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作者:无语的命运

    舰队出港了！

    清晨，当梅德韦港附近的人们醒来的时候，他们诧异的发现曾经泊停在这里的英荷两国的数十艘战舰，都消失了，他们都驶出了梅德韦港，驶向了大海。

    在英国得知了大明西洋舰队出击的消息，英国上下大惊失色的同时，他们也同样也在调兵遣将，尽可能的调动力量，以争取在海战中击败这支劳师远征的舰队。

    最初，英荷舰队布置于在海峡沿岸的战舰超过80艘，不过分布包括梅德韦港以及朴茨茅斯等多个港口内。在为了进一步击败西洋舰队的可能性，爱德华·罗素上将命令海军中将亨利·科尔格鲁从朴茨茅斯抽调一支由30艘战舰组成的强大舰队，希望在天朝舰队抵达之前，进入泰晤士河，然后集中兵力在英吉利海峡击败天朝西洋舰队。

    7月1日，当西洋舰队还在路上的时候，17艘荷兰战舰在海军上将科雷里斯·艾维特森的带领下加入了英国人，不久后，又有数艘战舰加入其中。

    7月5日，驶离了梅德韦港的舰队并没有驶出多远，而是泊停在泰晤士河口附近的泊地，满载作战补给的英荷联合大舰队正静静地锚泊在夏日的微风之中。海军上将赫伯特早已经登上了旗舰“海上君王号”，这艘104炮巨舰的主桅上正高悬着他的将旗。

    在舰队完成作战准备、各艘战舰与各级将领确定了各自阵位之后，唯一需要等待的，便只有适于大舰队出航的天气了，当然，还需要得知了天朝西洋舰队的情报。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当初为了应对法国的威胁，英国就在还在海峡沿岸的各处港口设置了用于通讯的轻帆船以及快马，可以随时将海峡各港发现的情报，通过陆路或者海路送到伦敦，在伦敦爱德华·罗素上将坐镇那里，与大舰队的联系。海军大臣的信件由专职邮差在泊地与伦敦间快马递送。

    此时此刻，这一宏大作战计划都已经完美的实施了起来。

    对于赫伯特上将来说，让他欣喜的是荷兰盟友如约的带来了他们的巨舰。在晨风中，在“海上君王号”的餐室内，英荷两国的将领们齐聚一堂，举行餐会的时候，赫伯特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酒杯。

    “科雷里斯上将，请让我们再一次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欢呼，请允许我提前庆祝我们的胜利！”

    他之所以会如此的激动，是因为荷兰人派来的32艘战舰，其中70炮以上的大型战舰16艘，炮力达到1274门，再加上赫伯特指挥的71艘英国战舰，其中25艘炮数在70门以上，炮力超过三千门。这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舰队，而这也是赫伯特会坚信胜利的根本原因。

    “上将阁下，似乎现在庆祝胜利还有点早！”

    科雷里斯上将站起身笑着说道。

    “当然，似乎有点早，但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们现在调集了全世界最强大的舰队，这支舰队远远超过我们的敌人，我相信，未来将要爆发的海战将会超过历史上任何一场海战，即便是在未来也不会再有更大规模的海战了，而我们必定能够在这场海战中，悍卫基督世界，阻止东方异教徒的入侵……”

    与此时所有的英国人一样，赫伯特同样也为这场战争赋予了特殊的意义——文明之战，这是伦敦的一些报界人士借鉴天朝的理念，为这场战争赋予的意义，他们不仅仅是为英国而战，同样也是为文明，为基督世界的文明，那怕是教皇实际上是不承认新教的，这没有关系，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总好过没有理由。

    “确实，胜利必定属于我们！”

    科雷里斯笑道，他同样充满自信，其实所有人都是如此，毕竟，他们的舰队是如此的强大。

    荷兰之所以卷入这场战争，并不仅仅因为荷兰执政现在是英国的国王，同样也是为了利益，随着大明的崛起，荷兰不但被赶出了亚洲、赶出了好望角，甚至就连同他们生存的根本——海上运输业，也不得不面对来自天朝的竞争，成千上万的天朝商船，不仅出现在大西洋，还出现在在波罗的海、地中海等地，在他们的挤压下，荷兰人在许多传统航线的优势正在消失，荷兰的船主在破产，国家在衰退。

    相比于英国人，对于荷兰人而言，他们更痛恨天朝，因为天朝是在他们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了他们——“海上马车夫”的头衔，已经被天明朝夺去了，再过十年，荷兰还会剩下什么？

    过去，荷兰之所以忍耐，是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挑战天朝的能力，但是加上英国，力量对比就会发生根本性改变。为了夺取海上的贸易优势，夺回海上的贸易航线，荷兰人孤注一掷的选择了支持英国。

    也正像荷兰人猜测的那样，英荷两国舰队加在一起，确实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舰队——超过100艘战舰，超过四千门火炮，在欧洲的历史上还没有比它更为强大的舰队。

    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么庞大的舰队会赢得战争的胜利，甚至就连一直坐山观虎斗的法国人也开始担心也许局势不会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英国人不仅会胜利，甚至很有可能不会在海战中损失太多，毕竟，他们的舰队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让我们共同兴杯！为了胜利！”

    在科雷里斯的提议中，英荷两国的将领们，纷纷起身举杯，头戴着假发的他们，无不是在那里满面笑颜的欢呼着，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欢呼着。而在欢呼之余，他们每一个人都显得非常急切，这也许是因为对这场战役寄予了太多的期望，所有人在等待中变得越发的急躁了。

    这是注定的胜利，只要天朝舰队到来，他们就必定能赢得战争的胜利！

    也就是在他们欢呼的时候，一匹伦敦派来的快马来到了河口，将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带到了“海上君王号”。

