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隔层的木板被虫蛀了一个洞,露出一块白色。书架上堆满书,司马鹿鸣和姜曲又是极有条理习惯的人,看了书绝不会乱扔而是看一本放回原位一本,且也没有人特意去观察书架隔层,要不是她躺着又是无意的扫了一眼,都不会发现里面居然是内有乾坤。
她把中间一层的书全取了下来,敲了敲,隔层中间是空的。
长生不敢强拆怕一掰这书架也不用要了。便轻轻摇了一下,见是活动的,就把隔层拿了下来。她把手指伸进洞里扣,一张纸飘然落到地上。
她心想藏得这么隐秘莫非是藏宝图,绝世武功秘籍?或者也是宋容有意让他们看,故意藏起来看他们能否找出来的考验?
她打开了纸,纸上写着昆仑山、光天坛、九宫山、蓬玄洞、赤水洞、西仙源、洞灵源、洞真墟、天姥岭、若耶溪、灵墟、茅山这十二处地名。
只是写了地名,这值得藏起来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盯着那张纸,专心致志得连房门开了都没听到。
姜曲看见一堆书散乱的扔在地上,房间窄,长生大字型的躺着,他只好跨过她的右脚,把书捡起整齐的叠好。“是闹老鼠了,还是弄蟑螂了,怎么这么乱。”
长生坐起来,“你们回来了。”
姜曲道,“小孩子抵不住困,偷偷溜到厨房去睡了,我也想眯一会小儿。”
长生把纸递给司马鹿鸣,她是研究不出来了,但师弟聪明或许能看出什么,“这是我从书架中间的隔层那里拿出来的。”
“隔层?”司马鹿鸣拿过来看,只是写了几处地名,反复看了三遍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妥的。他想起江湖之中似乎有些信函为求保密,用特殊的药水浸过,要火烤或者湿水才能显出字来,便都尝试了,先用蜡烛烤了,又往信上撒了点茶水,也没出现其他的字或者画。
“给我看看。”姜曲拿过信来研究,还特意看了长生说的,中间的隔层上面的洞,这洞虽然是虫子蛀的,但总不可能信也是它拖进去。
书架上的书都是宋容搬来这里后,为打发时间一笔一划亲手写的,对比字迹,纸上的字应该也是出于他手。
应该也就是他塞进去的了。
姜曲道,“这若是他胡乱写的,不想要了扔了就好,没必要大费周章把书架弄成这样还塞纸进去,纸质已经发黄,估计塞进去有几年了。“这里相处还特意画了两个叉。”
姜曲指给他们看,长生刚才也是看到的,昆仑山和光天坛旁边都画了叉。长生道,“难道是他想去这些地方,只去了两处所以做记号么?”
姜曲觉得不是,“如果只是这样就不必收得这么秘密了,我是想不出原因了,除非问他,但我可不敢。”他问司马鹿鸣还看不看,不看就把纸塞回隔层里了,可不能被人发现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长生,你方才想跟我们说什么?”
“我刚才看到了宋大夫和紫宸真人。”
姜曲不知她说的紫宸真人是谁,司马鹿鸣道,“是个练邪术的道姑。”
姜曲道,“宋大夫不是很久之前就搬到这里来避世了么,怎么会遇见练邪术的道姑。”
长生大胆假设,“会不会紫宸真人真的是师父一直找的绯钰师伯。我看到紫宸真人不知是在偷谁的尸体,宋大夫还劝她回头是岸,他们应该也是认识的。”
“偷尸体做什么?”司马鹿鸣问。
“那个白日梦……”不对,现在是晚上了,“那个晚上梦里,紫宸真人对着那个坟很伤心,还说什么生而死死而生的,宋大夫也好像提到了禁术,还有不要让他变成怪物。”
姜曲吃惊道,“该不会你怀疑的那个可能是我们师伯的道姑,想施禁术,把死人复生吧。”死去的人复生那是跳脱三界五行了,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人不似神佛法力无边,即便是神佛也不会随意窜改人的生死,这样的禁术有违人道天道,人要逆天谈何容易,我从来没有听过有凡人能成功让死人复生的。”
长生想着,“僵尸不是么?”僵尸也是人死了以后变的。
司马鹿鸣道,“僵尸并不算是真正的复生,他的魂魄已经散了,只能算是行尸走肉。真正的死而复生应该是不通过轮回转世便能直接还阳,不止是魂魄齐全,人身也是完整,阳寿尽了而人不死。”
那不是说她么?
她也是阳寿尽了人没死的。只有禁术才能让人死而复生?那当时义父怎么让她又活过来的?她摸着腰间的笛子,“只有禁术才能让人再活过来么?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姜曲道,“仙人菩萨搭救,你想人的阳寿阎王爷管着,他要是不让你死,就算你去了阴曹地府也会回来。或者寿星若是愿许给你两百岁的命,你活到一百八十岁也死不了的。不过神仙是不会管凡人的事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所以说并不是拜得神多,就真能长命百岁的,神仙也按天道办事,就跟朝廷里的官员按章办事一样,若是阳奉阴违,说不准也要受天谴。
姜曲道,“这所谓的禁术,其实我有想过会不会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一些古术。神农女娲时候还没有阎王,听闻黄泉和冥海是由赢勾管的,那时肯定没有现在的什么鬼差什么孟婆汤什么六道轮回。但当时女娲已经是捏土造人了,那那些人的命到头了是怎么处理的?总不会是一巴掌拍成烂泥巴又重新捏吧。”
司马鹿鸣冷着脸说,“说不准是呢。”
姜曲道,“如果是这样那一定是女娲娘娘太无聊透顶了,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上古离得他们太远了要求证也是不能了,他发挥想象猜过许许多多的可能,其中一种就是,“可能那时还没有所谓的生死,这些泥人就像老鼠一样,子生孙孙生子子子孙孙生得太快了,为了控制才有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