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热吻 作者: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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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身旁的人,而身旁的人却没有回应她的视线,只一心关注传送带上的行李。
事情很不对劲。好像哪里有问题。
她蹙眉站在原地,回想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场景,事实上这几个月以来,程亦川和她的来往似乎都太过密切了。他对她的帮助超过了热心肠的范畴,就连陆小双也没能做到这个地步。
宋诗意抬头看他,想了想,问了句:“好不容易放两个月的假,假期结束又要回队里集训,你打算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
“这怎么能叫浪费呢?”程亦川在心里说,这叫有效投资。
可嘴上却说:“孙教练对你期望值那么高,你妈连房子都卖了,就为了凑钱给你治好腿伤。我帮你一把,免得他们失望。”
“你爸找的房子租金多少?在这里衣食住行都要花钱,我是为了康复训练,你又是为了什么?”宋诗意眉头紧皱,“程亦川,助人为乐也要适可而止,我不想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不管是经济上还是精神上。”
“哎哎,行李来了。”
程亦川弯腰,轻而易举找到了两只紧紧挨着的行李箱,一手一只,旁人都觉得沉甸甸的箱子就这么被他轻松地拎了出来。
“走吧。”
他还是一手一只,拉着往外走,语气轻快地说:“房子的事你不用操心,是我爸一朋友的。钱就更不在话下了,我爸妈是搞摄影的,我告诉过你吧?什么性质的摄影呢,说出来你可能吓一跳,他俩应邀去白金汉宫给女王做过专题写真。”
女王两个字,当真分散了宋诗意的注意。
她一愣:“女王拍一次写真,给多少钱?”
“……”
程亦川:“你就这么点出息吗?给女王拍照是互利的,女王得到了国际顶级摄影师的作品,我爸妈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殊荣——跟你我就不绕圈子了,这事说白了,就是一个吃霸王餐,一个得到了免费广告。”
程亦川想起什么,说:“他俩下个月初在法国有个摄影展,我本来也是要去的。恰好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这才留下来帮你当翻译的。”
他不由分说拎着行李往外走。
出了门,冷空气扑面而来。
雷克雅未克的年平均气温只有几度,如今是二月中,气温更是在0度徘徊。
机场的门外停了很多出租车,程亦川轻而易举找到了其中一辆,司机在车前举着纸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yig。
程亦川上前简单交流几句,司机便连连笑着打开了后备箱,把行李抬了进去。
“上车吧。”他回头叫宋诗意,发现她一脸神往地朝着不远处的街道东张西望,“先落脚,明天再出来走走。你的康复训练没个百来天是不可能的,日子那么长,雷克雅未克能待到你吐。”
宋诗意收回视线,跟着他上车了。
“我以前只知道你家里条件好,没想到好到这个程度。”她回想起刚才的话题。
“太好了也没什么用。钱还是够花就行,多了是累赘。”程亦川不见得多高兴。
“有故事?”
“说来话长。”他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
“怎么个长法,说来听听。”
程亦川哂笑,慢条斯理说:“总之就是围着你的人很多,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相待,反正你也看不出。钱的魔力很大,大到真真假假、以假乱真,没人分得清。”
宋诗意顿了顿,开玩笑说:“那你怎么知道我和你交好,不是为了你的钱?”
“你和我交好吗?”程亦川挑眉,转头看着她。
“我都离队几个月了,队里那么多人,连丁俊亚这种和我认识五六年的老队员,也不见得比我们联系得更勤。除了陆小双,手机上就你的消息最多,怎么,这样还不够好?”
程亦川露出一口小白牙,笑了。
“那是挺好的。”他从善如流。
可心里却想,不,还不够。
要什么样的程度才算好呢?他把手搭在车窗上,慢慢地、有规律地敲着窗沿。
最好别跟队里的人比,也别跟丁俊亚比。
最好连陆小双都不能比。
最好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他惆怅又欢快地畅想着未来,替自己加油打气。既然病不能好,那就索性弃医不治了。任它发展下去,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从机场到住的地方,大约半小时车程,准备好徐徐图之的程亦川开始讲些有的没的。
“知道雷克雅未克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为什么?”
“公元874年开始,第一批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人成了这里的常住居民,由于这个地方地热能源很丰富,盛产温泉,城市的上空经常弥漫着水汽。那时候的人们分不太清水汽和烟尘,还以为是城市冒烟了,所以给它取了雷克雅未克这个名字,意思是冒烟的海湾。”
宋诗意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知道冰岛是哪一年建国的吗?”
“不知道。”
“二战以前,冰岛是丹麦的一部分,后来战争爆发,丹麦被纳粹占领,和冰岛的联系就此被切断。1944年,战争结束后,冰岛从丹麦独立出来,雷克雅未克也被定位首都。”
……
他讲些有的没的,宋诗意在这一刻忽然感受到了来自学霸的蔑视。
明明以往她都能以师姐自居,此刻俨然一名一无所知的小学生,听着程老师讲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偏偏他讲的还挺有趣,她就是插不上话,也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只能哀声叹息:“书读得多就是不一样。”
程亦川嘴角一勾,低声说了句:“还好,中和一下,基因也不会太差。”
司机正在过马路,按了按喇叭。
宋诗意于是没听清他的话,只察觉到他小声说了句什么,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程亦川抬头看她,似笑非笑:“我说谢谢夸奖。”
*
最后,车停在了一片草坪之外,草坪上是一动白色平房,一层楼高,有些陈旧复古,却又优雅地独立在绿地之上。
“这是我爸朋友的房子,有二十年历史了,去年他女儿考上麻省,全家跟着跑美国定居顺便游玩去了,房子就空了出来。”
程亦川把行李拿了出来,拒绝了宋诗意拎走一只的要求,自顾自拎着往屋里走。
“所以我们就这么住进去,没问题吗?”
“没问题。他还欠了我爸一幅照片的钱,有次影展顺走的,说是要买下来,结果付了个定金就没影了。”
“冒昧问一句,你爸一张照片多少钱?”
“那张是在巴黎拍的赛马图,折合人民币——”程亦川算了算,咧嘴笑,“大概二三十万吧。”
宋诗意脚步一停,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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