    拆开爱德华·罗素的密信，简单的看了一眼之后，赫伯特看着笑逐颜开的众人笑道。

    “先生们，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故意顿了顿，在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时，赫伯特说道。

    “天朝舰队来了！”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舱口内的所有人先是摒住呼吸，然后突然激动的大声欢呼起来，在欢呼声中，赫伯特有些激动的下达了舰队出击的命令，而科雷里斯同样也有些激动地对他说道。

    “赫伯特上将，您的选择正是我所企盼的。照此情形，你将赢得海军史上前所未有的荣耀，这乃是上帝的旨意！”

    事实证明，上帝在某种程度上是站在他们一边。

    1690年7月3日，由西洋舰队在轻柔的海风中于大西洋航行了十三天，似乎一直都非常顺利。西洋舰队按照其所属分舰队组成三路平行纵队，以每支分舰队的旗舰作为先导。这一队形是海军战术教范中的航行队形，当然，三路平行纵队的实施也有它无奈的地方，西洋舰队的的六艘战列舰和六艘巡航舰装备有蒸汽机，所以它们组成第一舰队，至于其它22艘军舰则是纯风帆军舰，它们组成第二舰队，而第三舰队则是22艘商船和8艘风帆舰组成。三个舰队的旗舰都位于舰队前方，不仅便于随时传达命令，也便于将领间的交流沟通。这种阵型的另一优点是紧凑灵活，利于在风向变化、敌军出现的突然情况下随机应变。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是在海战中最为关键的因素却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刻背叛了。一路上将他们送来的轻柔海风，但在从他们驶入英格兰与爱尔兰之间有凯尔特海时，风浪却忽然地大发雷霆起来。

    对于风帆舰而言，海上的惊涛骇浪，直接影响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甚至让郑明不得不改变他的作战计划，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他会率领舰队一路袭击英格兰沿海，这既可以重创英国的士气，同样也可以迫使英荷舰队出动，与他进行决战，而现在，海浪却让他的这一计划化为泡影。

    狂暴的海风将海浪拍打在军舰上。在海浪打在船艉的上的时候，感觉着海水拍在身上的冰凉，郑明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海上的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用回头，郑明也知道是武明辉。

    “德仁。你看这这天气？”

    郑明出身于勋贵，而武明辉则是平民子弟，尽管两人出身不同，但是一直以来，两个人倒是配合的极为默契。

    “军门，这天气确实挺坏的……”

    武明辉的语气中也事着无奈，奔波数千里，结果却在门口碰到这样的风浪，这到底是什么征兆。会不会对军心造成打击？

    “其实，征兆什么的，都不重要……”

    走到舷边，郑明的双眼朝着怒海投去，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

    “或许，很多人觉得，这场战争是我们主动挑起来的，是我们居心叵测，是驻外使节与本督的一已私心，可是，历史将会证明，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与西洋人之间有文明之战，也是注定爆发的，只是爆发的早或晚，对于我们而言，或许，现在就是再好不过的时机，因为詹姆斯二世的关系，法国与英国的敌对关系，令欧洲不可能结成同盟对抗我们，这也让我们在进攻英国的时候，不需要面对整个欧洲的力量……”

    作为一名勋贵出身的将领，对于郑明而言，他并不在意军功可以给他带来的事务，相比于个人的荣耀，他更在意的是一个更为深远的东西，个人的荣誉与国家的利益从来都是息息相关的。

    “而在另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到的是，现在整个欧洲都在注视着我们，我们能否取得胜利，能否击败英国人，这一切，直接决定了我们，决定了天朝未来在欧洲的威望，而在另一方面……奥兰治亲王（威廉三世）在各方面已不堪重负，我们如果能在此役取胜不仅便能挫败他的事业，同样也可以帮助詹姆斯二世巩固他在爱尔兰的统治……”

    提到英国的未来时，郑明还用极为露骨地语气说道。

    “其实，对于英国由谁来当国王，我压根就不在乎，可是如果能够分裂英国的话，那么，对大明就再好不过了，一个分裂的英国以及分裂的欧洲，对大明都是有利的……”

    “嗯！”

    点点头，武明辉倒是没有像郑明那样想那么多，他是参谋长，所需要的只是制定作战计划，仅此而已，也正因如此，相比于未来，他更关注的是眼前的天气，他的双眼朝着远方的海浪看去，远处的风高浪急，这显然不是海战的好天气，如果在这样的天气里仍然按照之前的计划，去袭击英国沿海的话，一定占不了便宜，毕竟，需要面对来自岸上的反击，风平浪静的时候，才可以对岸上的目标加以打击。

    “这个天气确实不怎么样！”

    看了一眼郑明，武明辉说道。

    “并不适合我们原定的计划。”

    “可是如果我们不袭击英国沿海的话，那么英荷联合舰队就很有可能不会聚集他们的主力，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会按我们的想法行动的！”

    郑明有些担心的说道。

    “袭击英国沿海，就是为了给爱德华·罗素压力，迫使他调动舰队主力与我们进行决战。如果不能的话……”

    郑明的眉头紧锁，然后说道。

    “我们根本就耗不起，更拖不起！”

    “可是，如果在这样的天气里攻击海岸的话，损失可能会很大，”

    武明辉建议道。

    “试一下，总可以尝试一下！万一要是走运呢？”

    在战争中，有时候，运气真的非常重要，尽管知道这种“碰运气”有些不负责任，但同样深知这样的天气，实际上已经宣告计划的失败之后，郑明长叹了口气，然后皱眉深思着。

    沉吟片刻，郑明猛的用力点点头，然后对武明辉命令道。

    “转身英吉利海峡吧！”

    在下达这个命令之后，郑明朝着远处看了一眼，最后却又摇头说道。

    “希望，他们会这么选择吧！”大明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