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泪的揶揄笑颜历历在目,最难消受美人恩,可千万别再惹上了情债。
湖心对岸风狸等的无聊,很写意的瘫坐在地上,一边打哈欠,一边抬头看着满园的梅花树,就连她这样惫懒刻薄的性子,也不由得不赞叹这里钟灵鼎秀,竹溪虽美,但是怎也算不得甲于天下,有时瞧瞧多少还是寻常了点,普普通通,在九江都只能算个上乘而已,怎么配得上二小姐呢。但是这里,上再无第二处。
风狸飞快的转着念头,如果能把竹溪搬来这里就好了,这么大的一座万梅园就住他们姐弟二人实在是太浪费,人多了好,热热闹闹的,省得这么冷清。
就在风狸垂涎三尺,盘算着怎么才能鸠占鹊巢的时候,甘琦脸上都是忧色,两个人进去的时间不短,千万别出什么事,小姐这辈子孤苦伶仃,受尽了委屈,好不容易遇见他,也算老天开眼,可千万别叫他自作孽,自寻死路,自找苦吃,到头来不可活也就罢了,丢下小姐孤孤单单的可怎么办。
“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甘琦瞟了仓央月钩一眼,仓央月钩的脸色说实话也不怎么好看,进去的时辰的确有些长。
风狸打了个哈欠,她倒是没觉得李落会遇上什么麻烦,反倒是这么久了,该做的不该做的时间都够,如果真有什么事,刚好名正言顺的搬来万梅园,就是上山下山麻烦了点,别的都好。
“久吗?还好吧。”风狸笑嘻嘻的回应着,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他在做什么?”仓央月钩寒声喝道。
“这我怎么知道。”风狸摆摆手,想了想,添油加醋的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哎,这样真的不好。”
仓央月钩虽说不信姐姐会做出什么意外的事,但自己可是亲眼见他背着姐姐进了楼,以姐姐那样清高孤傲的性子能让一个男子靠她那么近,若说没有情愫,肯定是自欺欺人。
“堂堂王爷,这像什么话!”仓央月钩一脸怒容,又泄气的看着风狸,“你不去……”
“不去。”风狸不等仓央月钩说出来就断然拒绝,煽风点火道,“再说了,吃亏的又不是他。”
仓央月钩火冒三丈,刚要说话,就听甘琦低喝道:“他们出来了。”
仓央月钩急忙看了过去,李落和仓央嘉禾出了小楼,还好,他没有再背着姐姐。仓央月钩微微松了一口气,斜眼瞥了风狸一眼,风狸暗自咬牙,盘算着小心思,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两人联袂而来,落下之后,仓央月钩先是上下审视的打量了姐姐几眼,而后一脸寒色的瞪着李落,让李落很是诧异,转眼的工夫,不知道他怎会这么恨自己。
“王爷,你们下山吧,我不送了。”
李落看着仓央嘉禾,若有所思,数息之后缓缓点头:“仓央姑娘留步,告辞。”说完一顿,沉吟数息后和声接道,“或许我能医治你的断脉之症,你等我从草海回来。”
仓央嘉禾一愣,倒非欣喜,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点山盟海誓等人归的错觉,仓央月钩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寒着脸盯着李落。仓央嘉禾呢喃低语:“等你回来……”
李落倒吸了一口凉气,平平常常的一句话而已,怎地这些人的神色如此古怪。一扭头,就看见风狸一本正经的坏笑,李落皱了皱眉头,当真头疼的很,随即和颜向仓央姐弟二人抱拳一礼,快步往万梅园外走去。到了关口前,李落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仓央嘉禾,她还在湖边,静静的目送李落,见他回头,仓央嘉禾轻轻一笑,挥了挥手。李落脸色如常,遥遥颔首,一转身没入了关门之外。
仓央月钩侧目瞄着姐姐,眼睛里满是审视怀疑的目光,就连自己,她在这个上唯一的骨肉弟弟出门也没有这般境遇。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了?”
仓央嘉禾眉梢一挑,轻轻呵了一声,仓央月钩眉心一疼,忙不倏改了口风问道:“我是问你都告诉他什么了?”
仓央嘉禾转过头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弟弟,仓央月钩心大寒,一个旋身往园外扑了出去,人在半空,忽地三阴少阳一麻,后力不继硬生生从半空掉了下来,摔进了雪堆里,疼的他闷哼一声。
“再敢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仓央嘉禾转过轮椅,缓缓去了一边。仓央月钩挣扎着坐了来,揉了一会,这僵直的腿脚才渐活动了些,左右查看并无异物,他暗叹一声,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将他从半空打下来的暗器不是别的,不过是两朵雪花而已,喜的是姐姐的暗器功夫又有精进,悲的是这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出了万梅园,到了栈道前众人正打算下山,李落停顿片刻,回首望着万梅园深处,眉头紧锁,半晌没有挪动脚步。四人一阵嘀咕,风狸更是眼珠子乱转,难道说这才刚分开,有人就惦记上了,舍不得走?不过李落却没这些闲散的念头,万梅园梅香如故,上山的时候天气尚好,这会工夫就见朝木山顶上聚了一团黑云,风反倒小了,十有八九晚间会有一场雪,此刻风歇,少时这风多半会涨来。
“走吧,快些下山,看天色有风雪。”李落催促了一声,收回目光,随众人下山而去,但心里的疑问却久久没有消散。
仓央嘉禾兴师动众,决计不会只是托孤将万梅园赠予自己,她挑明了自己天火的身份用意何为,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用处何在,李落没有半点头绪。她和当日在夜霜镇碰上的宋家夫人虞红颜气韵有相似之处,莫非夜霜镇也是天火遗迹,这样一来倒也说得通,不管天南宋家与太白一族黑剑白刀有没有关系,他们必然与天火有关联。
到了草海深处,便知分晓。
掖凉州立马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