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想仗势欺人,依仗一身力气,想打架是吧?”
伍樊一手拨开冼顺强指着他的手,火气腾地上来,怒气冲冲道。中学时,伍樊也曾有过街头打架的经历,只要够狠,恶人也要怕三分。
“小子,你是没有打听过我冼顺强,你这小身板,只怕顶不住我一拳!”
冼顺强被伍樊的话所激怒,举起右拳晃了一晃。他当年初到光州,就是在KTV里做保安,打打杀杀不但见得多,有时还被老板鼓动,和竞争对手的保安混战,练就了一身胆色,干过刀头舔血的活。
“阿强,伍樊,你们两个搞什么,还当不当我存在?!”
梁老板眼见双方剑拔弩张,打起来不好收场,拉了一把冼顺强,又道,“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还打打杀杀,又不是街头小混混。阿强,你也不要仗着自己力气大,就要逼人打架,要文斗不要武斗。”
顾萱婷惊慌失措,走过去站到伍樊面前,护着伍樊。黄师傅和小李都站了起来,准备拉架,他们心知,要是打起来,伍樊铁定不是对手,难免要被揍个鼻青脸肿。
“哈哈,说我仗势欺人,那好,文斗就文斗,如果输了的,就从这里跳下去,你敢吗?”
冼顺强手指栏杆笑道,二楼跳下到大堂,至少有十二三米,一般人根本没有这个胆子,将这个听说读过大学的小子吓退,也算有面子。
谁料伍樊根本不吃这一套,立即答应:“文斗是吧,来就来,就怕你输了耍赖。”
文斗,开玩笑,我有风月宝鉴助阵,还怕你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冼顺强。伍樊一则是血气方刚,不能容忍当面被人踩,二则实际上是胸有成竹。
听说是文斗,顾萱婷放下心来,但想到要跳楼,又担心伍樊会输。黄师傅和小李坐下,继续饮啤酒,他们都很期待,不管文斗比的是什么,一定非常有趣。
“这里跳下去,不死也会摔断腿,不能开玩笑!”
梁老板仍然反对,虽然文斗的话,伍樊赢面大,但冼顺强是初中同学,非常了解他要面子的脾性,输了的话还是难以收拾局面。
“普京,你一边去,这小子这么狂妄,不给他一个教训,这事完不了!”
冼顺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心要找回场子。
“啰嗦什么,既然是文斗,谁来出题?”伍樊要的也是你死我活的结局,有心要让冼顺强栽个跟头,杀杀他的威风。这种暴发户,越是顺着他,他越是蹬鼻子上脸,将别人当作地底泥。
“一人出一个题,普京出一个题,三场两胜,但我先声明,不是物理数学那些题,也不是天文历史那些,这些我不懂,不能乱来。比如,我的题是扳手腕,一局定输赢。”
冼顺强当然不傻,他限定了出题的范围,但出的题还是比力气。
“你这还是比力气,不行吧?”梁老板提出了质疑。
“怎么不行,打架是武斗,扳手腕就是文斗,有一个电影叫什么来着,就是这样分的。”冼顺强的理由,确实说得过去,大家一听,都无从反驳。
伍樊心内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在脑海中向风月宝鉴问道:“扳手腕我有几成赢面?”
“主人,十成!”风月宝鉴道。
“你开玩笑吧,十成。”伍樊讶异。
“尽管答应他,我什么时候骗过主人你,相信我。”风月宝鉴被人质疑他的权威,显得不耐烦。
伍樊心上悬着的大石落地,既然扳手腕都赢定了,那就是必赢的局面,他静静地望着冼顺强,半晌才道:“我的题,是摇三颗骰子,谁先摇到相同点数谁赢。”
“哈哈哈哈,好题,好题!”伍樊的话一出口,冼顺强就大笑起来,他是吃过夜粥的人,经常去澳门,研究过摇骰子的技巧。
扳手腕,摇骰子,两题定了,不是稳赢吗?冼顺强心内再无疑虑,信心百倍。
“好吧,摔断腿不关我事,我帮你们出一题,一人五支啤酒,谁先饮完谁赢。”
梁老板出的题也算好题,不过伍樊心知肚明,他这是偏向他的初中同学。因为冼顺强到来后,一直饮的是洋酒,不占肚子,而伍樊早已饮了一肚子啤酒。
反正是三局两胜,饮啤酒直接放弃就好,伍樊无所谓。
“好!”黄师傅小李都叫起好了,用东北人的俗话说是起哄架秧子。
冼顺强听到梁老板出的题,脸上绽开了笑容,嘲弄地望了一眼伍樊,心中更是大叫一声好。老同学就是老同学,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这个伍樊显然饮了满肚子啤酒,要他再饮五支,简直要他的命。
“先摇骰子,普京你喊开始。”冼顺强坐下,立即抓了骰盅,装了三颗骰子,做好了准备,严阵以待。
伍樊相对而坐,风轻云淡,也已准备就绪,第一场文斗即将开始。
梁老板叫了一声开始后,二人立即摇晃起骰盅来。
冼顺强将耳朵贴近骰盅,仔细谛听,右手晃动时快时慢,颇有韵律。
伍樊却是眼望着骰盅,启动了透视,一阵乱摇后,见三颗骰子不同点数,又再摇动一下。当出现两颗相同时,他试着用骰盅边缘去碰撞第三颗,但每每收效甚微。
“主人,你以后必须尽快修炼道法,如果你能够释放出真气,要做到三颗相同点数,不就是小菜一碟,还是让我帮你吧。”
风月宝鉴语气略带不满,说完后,伍樊感觉手掌下的骰盅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定睛望向里面的骰子,已经是清一色的一点。
“成了!”
