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什么时候结束,我只知道,一切都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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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作本就住在流云内,只不过是离简离的屋子有半个院子,简离让人进屋子去清理东西,他提着厨房送来的早饭去到由作的屋子。
简离过去的时候,由作还躺在床上,是趴着的,他的背压不得。此刻换了干净的衣服看不见,但当时受完刑可是惨不忍睹,他愣是一声没吭,也没晕过去,直到送回住处,府里的大夫给他处理了伤口,他才昏睡过去。说是昏睡,其实就是晕了。
想一想,当时是怎么就要罚他的呢?
一个迟来的消息,几句不该他说出口的话,几个不能被提起的人,还有,不该有的猜测,由作全有了。
简离给过他机会,让他别再说了,让他出去……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简离只要撂下这几句话,由作准会闭嘴,即便再不想,他也会听话的出去,可是这回不同,他依旧要顶嘴,依旧要触怒他,依旧要“直言不讳”!
当时简离是怎样的心态呢?他当时真的想要杀了他,如果手边有足够杀人的东西。由作又是怎样想的呢?如果简离真要杀他,他肯定不会躲。他领棍子的时候不也没有防御吗!
简离转身关好门,把吃的搁在桌上,“今天的药换了没有”。
由作在察觉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就回头看了一眼,以为是由仲,不曾想是简离。他用力想要起身,闷闷的回了句,“还没”。
“药在哪儿”。简离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屋子里扫,看见药罐子都搁在窗台边上,他径直走过去拿药。
由作没有拒绝,他不再试图起身,那样太累了,只是动动胳膊把单衣给褪下,甩到一边。
简离看了看药瓶子上的字样,按照比例调对了一下,端着盘子走到床边坐下,整个过程都进行得很好。
由作今年也才二十四岁,可是他的皮肤却是很粗糙的那种,身上有许多伤疤,新的旧的,剑伤鞭伤……简离这是第一次下令打他,也是第一次看他身上的伤,不是没有震惊,可是慢慢的就平复了,简离自己,也有这样的伤痕,不过过了几年就淡了。而且他用过莫生的秘药,给自己蜕过皮,所以身上的那些丑陋和不堪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简离先用药水给由作擦洗了一遍,应该是很疼的,可是由作并没有吭声,如同那天。简离偷偷瞟了他一眼,“不疼?”。
“忍得住”。由作吐口气。
“忍不住就叫出来,忍着不好”。简离动作放轻了些。
由作略一停顿,他扯过枕头,“殿下不也忍了好些年,这些年殿下可曾想过要叫出来?”。话一说完,他立刻咬紧枕头。
简离自然明白他说的什么,他拿着手巾狠狠的按下去,药水这回是真的与由作的血水相融了。“这么喜欢咬枕头,那就咬紧你的枕头!”。他明知由作看不见,可还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由作忍了过去,他松开枕头,侧头靠在上面,吐着粗气,“这枕头味道不错”。
简离把染血的手巾扔在一边,换了一块干净的轻轻按在流血的地方,“你是觉得自己的血太多,还想流些?”。
“血再多,也不能这样流的”,由作放乖一点,他木着一张脸。
简离得意的笑笑,他拿开手巾,见没有流血,就又重新换了一条手巾给他用药水擦洗,擦完了就洒药粉子。“躺一会儿再自己把衣服穿着”。
由作动动脖子,他扯过衣服,动作缓慢的穿上,简离看着他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忍,由作是什么人,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至少在简离身边这是第一次。
穿好衣服,由作坐起来。
“你老实躺着别起来”。简离厉声警告。
由作老实坐着不动,简离将床边的小桌子收拾了一下,拿开药瓶子,端过进来时放在桌子上的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一端出放在小桌子上。“吃吧”。
“今天的伙食比之前都要好!”。由作对吃的没感觉,但是今天特别有胃口。
“你的意思是之前的东西都很难吃”。简离看着面前的吃的,他觉得平平无奇。
由作不说话,早就付诸行动,端起一碗清粥喝起来,有些凉了,不过味道很好,口感俱佳。
“本殿走了,你好好休息”。简离看着他吃得挺开心,心里颇为满意。
由作没抬头,他眼睛向上瞟了瞟,等到简离走到门口的时候问道,“今天是不是有……”。
“是,浔阳今天会来”。
“殿下准备怎么做?”。
“扶晞,本殿安排了扶晞去见他”。简离突然间想要知道扶晞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惶恐不安……
由作眨眨眼,“她行吗?”。
“还有谁比她更适合呢!”。简离一锤定音。
扶晞在自己屋子躺了一会儿,觉得也该出去了,她抖擞精神自行到厨房吃了点东西。
这个时候也该来了吧……扶晞说的是四皇子,也是简离。
在厨房遇上由仲,他正提着食盒,应该是去给由作的,两人说过话,算是认识,所以扶晞对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他也一样点头回应她。
今天厨房烧菜的大娘笑嘻嘻说她有些不一样,问她是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扶晞笑着回应。离开后她低声问自己,“真的不一样……是哪儿不一样呢?他会看出来吗?”。
花一样的年纪,正是最好的年华,扶晞在这个年纪遇上了她觉得最好的人,却也是对她最不好的人。
这时简离正朝前院去,浔阳今天要来,他怎么都该到前门去迎一下的。
这次是不期而遇,两人撞个正着,简离没有让人跟着,他不喜欢那些他不熟悉的人跟着,由作卧床,由佳由修离开了,由仲去办事,新来的由倛就免了。
两人相遇,是简离先发现对方的,他的眼睛相当好,看见扶晞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人还是那个人,就是有些许不一样了,至于是哪儿不同,他一时也说不清,就是让人看着健康了些。以前的她,太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