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父亲中毒病危

    大夫人齐凤珍匆忙赶来，推开众人，她试图要用温水给顾鹏擦身，尽最后的孝义。着急之际，顾小元开口提醒她：

    “这掌有毒，千万不要碰。”

    周围的人顿时看了小元一眼。大夫人听完，停止了手部动作。

    “夫人，掌印周围发黑，恐怕是有毒，情况不明你还是不要碰伤口。”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学徒孔德附议。

    此时，一位眼熟的灰袍大夫终于来了。众人注意力瞬间从小元身上转移到他身上。大家都止住了哭声，给大夫安静的环境。灰袍大夫认真仔细检查，又把了脉，除了摇头好像不会做点别的。

    “夫人，少爷，老道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尽早做打算吧。老爷他恐怕熬不过今晚。”灰袍大夫低着头，沉着脸，摇着头轻声说。在场的人谁都听得清清楚楚。

    灰袍大夫不作任何补救，穿过众人离开了。这已经是郁南镇最好的大夫，顾家兄弟把他从五里外的医馆抬了过来。灰袍大夫威望之高，他说没法救治，其他人也不敢怨言什么，跟着认命。

    灰袍大夫走后，屋内的哭声喊声叫声又恢复如初，甚至更甚。

    “大哥，爹是中了什么掌？”四妹顾红叶拉住顾路永的衣角问。

    “我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掌。”顾路永回答，他也慌乱了，除了喊爹，别无他法。

    “蛛玄冥。”小元轻声说了出来，希望有人听说过或者见识过。中了这掌也不是没得治，不过时间上耗不得，要尽快。

    “小元，你知道这毒掌来历。”四妹离小元近，她听到了，走向小元，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儿女之中，顾鹏最疼爱她了，所以要说最舍不得亲人离开，应该是她。

    “少爷说的不会错。”顾娟替小元回话，她已经封少爷为偶像了。

    小元假装嚎哭起来，走过去拉着顾鹏的手，用意是给顾鹏把了一回脉。要说医术，当年的吕尚也是何其了得，他开创的气宗有一支流派就是医治系的。虽说没有回天之术， 但极少他治不好的病。

    经一号脉，小元得知顾鹏伤得确实很重，胸部肋骨被震断，六腑受挫，毒素在入侵，体内因为废血积压导致肚子在膨胀。如不医治，确实过不了今晚。

    不少弟子还是不相信，实力浑厚的顾鹏，只是中了一掌就一命呜呼。然而镇上医术最高的医者都说没得治，谁又有办法。

    “家里谁会针灸？”小元退了下来，拉着顾娟到一个角落去问话。

    “三夫人呀。三夫人管的是药铺，她会。”

    “那行。你根据我吩咐去做，行动要快。”

    顾鹏也不是没得救。第一要及时排血，把体内的死血通过针灸排出。第二是解毒，这掌的毒是靠吸收白蜘蛛毒素，通过特殊秘法修炼而成。白蜘蛛毒性是霸道，但要解其实不难。第三，是要接骨护脉，维系生命。

    顾小元让顾娟去书房找了两本书，一本是《针灸四十六法》，这书的第二十三章就阐述放血的针灸法，可供三夫人按书中描写的施针。另外一本书是《神农百草》，书中的第七十四页有描写白蜘蛛毒的毒性和解读药方，可给顾家大少爷去落实。

    第三事项接骨护脉，就需要顾小元亲自来。顾小元这肉身是父母给的，救顾鹏理该。

    顾家向来崇武轻文，当顾娟拿了一本针灸的书给三夫人，三夫人有点拒之门外的意思。顾娟解释了半天，三夫人始终没正眼看顾娟一眼。

    “夫人，都这个时候了，试试这个办法吧。你看老爷肚子越来越大了，要是能放掉废血，老爷肯定会好受些。”顾娟按小元说的在游说。

    大哥顾路永接过《针灸四十六法》，这个顾家未来掌舵人，在为难时刻，显得沉稳和理智。

    “三妈，书中说的排血之法麻烦你试试吧。都走到这个地步了，说不定有奇迹发生。”顾路永帮忙劝说。刚才顾路永细心观察了一会，他发现顾小元神色一点慌张感也没有。而这书记载的内容，确实是排血之法，恰好对应症状。

    “大少爷，老爷中的是白蜘蛛的毒，毒素只要用于练功，所以不是十分厉害。这本书有解老爷身上毒的办法，有药方。你看。”顾娟把第二本书《神农百草》递给顾路永，给他翻开了相关章页。

