在这副模样,而至于是什么武功,我根本就没有学过,又哪里解释的清楚?信不信由你,但事实的确如此啊!”
“我信,因为我爹也说过,看不透你的本事来源,说很可能是另辟蹊径,或是天纵之资,听你这样说,十有八九算是天纵之资了!哥哥我看好你,以后你一定会大有前途!”
如果是以前,能够被夜入虚这种半步境的高手夸赞,张舟一定会很高兴,现在却不同,真怕这些高人对自己有什么好奇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好,做贼心虚也罢,能避则避,能躲则躲吧!
终于看到了第三道烟柱升起,张舟也总算放下了心!此前,他还一直默默担心,怕出了什么意外!
是时候发动进攻了,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在张舟的带领下,寂寂无声的向那道洞门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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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晓白对这只能起到掩饰效果的假肢并不满意,但属实无有它法,心里积攒了满满的火气,而围攻秦州的失利,更让他火上浇油,怒气翻腾!
八个金面执事,大批的嫡系高手,近六千人的战仆,本来势在必得的一战,结果却是惨败而归!回来的只有数百战仆,八个执事一个也没有回来!
据逃回来的嫡系讲述,他们遇到了第三方人马和官军骑兵的强劲冲击,才导致了整个形势的逆转,最终行动失败!所谓的第三方人马,必定是金老油无疑!
在秦州之战前,他曾亲去秦州做过一些了解,知道苗家有一位侯爷到访。侯爷是谁?大唐官面上只有一位,就是出身河州的九州侯张舟,虽然此前和对方没有直接的冲突,但这位侯爷是在大北河王案中立功后,才飞速发展起家的,那就是毋庸置疑的死敌!
大集之时,他还偷偷关注过那个侯爷(他并不知道张舟在河州见过自己)。见只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并无太出众的地方,也没有在意,行动照旧,至于这个置身其中的侯爷,死就死了,在他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却不想,在和金老油对决时,正是这个貌不惊人的张舟,突然袭击重伤了自己!秦州之败有官军出手,也必定是他的参与!
张舟的地位,在他心里一下子成了和金老油并举的人物,成为他最大的心头之恨!这两个人都必须死!虽然眼下损失太过惨重,只能选择收拢实力、休养生息!但他的能力也绝不只是限于秦州境内!只要让他缓过神来,他有无数法子去报仇雪恨!
但眼下,他实在没有细心谋划的心情,只做了一些简单的布置后,便把所有人都赶出了自己的居处。一个人打开那道阻隔潮湿水汽和瀑布嘈杂声的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