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君子贵以坦诚相待,既然姑娘救过我的命,那么这些事情就自然不瞒姑娘了……”离琰一副委屈却诚恳的说道。
“哈哈,公子真性情!实乃豪爽之人!”我大加赞赏他的坦率。
因为跟这种心胸宽广的人在一起,总有一种可推心置腹的豪情,若你也是性情中人,那么很容易就会和他们变成推心置腹的朋友。
而我和陈飞恰巧就是这种人。
因着这三个人,我也有幸能一睹这黑魂的风采。
于是,我和陈飞跟师父请了半天假,我们五个人就很愉快的骑着黑魂和汗血宝马去郊外踏青啦!
我与骑铭同乘一匹黑魂,骑铭的黑魂比那日所见的骑瀮的黑魂个头要高,而且马如其人,骑铭的马就像他的人一样深邃沉稳,完全不似骑瀮的马儿洒脱不羁,都说犬戎的男儿马就是他们的生命,绝对的马如其人。
陈飞照顾着离琰同乘一匹汗血宝马,而骑瀮独自骑着他的马儿兴高采烈的策马奔驰,跑得远远的了。这黑魂特别有灵性,因为那一日使性子摔了离琰,差点酿成大祸,今日它看见离琰总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躲得远远的。
一场雨过后,长安城外已经是一片春光艳丽了,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我们五个人虽然初次见面却非常投缘,一路上有说有笑,今天这一趟出来的真值了,既不辜负了大好春光,又结实了几位好友,前些日子的阴霾也渐渐一扫而空,心情逐渐晴朗了起来。
而这三人也坦诚告知了我们他们的身份,因为能够驾驭黑魂和汗血宝马的人自然也非常人。
三人中最谨慎沉稳的名叫骑铭,和话痨骑瀮是亲兄弟两个,他们便是北疆犬戎族之王骑岑的两个儿子!而受伤的离琰则是匈奴单于唯一的儿子,于单离琰!
而我当时的猜测也没有任何错误,离琰确实是一半匈奴人一半犬戎人,他母亲匈奴王后便是骑铭的姑母,犬戎嫁与匈奴的公主。
陈飞得知三人的身份后,先是震惊,然后便是咬牙切齿:“有点后悔了,刚才你们送的那一箱子东西还是再送回来吧!话说你们送那么点够意思么?你们送漴笙一箱就不送我一箱么?”
离琰马上一脸奸笑:“嘿嘿,过时不候,过了就没了~不是说了吗!都是兄弟,救个命嘛,干嘛那么小气嘛,嗯?”一副奸诈狡猾的样子。
“救个命?我小气!你们北漠最强大的两个部族的三位王子,送自己兄弟我两箱黄金,就是两车黄金,那也是可以接受的嘛!”陈飞跟离琰斗嘴道。
“别扯,你们神农堂收的捐助都是公用的,没有人会私藏的,你也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什么送你两车黄金,要想给你自己送点黄金送点礼物,难哦~”骑铭说道。
陈飞立刻就蔫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要把钱都贡献出来的……”
“连这点底细都探不清楚我们还敢只身闯长安?”
“对了,你们三个怎么就形单影只的跑来长安了啊?”我问道。说起他们来长安,我也是满肚子疑问。
这时候,骑瀮骑着他的马正好返回来找我们,听到我这么问立刻说道:“形单影只?我们是三个人啊,怎么会形单影只?我们形单影只么?话说你们怎么那么慢啊!你们是骑马还是骑蜗牛啊!”
