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夜澜这边好的很多。
“墨殇原地休息一会儿吧,你都赶了那么久的马车了。”夜澜出声道。
“是。”墨殇回答道。
夜澜掀开帘子,把吃的递给墨殇。道:“吃吧,若是觉得渴了,这有水。”
放下帘子,凑到忘尘身边。近看发现少年的容貌是越看越好看,她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眉眼如画。
他的眉宇间,他的眼眸里全是画。不过却是冷的。
“作甚?”少年轻启唇道。
如此之近,夜澜轻易的看得到少年的睫毛犹如停留了一只蝴蝶。忽上忽下,像是在飞舞般。
其实少年是在考虑睁还是不睁,他清楚的知道夜澜俯身,凑到他面前。若是睁开两人会很尴尬,但若是不睁,闭着眼和人说话很不懂礼仪。
少女也没逗他了,直起身坐回软榻上。在少女离开的那一刻,忘尘抬起蕴着冰雪的眸子。
夜澜没心没肺笑道:“忘尘兄赶了这么久的路,饿了吧。”
忘尘没有说话,清冷的凤眸看着她像是在说:有什么事吗?
少女瞥了眼桌子上的糕点,道:“没事,就是问你饿不饿。喏,这里有些糕点吃吧。”
忘尘没有动,很明显不想吃。
薄唇轻启拒绝道:“不饿。”
夜澜挑了下眉头,从早上开始就没吃,到现在还不饿。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掀开窗帘,刚好窗子外面有一棵果树。
夜澜探出头,不费吹灰之力摘了几颗果子。用水淋了下,然后用帕子擦了下。
把那几颗果子递过去,看着少年疑惑的眼神,夜澜的脸一下红了。
扬起头,声音有点别扭道:“我见你这么久都没吃东西,所以这里就只有一些果子,你将就点吃吧。”
怕少年嫌弃这个不干净,连忙补了一句:“放心,我洗过了。”
少年没有动,那双清冷的凤眸就这么波澜不惊地盯着她。
在这目光下,夜澜多少有点顶不住。照她的性子哪管别人这档子事,心里正在懊悔自己多管闲事。
倏忽看到面前的少年,薄唇抿出两个字:“谢谢。”
嗓音清冷动听,比之前没有波动显得冷漠的声音好听的不要太多。
显然某个少女还没反应过来,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也不敢想过忘尘对说她谢谢。
在她的眼中,忘尘就像一个无欲无求的神,又怎么可能需要别人帮助呢?更何况是对人说声谢谢。
“啊?哦。没事,小事。”夜澜吞吞吐吐才说出这四个字,根本就不像她。
像是不像再看到自己犯蠢了,干脆一把拉过忘尘的手,把果子放到他手心里。从头到尾,这个动作不过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放好之后,别过脸看着窗外的景色。
手里还残留着刚刚的触觉,就像一块冷玉。修长的手指,指尖带着冰冷。
嘴里嘀咕道:“人冷就罢了,怎么手也这么冷。”
看得忘尘微微挑眉,他知道女孩的武功很高,不过这个速度不只是很高。
低头看着手心里的果子,上面还带着水珠。青色的果皮带着透亮的水珠,看着十分诱人。
忘尘放到嘴边,如花瓣一样的薄唇轻轻咬了一口。
……还挺好吃的。
接着忘尘把剩下的果子放到桌子上,喝了口茶。
夜澜的余光瞥到桌子上的果子,他就吃了一个,不会饿吗?
忘尘像是看出夜澜心里所想的事,道:“不饿。”
“哦。”夜澜古怪地看了眼忘尘,没说什么了。
心里暗自想道:忘尘兄该不会真的是神吧,这么久没吃,如今又就只吃了一个果子还说他不饿。难道真的是神,这样想也没错。就凭忘尘兄这副俊美的容颜,就不像是凡间之人。还是说他练的武功,可以让人不知道饥饿。
比起前一个猜想,夜澜更倾心于后一个。
这什么武功能让人不知道饿,忘尘兄变得这么冷,该不会就是因为练了这门武功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
那这么想的话忘尘兄也有点可怜。
在夜澜的胡思乱想中,天色暗了下来,他们也就只能就地休息了。
墨殇坐在外面,轻闭着眼眸。但她时刻警惕着周围。右手放在剑柄上,只要一有危险挂在腰间便立马出鞘见血。
外面的墨殇警惕着,但里面的两个人该喝茶的喝茶,该诵经的诵经。好不悠闲,自在。
“不是,我说忘尘兄。你整天都念这个佛经不烦吗?”夜澜好笑道。
每次两个人独处于一个空间的时候,忘尘都会念佛经。虽然不知道他在念什么,但对于夜澜来说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拿出挂腰间的笛子,在手中转了个圈。眼角上挑,对忘尘道:“忘尘兄,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还没听过我吹笛子吧。正好今夜有空月朗星稀,我给你露一手看看。”
说完就将笛子放在嘴边,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在忘尘的耳边响起。
笛声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宛如天籁,怡人心脾!
优美典雅的笛声在耳边萦绕,仿佛在眼前平铺了一幅幅写意的画面。
都说笛声与吹笛之人有关,可他面前的少女显然不是这种柔和,典雅之人。
悠长的笛声穿去远方,坐在外面的墨殇听到这笛声后,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扬。
而在那个山洞之中,那位男子独自坐在台阶上。
手里拿着一根笛子,那笛子是用竹子做成的。上面有一道划痕,影响了整个笛子的外观。
男子把它放在嘴边,轻轻吹响。
如果夜澜在他旁边的话,一定会震惊不已。因为男子此刻吹出来的曲子和她的一模一样,不过男子所吹出来的曲调更加的忧伤,凄惨。像是在思念某个人,但又像是在恨一个人。
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这首曲子。
男子的旁边倒着许多坛酒,不过都是喝完了的。
把笛子小心呵护在怀里,倒在台阶上。望着天,呢喃道:“很快就好了。”
“怎么样,忘尘兄。好听吧?”一首曲子吹完之后,夜澜放下笛子扬起头,得意地问道。
“嗯。”忘尘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少年修长的手指轻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直直的犹如一棵松柏。
“谁教你的?”少年启唇问道。
忘尘清楚的知道这首曲子不可能是夜澜吹出来的,也就只能是旁人教的。
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忘尘清冷道:
“若是觉得不便回答,就算了。”
夜澜道:“……唔,是云墨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