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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赤炎漫天,无极道法
    如若当真比斗,柳青阳若要胜了刘厚土,只怕是要费得一番手脚,然这刘厚土这般无耻作为,倒是也让柳青阳动了取巧之心。

    这修道之人自然不是那般愚钝,此番能取巧而胜,柳青阳自然也乐得如此。

    只是这一众人等倒是对柳青阳有了认识:这人不似袁应愁,凶厉非常,但却也行事无忌,任凭何等招法,都是使用。

    这比斗台上便是试验个人修为,这等胜利虽无不可,却也算不得当真英雄汉,说不出道法高明。

    这一日比试便是如此,胜者四十,多是各路山门嫡传子弟。

    唯有二人柳青阳惊叹非常,其中一人名曰刘青云,乃是那凌霄天殿嫡传弟子,一手逍遥剑法虽非剑修之道,也端得是眼花缭乱。

    另一人名曰姬问天,乃昆仑法圣姬天行玄孙,这人一手道法倒是得了法圣真传,翻手间便是无穷法阵,直将对手困于其中,一道道玄术法决打出,对手纵然心有余,却是力不足,当场落败。

    这二人只怕是柳青阳遇到,也难以胜之。

    回到小舍,袁应愁道:“今日战况若何?”

    柳青阳道:“今日倒是未见敌手,四场全胜。只是......”

    袁应愁道:“只是什么?”

    柳青阳顿了一下道:“只是明日比斗,有二人我难胜他。其一名曰刘青云,其二名曰姬问天。这两人道法自然高了我不止一筹,又有诸多道器,当真厉害。”

    袁应愁阴了一口酒问:“可有对敌之法?”

    柳青阳思索片刻:“有,示敌以弱,一击搏命。但如若分别遇见二人,只怕第二场难以故技重施。”

    袁应愁道:“那二人尽皆明心圆满,你自然难敌。纵然那强剑一击绝命,也怕是难以全功。遇那二人,让了便是。”

    柳青阳目光一凝:“师尊怎可如是说?您自教诲,剑仙一途,唯当力敌。如若未敌先怯,如何成就那般大道?明日,我且战了再说。”

    袁应愁笑而不语,这一夜也便在这潜修之中度过。是日,霞光方现,袁应愁双目乍开,一道精光由锐转润,旋即不见。如若有人在此,当知袁应愁功力大进,这一步怕是已经临门六转。

    这一日亦同昨日,那比斗场外人数何止数千,除却那各派子弟,纵然玄极神宫,亦是派遣诸多子弟前来观看。

    这玄极帝国、西凉古国虽屡兴聚仙会,却从未有一弟子前来比斗。

    后者乃因剑修者无门无派,自然不愿参与这等盛事。前者乃因主办之人,怕为人道有失公正。

    此时,那胜者四十余尽皆日常,各人神态自异,有飘逸洒脱者,亦有沉沉阴霾者;有恃才傲物者,亦有欠钱恭敬者,当真是网络天下才俊之态。

    此番虽亦抽签而比,却因上坐真仙,而未有那般抢夺之态。

    一时半刻,众人分组完毕,柳青阳倒是气运不佳,偏偏抽中姬问天。姬问天望了一眼柳青阳,旋即一笑。

    若是旁人,见这柳青阳自然气焰弱了三分,但这姬问天倒是不惧。

    昆仑法圣姬天行,三年前早已八转升仙,仅差半步便是登临至尊之境,便是袁应愁,又有何惧?所以比斗之间,这二人同一擂台,倒是真真见功夫。

    第一场次那二人俱是名门之人,二人比斗招式潇洒自如,一番翩翩姿态。

    这等境况已然不似比斗,倒似各展自家所长,于这天下众人面前光耀门楣。

    一众真仙眼观这景,心中也便明了,这二人怕是都无望那仙衣重宝,便是得了师门之令,展露武功。届时听得其中一人一生厉啸,手中双刀乃似双翼,冲天而起。

    另一人眼见此景,也便一声怒吼,旋即扶摇直上。这二人兵刃汇于一处,漫天绚烂光华,台下众人高呼精彩。须臾,那扶摇之人倒飞而出,摔落台外。这双刀之人便是胜出。

    后续几场比斗莫不如此,这班名门众人自知夺宝无望,便是兴起了这般念头,一场场比斗光华漫天,冰霜火刃无不齐出。

    台下之人倒是大饱眼福,那甚么九翼天翔刀、青龙断刃斩、无影分光剑,这等平时难见绝学,仅是展露无疑。

    唯有那一众真仙不觉哑然失笑,这哪里可称比斗,不过一群二郎搔首弄姿罢了。

    更有甚者,一番绝学打将下来,便是纵身跳下擂台,那潇洒风姿,如若不说斗败者,都似这人早已出尘升仙。

    终是轮到刘青云,这人不似前人那般,一入擂台,便道:“三招之内,如若当之,我便离去。”

    这等傲气纵然同台之人心有怯意,亦是不仅怒意至极。当下便是大刀挥砍而来,刘青云翻身跃起,姿态倒悬,一连斩出三剑,每一剑尽是要处,然却仅破衣衫,不破皮肉。

    待得落地,一柄长剑直指对面,道:“若不认输,便是死期!”

