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禅将军的意思是，不止一个血魔人？”艾雯道。
    “他一定有帮凶，但无法判定那帮手是否是血魔人。”
    “之前被害的侍女身上是否也有同样的伤口呢？”
    布禅摇摇头，道：“经过医馆的查看，她们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口。”
    “但布禅将军你曾经说过，那些侍女死前似无挣扎？如若说，她们是中了迷药后被害，到是解释得过去，可若是没有中迷药，是否是被人击倒至昏迷？”
    “倒是没有被击中的印记。迷药的使用方式有许多种，比如食用或是焚烧，亦或者可以下蛊。”
    艾雯眉头一皱，暗想，若是有人存心害人，真是防不胜防。她道：“那将军能否查到用此迷药的人？”
    “臣下翻查了医官局近期以来用药的记录，三夫人阁院里香料用得极盛。”
    “是为何呀？”
    “说是贵郡近来疾病连连，三夫人请了巫医来为她祛疾起伏，阁院整夜整夜的焚香祈福。”
    女人就是喜欢瞎折腾这些没用的东西。艾雯道：“用量之大，也并不代表会制迷香害人，布禅将军，我建议还是从近期领用过香料的人中逐一排查，以免臆断错过真正的凶手。至于三夫人那，我会多走动，争取多收集些信息给你，需有确凿的证据，不然，那阁院便不要轻易去触动。”
    “臣下明白。”
    “那便，劳烦将军了。对了，最近，怎么没看到你带着花呢？”
    布禅会心一笑。
    艾雯似被他的笑容打动，自从她认识这个男人以来，从未见他笑过，特别是如此不可名状的开心的笑容。她调侃道：“看来，布禅是有喜事？”
    “夫人见笑了，臣下养护的千媒花都已盛开了。”
    “那太好了，真为你高兴。”
    “谢谢夫人。希望她看到花儿开了，能快些回到我身边。”
    “南郡在锦囊中说会的，就一定会，她是个厉害的巫女。”
    小碧从阁院外回来，布禅也刚好退下。小碧道：“夫人，您让小碧带的话已带到，王说，就请您在阁院好生休养。”
    “没了？”
    “没了。”
    “王没说要过来么？”
    小碧摇着头，道：“没说。而且，今日二夫人也有不适，王便带着三夫人和依侬姑娘前去赏花了。”
    “知道了。”
    “夫人，小碧实在是看下去了，最近王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和那依侬姑娘整日黏腻在一起，您这才刚刚没了宝宝，王也不知道多来陪陪你。”
    小碧的话戳中了艾雯的心，自从孩子没了以后，她与格勒长宇间慢慢疏远了许多。相反的，格勒长宇对依侬的喜欢突然之间变得大张旗鼓，从前，站在长宇身边是左翼，如今，如影随形的却是一个连名份都没有的女子。艾雯道：“你倒是做起王的主张了。”
    “小碧不敢，小碧只是为夫人报不平。若是放在以前，一听说夫人身体不适，**是放下一切事务飞奔来看您的。”
    艾雯何尝不觉得伤心。
    小碧继续说道：“夫人，您是一点都不上心，可那依侬姑娘都要爬到您头上来了。”
    “你别听那些闲碎的话。”
    “哪里是闲碎，我看那依侬姑娘是想越俎代庖。”
    “小碧。”艾雯企图制止她。
    “夫人，你就是要打我，骂我，小碧也是要说，那日，衣制房的两位掌事因为布匹分配不均而吵了起来，依侬姑娘路过正巧看到，了解之后竟自己做主将陈掌事的布匹均给了刘掌事，还说刘掌事上月给王制的新衣精致得体，深得圣心，还当着众人面赏了刘掌事一个金钗。后阁赏罚向来由夫人定夺，何时轮到她来参合。”
    “就这点小事让你生气了？不至于。”
    “夫人，您就是心大，这哪里是小事，她不过是得了几日圣宠，就管起后阁的事情来了，这岂不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她若想管就由她去了好了，我还少操点心。”
    小碧着急了道：“夫人，您可不能不管呀，您不管，就是任由她们欺负您，长此以往，您的威严何在呢，再说，您不知道，宫中有些人向来势利，您得宠时，门庭若市，您失宠时，门可罗雀，那些攀附的嘴脸翻得比书本还快。就是小碧去办些差事现在都受他们埋汰。想起来，当年想巴结您的时候，笑脸相迎，好话说尽，可现在呀，天天都往三夫人阁院去献殷情，真是小人嘴脸。”
    小碧巴拉巴拉抱怨了一通，艾雯才明白，她是在外头受了气。艾雯道：“你说的是，我还是格勒夫人，只要我还在一天，就得好好当这个家。”
    “夫人，您不会怪小碧出言不逊吧，小碧就是为您不值。您一心一意爱着王，悄悄为他流了多少眼泪，现在连龙子都没了，王也不知道疼惜您，一转头就爱上了别人。宫里的麽麽说，伴君如伴虎，今日得宠，明日不知道命运如何。若想在宫中求得安度一生，不仅得靠圣宠，还得牢固自己地位，不受欺负，不然会像白头宫人一样，令人心疼呢。”
    艾雯看着小碧，她没想到这个稚嫩的女孩竟如此深谙宫斗之道，这皇城也是大染缸。她道：“不会。你点醒了我。”
    “夫人，依侬姑娘求见。”说什么就来什么，外侍女来禀。
    “请她进来吧。”艾雯收了收情绪。
    “依侬见过夫人。”
    “请起吧。”
    “谢夫人，今日听闻夫人身体不适不便前往赏花，园中百花盛开，春景极盛，依侬想夫人若见了定会欢喜，于是依侬擅作主张，将园中开得极好的鲜花分装到花瓶中，搬来夫人阁院，炮制一花景供夫人赏悦，夫人您请看。”
    艾雯顺着窗口望去，满窗姹紫嫣红，春意盎然，勃勃生机，令人赏心悦目，这分明是要讨好艾雯，倒是挺有心思。她道：“依侬姑娘真是人美手巧，这短短的时间之间竟可插出百花盛开的景致，真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