“你别说话!大人们在说正事呢!”陈飞对骑瀮说道。
骑瀮立刻做了个鬼脸,调转马头自己玩自己的去了。他是最没有架子的人,就连陈飞都敢训他,而他也能觉得这很正常。
而陈飞让他别说话绝对是正确的选择,因为你不能指望从他口中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种事情,绝对是听骑铭说才是最靠谱的。
我们骑着马儿,骑铭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十年前,整个北漠是天下实力最强劲的邦国。
包括现在匈奴犬戎等诸多部族在内的北疆各部族均属于北漠范围,这些部族的首领便是雪域圣国的圣主,北疆之王清无痕。北疆各个部族在清无痕的统治之下繁衍生息,民富兵强。可是这清无痕虽说是雪域圣国的君主,其实他无国,只有一座立于雪山上的雪域圣宫,就是因为他自己并没有国家,所以才对于北漠的治理比谁都公平公正,绝不偏袒,绝不徇私,北漠各邦国,全部都服他。
关于这圣主无痕的故事,在北漠,可以听老人们说上三天三夜,北漠的人至今家里还供奉着无痕的排位。
可是,十年前,一把大火烧了整个雪域圣宫,雪域圣主一家全都葬身火海,自此之后,北疆群龙无首,再无领主。
而此时,长安城适时的介入避免和阻止了北漠内乱的发生,长安城仍然尊重北漠内各个部族的自主治理权利,也尊重他们自由成长自由扩张,为了避免各部族之间的矛盾激化,在于出兵征战方面,长安城对各个部族有控制和调和的权利,除此之外,各个部族完全可以照着自己原来部族的方式生活,自立为王,自我统治。
从此,北漠一国的格局被打破,从而被分解为像匈奴、犬戎这样的小国邦。
北漠分裂为小国邦之后,实力大大减弱。原本排在老二位置的长安一举成为翘楚,凭借着过强的实力气势汹汹的存在着,但是长安城并没有出兵北漠,也不要求北疆各国臣服,只是每个部族的事情他们都有权知晓,有权参与,包括每个部族的立王,立王储。长安城三年会举行一次大朝会,届时,各个部族未来的王都要前来觐见,听候天子旨意。
前来长安城的王子基本上已经在部族内部选拔出的佼佼者,都有可能成为一邦之王。虽表面上说前来长安城是走个形式,表达一下邻邦的友好之情,合乎礼仪。但是,长安也以这种方式牢牢掌控着每个部族的继承人。
而大朝会恰逢今年,时间是在下个月月底,届时天下各个部族的王子储君都会到来。
今年北漠的局势较以往不同,随着回纥的日益强盛,回纥已经不满足于只坐着北漠第三的位子,对于北漠第一第二的犬戎和匈奴,回纥着实有点无可奈何,这两个部族虽然单个的实力和自己差不多,可是这两个部族是亲家,关系一直非常要好,两家联手,矛头一致对外,这可是谁都奈何不了的,这也是回纥一直不敢招惹他们的原因。
可是,野心勃勃的回纥王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传言回纥王已经有所动作,这次的长安觐见,他们也有了他们自己的计划,回纥的王子早早便动身来了长安,听说他们企图说服当今圣上助回纥一臂之力,一统北漠。
得知此消息之后,匈奴的离琰和犬戎的骑瀮骑铭也马上动身前往长安,却不幸在路上由于一点小小的玩笑导致离琰差点丧命,这才一直迟迟未进宫。
“你们就三个人上路了?没有随身的随从或者侍卫随行么?这样很不安全,如果遇到回纥的王子半路暗杀你们,你们该怎么办?”陈飞皱着眉头说到。现在,这三个异族王子已经是我们的好朋友了,他们的安危,就是我们的安危。
“我们犬戎的男儿哪一个怕过死?只要死得光明正大!雪域圣主曾经说过,北疆的男儿各个都要顶天立地,对得起脚下的土地,不惧怕天上的太阳。虽说回纥现在已经狼子野心,已经将雪域圣主永不内战的教训抛之脑后,但也不至于做出如此不堪的举动。”骑铭解释道。
“而且,我们三人也是轻装俭从,悄悄跑来的,不想走漏消息。没必要因为我们三国的问题而让整个北漠国众都人心惶惶惴惴不安,如果这次觐见面圣,回纥的问题能平稳解决,那么我们就回到北漠去,大家继续过平稳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们匈奴实在无心挑起战争,人民也不需要战乱死伤。”离琰说着。
离琰看上去挺乐观的,但是从他的语气便可以听出,这次回纥的问题非同小可,绝不是随便闹闹这么简单。
“那你们可有想好对付回纥的办法?”我问到,但是话刚一出口我便后悔了,他们三人身上的不仅是朋友之谊,还有家国重任,这些事情,我们怎么随便过问呢。
不过他们倒是不介意,骑铭说道:“当下,匈奴犬戎两族确实没有什么上好的良策,只能先来长安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了。然而,父王将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也是想要锻炼锻炼我们,让我们以后更懂得该如何做事。”
离琰赞同的点点头,“要是真打起仗来,匈奴绝不说一个怕字!”
原以为天下兴盛,长安也在不断的兴起,可不曾想到这光滑靓丽的表面之下,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权谋,阴险,波涛暗涌。
为了第一这个空空的头衔,多少国家,多少人民,生灵涂炭。
虽然与他们初相识,却像旧友一般默契,在内心里为他们担忧,也希望北漠能顺利度过这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