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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枯云 作者: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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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妙伦也看到了黎宝山,笑眯眯和他打了个招呼,一转头拉了枯云和他咬耳朵:“我问你,玛莉亚今晚是不是打算穿洋装?”

    “啊?这我哪知道啊。”枯云苦笑,“原来你是来找我刺探军情的。”

    杨妙伦一扯他的耳朵,道:“小东西,你是不是投了玛匪了?!”

    枯云哎呦一声,放下饭碗,捂着耳朵就跑:“我去陪继娘听戏!”

    “你回来!我问你呀,她是不是定了洋装,我听人说昨天下午有个洋装裁缝到了黎园来找她呢!”杨妙伦追上枯云,枯云跑得更远了,一挥手说:“那你去找小徐啊,我先走了!”

    杨妙伦穿着高跟鞋追也追不上,眼睁睁看着枯云跑没了影,还是黎宝山给她指了条明路,说黎园上下进出过什么人小徐最清楚,这个时间他肯定在车库房里擦车,她大可找他去问问。

    杨妙伦谢过他,踩着小碎步就往车库房找去了。片刻过后,饭厅门口鬼鬼祟祟探进半个脑袋,黎宝山一抬眼,拍拍身边的椅子,说:“人走了,进来吧。”

    枯云这才现了身,摸着咕咕叫换的肚子说:“回头要让玛莉亚知道了,我这半边耳朵恐怕也要保不住了。”他揉着自己被杨妙伦扯红的左耳,垂头丧气,“况且,我是真不知道啊。”

    说曹操,曹操到,枯云才端起了粥碗,又见面色苍白的玛莉亚从外面飘了进来。她脚步虚浮,身上穿着条白睡裙,扶着脑袋走到枯云身边。枯云扶了她一把,说:“吃点东西吧,还是找人煮个醒酒汤?“玛莉亚显然没什么胃口,病容惨淡,看着枯云问:“法米,密斯杨今晚大约还是会穿旗袍,你说是不是?”

    枯云连忙捂住了两边耳朵,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几天你们两个忙进忙出,和我说过的话统共不超过三句,我就是想知道也没处知道去啊。”

    玛莉亚瘪瘪嘴,愁兮兮地瞄了瞄枯云,哀叹一声,又飘出了饭厅。

    枯云这才终于又吃上了早饭,他是真饿坏了,呼噜吃完一碗粥,又拿了个包子在手上啃。

    这两位小姐非得争个你高我低,把枯云夹在中间好不为难,目睹了这整个过程的黎宝山乐不可支,枯云道:“我保证,到了了晚上一定还有你笑的。”

    黎宝山摸了下他的脸,说:“我看看。”

    “看什么?”

    “你耳朵。”

    枯云指着自己红通通的左耳,埋怨说:“杨小姐手劲可真大。”

    黎宝山不响,只是偏过头去亲了枯云的右耳一下,揽着他的腰,用舌头卷起他的耳垂轻轻吮.吸。他一番功夫下去,枯云的右耳也红到了耳根,他推开黎宝山,义正严词:“大白天的,你别对我耍无赖啊。”

    黎宝山一副比他更占理的样子,说:“我是喜欢你才对你无赖,你是要还是不要?”

    枯云对他比了个走开的手势,自己却没能绷住笑,只好别过了脸偷偷笑。黎宝山这时问他:“你继娘他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你跟我回上海吧。”

    “跟你回去?”枯云填饱了肚子,点了根烟架在手里。黎宝山拿了他手里的烟,抢过来抽。枯云抱起胳膊,哼哼唧唧说:“你老这么对我耍无赖,我不干,哪儿也不去,又不是你的手表洋袜,你去哪里我都得跟着。”

    枯云偶尔冒出来一两句调笑的话总是能把黎宝山弄得很开心,仿佛是他在高声宣扬,他是个温顺乖巧,却绝不乏味的爱人。

    黎宝山知道此时枯云是想听些好听的话,他正有许多好话要和他说呢:“这几天你和我一起去了那么多地方,我是喜欢上有你陪着的感觉了,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待在上海,要是没了你在左右,我怕想不明白日子该怎么过。”

    枯云看看他,自嘲起来:“也不知道你和多少人说过这些好听的话,都让自己的司机学了去招摇撞骗了。”

    黎宝山道:“你愿意为了个假的黎宝山从南京去了上海,我货真价实,你要是不愿意离开苏州和我去上海,我心里会有点不服气。”

    他笑着说这席话,枯云亦听得笑容满面,他答应了黎宝山,酒席过后,明天他就和他一道回上海。

    晚上的酒席,杨姑妈的宗亲悉数到场,枯云这边就只有一个玛莉亚,一个尹鹤来为他作见证,酒水席位往宽敞里摆也只开了三桌,宾客寥寥,但场面作足,加上还有杨妙伦和玛莉亚轮番变着花样作余兴节目,宴席上的欢笑声一刻都没停下来过。

    尹鹤临到酒水开席才到,他甫一出现,就和玛莉亚来了个贴面礼,嘬嘬两声下去惊得杨妙伦忙去和枯云打听他的来头,一听说是尹家的四公子,杨妙伦的眼睛都亮了,卷卷头发,补了补香粉和口红,扭着腰就迎到尹鹤身边去了。

    尹鹤对杨妙伦这等莺莺燕燕是见惯不惯,并没怎么将她放在心上,随意便将她敷衍了过去,两人碰杯后他只象征性地湿了湿嘴唇。这可让玛莉亚笑开了怀,得意洋洋地过来一挽面露难色的杨妙伦,对尹鹤道:“密斯特尹,忘了和你介绍了,这是我法米的朋友密斯杨,也是我的朋友,好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晚这场酒席,你可要帮我好好照看着她呀。”

    尹鹤闻言,主动将酒杯靠近了杨妙伦那已经饮干了的空杯子,呛一声一碰,笑道:“原来是玛莉亚的姐姐,有眼不识泰山,我该罚。”

    杨妙伦旋即笑得花枝乱颤,道:“到底还是我的好妹妹面子够大,我还以为我在舞厅里见得人物已经够多够杂的了,没想到弄堂角落里的旗袍师傅她认得,尹四公子她也认得。”

    玛莉亚听她提起旗袍的事,在尹鹤的注视下转了个圈。她今晚穿的是一条鹅黄色旗袍,缎子面上用同色的丝线绣了牡丹花开的图样,盘扣做的是蝴蝶扣,一排浑圆饱满的白珍珠缀在襟上,素雅又富贵。

    尹鹤欢呼:“玛莉亚小姐穿旗袍也这么好看,您可真妙,身上是兼具了东西方的所有美丽了。”

    这话不假,玛莉亚的身体里毕竟流淌有一半东方的血统,旗袍穿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会格格不入,反而很协调美观,她是将旗袍穿出了点别人都没见过的新意思,而旗袍又重新诠释了她独到的魅力。

    玛莉亚听了赞美,微低下头,摆出个画报上女郎拈花抚肘的姿势,道:“我本来是不爱穿旗袍的,可看到密斯杨的旗袍一件件都那么漂亮,特意找了个师傅赶制了件。”

    杨妙伦将两只涂了鲜红蔻丹的手撑在下巴下面,嘴里咬着颗花生米笑,光是这件旗袍的精致做工便将她身上压箱底的蓝缎旗袍彻底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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