    “你一个侍女怎么知道我爹中的是白蜘蛛毒？”二哥顾仲槐质疑起来。

    “这。。。”顾娟虽聪明，但刚才时间紧急，小元来不及阐述更多，以致她至今也不明白白蜘蛛是什么玩意。

    “大少爷看看书中描述吧，验证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中了白蜘蛛毒。”晏小清这个时候上前附和，他自然明白是小元出的主意。顾小元如今看来当初培养亲信，赌对的，不然今天他有办法救治顾鹏，没人配合的话，他也没机会救顾鹏。

    顾路永接过书仔细核对，白蜘蛛毒有个特征，就是人体皮肤触及后由黑色渐渐变成蓝紫色。但从颜色分析，就很有说服力。如今有差不多两个时辰了，顾鹏胸膛掌印的颜色呈现为蓝紫色。

    此时大家心里嘀咕，顾娟此时取出的这两本书好像是受高人指点一样，恰到好处。没人敢说顾鹏有得救，她却提出了对应的解救办法。说不定这办法确实行得通。

    三夫人和顾路永还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行动起来。顾路永马上安排下人去抓药，药铺抓不到的后面再说。

    三夫人是懂穴位和针灸的，她根据书中描述如实操作，在顾鹏的天宗、乘风、身柱、灵台和混门分别施针，五针过后，一直死猪一样没动静的顾鹏，突破睁大眼睛，头部往前扑。紧接着，一大口血喷了出来。众人被吓了一跳，接着他们呼天喊地叫了起来：“老爷”“爹”“掌门”。

    顾鹏很快倒回去，闭上了眼睛，他张开的半张嘴嘴角不停流血。但这血的颜色渐变，由鲜红变成淤黑。显然，这都是他体内的废血。

    顾娟听我暗示，去给顾鹏取下枕头，这个水平位置有利于废血全部排出。顾娟这一操作，确实加快了顾鹏废血排除，众人刚要阻止，但发现做法是对的，便不再吭声。

    渐渐，顾鹏身体没那么膨胀了，微弱的呼吸有增强的迹象。

    末了，顾鹏因为肺部气泡的原因，突然咳嗽了两声。这信号给顾家所有人带来希望。

    刚才顾路永对顾娟的话只信一半。如今见顾鹏确实有了好转迹象，他全信了。很快，他带走了弟弟仲槐根据《神农百草》中的药方分头行动。他们今晚要抓一条身长超过五尺的大王蛇，取蛇胆作药引。众多人知情后，也跟着去帮忙找大王蛇。

    大夫人吩咐其他人做事，有的被叫去帮忙做饭，有的被叫回去关好铺面，接下来的这几天顾家恐怕无暇照料生意。屋子里身下不多的四五人，是个机会，顾小元要给顾鹏输入元气，替他续命。元气是固本培元之气，刚才小元给顾鹏把脉时，发现他元气涣散了。这证明了顾家的人修炼方式有偏颇，没有正视元气的修炼，阳火都是硬抗的。

    像气宗的人，即使受到这样的重伤，要是有元气基础，也能熬几天不死，因为元气能护住心脉和六腑。顾鹏至今只练到阳火两道，就不难怪了。这阳火跟真气一样，如果没有元气这个平台来孕育，是很难压降。压降不住便会泄漏，或者在体内乱碰乱撞。

    元气发挥作用时，消耗是很小，它不像真气，真气才是真正的能量源泉。这次顾小元要给顾鹏传送元气就很不一样，他要把体内大部分凝练的纯元气输送给他，助他保命。

    三夫人忙完后，要出去进行清洗，屋内剩下主事的人只有大夫人齐凤珍。

    “大妈，我也想帮帮爹，我们顾家有续命的秘法。我想试下。”顾小元说。

    “续命的秘法，我怎么没听说过。”顾红叶在场，质问起来。她自认爹对她更偏心。要是有，知情的是她自己才对。

    “爹亲自教我的，因为我是最弱小，所以需要的人是我。不信，你等他好了，可以问他。”顾小元回答，依旧从容淡定。

    “小元你说话，怎么不结巴了。”顾红叶此时才反应过来。大夫人听了，也察觉到他不一样了，诧异地望着小元。

    “大夫人让少爷试下吧。老爷的病不能拖。”顾娟说，露出恳请的眼神。

    “是呀，让少爷试一次吧，就一次。”晏小清刚才被叫走了，转身他又跑了进来，他是来助小元一臂之力的。

    顾红叶想起顾小元认识这毒掌，说不定他还真有办法，见顾娟和晏小清极力支持小元，便改了风向哀求起大夫人：“大妈，让小元哥哥试试吧，我好像想起来，我们家是有续命的秘法。”

    听到在场的人都这么说，大夫人也就没了阻拦的意思。而且这续命的字眼，太入她心。她希望有奇迹发生。

    “试一试吧，你们的亲爹，难道我还不信你们。”大夫人说，说完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