    这一场虽是短暂,众人却皆较好,这般功夫,亦好生俊俏,台下一众女子,莫不芳心暗许。

    又过两轮,情景如是方前,台上真仙莫不心道:“真当此处如孔雀开屏之所?”

    然这台下众人,多有其门人故旧,自然无人深究。

    待到柳青阳上场,众人神色一凝。这一轮对局,唯有这一场,当真会是惊心动魄,便是那一众真仙,也端的是神色非常。

    那万花谷沈月搪道:“苦厄师兄如何看这后生比斗?”

    这话一出,其余众人无不侧目,那道玄真人面色难看,无他,袁应愁岂是好相与?

    袁应愁倒是神色自然,也不搭话,依旧饮酒观赛。

    苦厄大师正色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这话一出,倒是沈月搪神色尴尬,找了不自在。

    姬问天方一下场,台下众人一众呼喊。这倒不是爱极姬问天,乃是那日袁应愁凶厉太盛,这一班人尽是盼得柳青阳折了袁应愁面子。

    他日传出,必是:“剑邪弟子,倒是不若法圣玄孙。此间辈分相差甚远,却一败涂地,有何面目,自称剑修?”

    柳青阳亦心知如此,也不恼怒,便是一柄长剑握在手中。这日执剑,乃因这姬问天一身道法尽是阵术,需这剑锋方可破阵。

    双方未曾问候,柳青阳便是提剑狂奔,直欲杀破中军,取将首级。

    姬问天何许人也,岂会不知柳青阳所想,翻手便是一道法决,那手腕玉镯之上,便是一方大阵涌现。这大阵前日不见出现,只怕专为今日准备。

    柳青阳纵然见到签到姬问天作法极快,也不曾想到,其竟然随身带着这等神物,转眼之间,便是一方大阵。

    甫一入阵,柳青阳便是心中大惊,这等大阵竟将重力数倍提升,五百余斤重剑,顷刻已破数千。纵然柳青阳日日持镔铁重棒,这等重量亦是难以承受。

    那姬问天翻身向后跃去,空中双手结印,待到落地,手印已成,再是一挥舞,一方冰阵跃然台上。

    这冰阵同那重力大阵俱是封锁速度,只怕是姬问天自知弱项,竭力弥补。

    柳青阳一时难以脱身,那姬问天绕阵而走,双手再结大阵之印,这一番便是那封镇之印,镇内之人,如若囚与牢中,不得脱身。

    柳青阳自知这大阵一成,那漫天赤炎便是轰杀下来,再无挽回余地。

    刹那间,柳青阳拖剑疾行,直冲姬问天。

    姬问天自知那大阵仅差这最后几道手印,如若此刻闪避,必然功亏一篑。

    旋即,姬问天一口鲜血喷出,那冰雪之阵威力更甚,柳青阳速度再度减缓。

    然柳青阳早已料到有此一招,待道姬问天手印将成,便是放了那重剑,疾射而来。姬问天大惊,然手印将成,必须一搏。

    待到柳青阳冲至姬问天近前,大阵方成,一方天幕笼罩而下。柳青阳嘴角一动,微露笑意,那姬问天不知为何,却见一双有力大手抓向姬问天。

    姬问天拼命挣扎,却如何比得过柳青阳那一身巨力,当下便是被硬拉阵内。

    台下众人一阵无语,这般境况怎能料想?结阵之人竟然被困阵内,放是不放?放,则大阵功亏一篑,不放,这冰雪重力大阵虽然不作用于身,然这近身却是姬问天弱项。

    一时之间,姬问天倒是陷入两难。柳青阳挥拳欲攻,却见姬问天满身遍起涟漪,柳青阳心下大惊,姬问天这一身长袍,只怕也非凡品,如若单是拳打脚踢,只怕难以攻破。

    正惊疑间,姬问天便结了道术脱身了去,此刻已然浮于天上。

    这般浮空掠影之术,柳青阳倒是不会,全因剑仙修行,不问其他,唯有入魂,方能剑元小成,浮空而行。

    那姬问天见柳青阳竟不能浮空,当下便是漫天赤炎劈头轰下。柳青阳翻身抓起重剑,那中间不知何等材质,竟然挡得下这漫天赤炎。

    二者顿时僵持。柳青阳于阵内辗转,姬问天漫天赤炎轰下,二者无从奈何。

    然柳青阳忽心生一计,竟反复腾挪重剑狠劈,将那姬问天逼于一角,旋即那重剑旋转而动,带气力极尽,便是脱手而出,这一剑威能无匹,姬问天只能退却。

    然这重剑所击之处并非姬问天,而是那背后大阵。只听一声轰鸣,那大阵便是片片碎裂,天际之上,虚空裂缝无数。姬问天自没有大能修为可挡裂缝,只能飞身下来。

    然这姬问天刚一落地,便是发觉有异。原是那柳青阳辗转腾挪之间,重剑尽斩地面,这地面于大阵之下,看似凭证,却不曾想,大阵一破,这地面便万千裂痕,当下便是重心不稳。

    柳青阳哪肯放过这等机会,丢了重剑飞身上来,便是一脚将那姬问天踹出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