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白皙的小脸上似乎没有一丝血色,还显得有些苍白,便悄悄流露出会心的笑容,总觉得很是怪异。
她的凶狠残忍,她的冷酷无情,她的……
此时,似乎都汇聚到了她的这张清丽的脸蛋上,变化莫测。
张婆子略微的挣扎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想要动一动,可是似乎因为是跪久了,双腿已经麻痹,想动也动不了。
随后,张婆子蠕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谢姝已经直起了自己的身子,重新上了黑色的斗篷,遮住了自己的小脸,将整个身子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中。
一盏绿幽幽的灯笼,黑色的身影,仿佛就像黑夜里索魂的幽灵,夺人性命的恶鬼。
黑色的身影逐渐朝门口走去,绿光也随之远去。
待身影走出了门外,柴房门再次被关上的那一刻,屋子里又如同初始一样入眼之处都是黑漆漆的,瞧不见任何东西。
此时,仿佛黑暗之中有巨大的压抑,让人根本就喘不过气来,无边的绝望,围绕在人的四周,让人没有一丝一毫逃掉的机会。
柴房门口,如荷见到谢姝从里面的屋子走出来之后,才微微的舒了一口气,接过谢姝手中的灯笼,主仆二人,并行的离开了。
直到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了,院子的大树后面才走出来一个女子,那女子望着谢姝主仆二人离开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柴房,眼眸中似乎闪烁着光芒,好似知道了什么一样,随即也转身离开了。
当这个女子离开之后,院子的破旧的棚子里面,也钻出了一个女子,转头看向了门关得紧紧的柴房,露出了一抹怨恨的神情。
而后,也快步的离开了柴房。
刚才还卧虎藏龙得院子里,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冷清清了。
……
自从谢府的人从归于庄回来了之后,当夜便下起了雨。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这雨一下就是好几天,到了今日,终是停了下来。
早上,太阳出来了之后,一层黄色的金光洒向了大地,无一不昭示着万物复苏,气象更新。
将军府内。
今日,还是彻底平息了前几日的那一场意外,又归于了宁静之中。
然而,二房的珊瑚居里传出来若有若无的药味,让人能够想起前几日谢府里发生了何等的事情。
珊瑚居里,谢雨因为几日的修养,没有前几天那样的疯疯癫癫了,好似她的理智已经开始逐渐的恢复了。
因为谢雨的所经历的事情是在是太过于骇人,而且之前谢雨一直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见到人就会扑上去咬,所以一直就将谢雨关在珊瑚居的,不让府里的人发现在谢雨的异常。
王姨娘尽管把谢雨关在珊瑚居的,又害怕谢雨的神志逐渐清醒之后,经历了此等的事情,会产生轻生的念头,因此王姨娘就日日夜夜都是守在谢雨的身侧的。
本来发生了此等的事情,郑玲的计划失败了,她一定会找谢姝的麻烦的。
只不过,过不了多久就是谢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了,郑玲因为谢老夫人的寿辰在府里忙得不可开交,完全都腾不出手来折腾谢姝,王姨娘也因为谢雨几乎就没有怎么出过院子,因此,谢姝获得了少有的几天清静日子。
然而,有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有的人连院子的门都不出,可是也并不代表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
没过几日,在这平静的背后,张婆子被人给处死了。
那些人处死张婆子的理由是:张婆子吃里扒外,拿着谢府的银子,却勾结歹人,意图陷害谢府的主子。
现在,谢雨所遇到的遭遇,再也没有人会在谢姝的面前提及了,也没有人来说道谢姝的不是了,或者是责怪于她。
然而,并不是因为此事已经解决,彻底的了结了。
一切的原因,皆是因为那一日谢姝在华容院所谈及的内容,让二房的这群蛇蝎之人瞻前顾后了,暂时不会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然,对于谢姝她们现在自然是不会对她有任何不利的举动,但是她们却是可以动她的身边人的,例如,被关在柴房的那个犯了错事的张婆子,更何况还是谢姝的亲近之人,她的奶娘。
在世家大族内,几乎所有的府里下人犯了错误一般都会杖责之刑的,这刑罚的轻重也会根据下人所犯错误的大小来决定的。
情况无外乎三种罢了,小的错误就打几下而已,让下人能够长长记性,稍微大一点的错误,就是打个几十大板,让下人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而已,彻底的牢记自己所犯的错误,最严重的便是受尽杖责之刑,被活生生的一板一板的打死,皮开肉绽。
他们身为下人,是生是死,总归不过是主子的一句话而已,主子的手里面有他们的卖身契,他们不过是些下人,他们的死活自然不会有人上心的。
可是如今,谢府里的张婆子,虽说也是受尽杖责之刑而死,可是,她的死状比起来受尽杖责之刑是更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张婆子浑身皮肉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全身的骨头似乎全都被打断了,整个人软趴趴的一滩,好似一滩烂泥,双目瞪圆,眼睛里面流出来的全是血泪,嘴唇青紫,看上去着实有些可怕。
那些收敛尸体的下人因着尸体就像一滩烂泥一般,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都不敢直视这具尸体,实在是太过于骇人了,可是,郑玲却派人来通知谢姝去将张婆子的尸体领回来。
前来谢姝院子里面通知的人是郑玲的丫鬟春红。
“三小姐,二夫人说过了,张婆子虽然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以杖责之刑处死的。可是,张婆子始终是大房院子里面的人,是三小姐的奶娘,对于张婆子的身后事情的安排,还是要交给三小姐,二房的小厮已经将张婆子的尸体抬到了三小姐的院子里,三小姐,你去瞧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