伍樊立即打开骰盅,三颗一模一样的点数,呈现在众人面前。
“太好了!”顾萱婷率先欢呼起来,她本来想要阻拦伍樊和人比斗,但看见冼顺强凶神恶煞,不敢公然开口。此时,她见伍樊旗开得胜,伍樊赢的机会大增,满心喜悦。
冼顺强的面色大变,他死死盯一阵伍樊开出的骰子,又狐疑地望着伍樊。
“想不到你玩骰盅还有两把刷子,不过接下来的两局,你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冼顺强道。
“伍樊加油!”梁老板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出的题,对伍樊不太公平,当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心中有点内疚。
“伍老板,你是有希望的。”黄师傅和小李也考虑到了伍樊接下来的赢面小,都鼓舞伍樊。
伍樊伸出了右手,手肘支在桌面上,淡然一笑道:“来吧,掰手腕开始。”
冼顺强的大手抓住伍樊的时候,伍樊不但感觉到他的手皮粗肉厚,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抓得生疼,心中一下就丧失了信心,慌乱起来。
“主人,请放心,为了防止对方突然发力,压倒性地将你掰倒,我会在开始的第一时间,引导你身上的生物电,将他右手的神经和穴位短暂麻木,你必须趁机会发力,将他掰倒。须知,人体中蕴含大量的生物电,释放出一点点,足以将另一个人的某个部位的神经穴位,短暂麻木,丧失获得大脑发出的神经指令。”
风月宝鉴解释一番,是为了打消伍樊的疑虑,以让伍樊有个心理准备,也让伍樊镇定了下来。
黄师傅,小李,顾萱婷三人都心知伍樊要输,但还是鼓舞他加油,此时都屏息静气,等待梁老板喊一声开始。黄毛玲站在冼顺强背后,冷笑起来,伍樊跟他比手力,简直是找死。
在梁老板口中“开始”还没有落地的时候,伍樊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右手发力,大喝一声“下去”,冼顺强的右手,已经被伍樊啪地压在桌面。
“你输了!”
伍樊面带微笑,揶揄地望向冼顺强道。
“耶——,伍樊赢了。”顾萱婷欢呼雀跃起来,随后又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她太开心了。
“伍樊赢了,伍樊赢了。”黄师傅和小李都不敢相信,实力强大的冼顺强居然会输。
“阿强,这下没有话说,三场两胜,你得从二楼跳下去。”梁老板也想不到伍樊能够轻松赢下,比斗如此快地结束,怕冼顺强反悔,赶紧道。
冼顺强万万想不到自己和伍樊掰手腕也会输,应该是自己来不及发力,就被对方突然袭击,这才输的。
“这一场不算,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冼顺强果然就要耍赖,就连身后的黄毛玲都感觉脸上有一点发烧。
生物电传导过去,让冼顺强的手腕和手肘都无法发力,但并没有麻痹刺痛感,因此冼顺强以为是自己来不及发力,让伍樊偷鸡了。
“阿强,你这么耍赖怎么行,还要不要面皮。”梁老板也不好一味偏向老同学。
“冼老板,我再给你两次机会,如果掰手腕再比两次,你可要跳下去的了。”伍樊道。
“好,大家作证,再掰两次,我输不跳楼的是乌龟王八蛋。”冼顺强的脸上再次绽开了笑容,没有理由输给伍樊,他信誓旦旦。
“开始!”
“啪——”
“冼老板,你又输了。”伍樊故技重施,冼顺强的脸色有一点难看。
最后一次,冼顺强还是输,他已经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都已经确信,原来伍樊看起来身材单薄,力气却是大得吓人,连冼顺强如此强悍之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伍樊犀利!”“大力士,想不到伍老板还是大力士!”
“冼老板,不要做乌龟王八蛋哟。”黄师傅提醒。
“靠,他娘的倒了八辈子霉了。”誓言言犹在耳,冼顺强脸上挂不住,大步一跨,抓住了栏杆。
“别,别跳!”黄毛玲惊呼声还没有落地,冼顺强已经一个翻身,翻过了栏杆,面对十二三米高的大堂地面。
有人想要跳下去,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都围了过来看热闹,不少人起哄,口中叫着“快跳,快跳”。
冼顺强有一点眩晕感,手脚发软,刚想纵身一跳,又缩了回来。
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冼顺强,近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消磨了意志,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咔擦一声,自己的脚骨断裂,甚至刺破皮肉,露出森森白骨的画面。
“跳啊,怎么不跳!”小李大声叫道。
“没卵子就不要在这里现世,有姿势没实际。”围观的人中有人讥嘲起来。
“就是,要跳不跳,浪费我们的表情。”
“你他娘的不要命你跳!”冼顺强怼了一句,从栏杆外翻身回来,重新坐下,面色煞白,一言不发。
他一把从黄毛玲的手上,扯过她的坤包,从里面取出一个方砖状的东西,外面包裹了白纸。
“这里一共多少万?”冼顺强转头问黄毛玲。
“你交代了取七万的,要给装修工头结数。”黄毛玲道。
“伍樊,我认栽,输给你我心服口服,楼我就不跳了,这些钱给你,怎么样?”冼顺强将白色方砖推到了伍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