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卡通歌曲还在继续,声音在大厅中回荡。顶点 更新最快
那些小孩的脚步声从二楼移动到了三楼,踩得三楼的地板连带着大厅上方的天花板都在好哒哒哒地作响。这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时不时还会有小孩子的笑声从楼上传下来。
声音慢慢远去。他们可能跑到了更高的楼层。
大厅屏幕上播放的动画也在瞬间停止,重新变成了黑屏。
程麟看了我一眼。看那个眼神,应该是怀疑是我的缘故,让这里的鬼发生了问题。
程麟没说出口,抬脚继续走。
我也就最后看了一眼天花板,跟着程麟走了出去。
走到了医院门口,我又感觉到了阴气。
这次阴气的距离很遥远,却很是活跃。
我转头没看到东西,顺着阴气抬头,看到了十多层高的医院大楼楼顶上有一圈影子。看影子大小,那是一群小孩子。恐怕就是刚才出现在楼内的小鬼了。
他们站在楼顶边缘,注视着我,视线如有实质。
程麟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觉得自己很无辜。
要说我的体质,可没胖子那么特别。虽然因为是能力者,我不可避免会碰到很多灵异事件,加上青叶的人插了一脚,我碰到灵异事件的数量和频率可能都高过我的“同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吸引鬼魂。
那些鬼盯上了我,我却是想不出原因来。
我都没见过那么多小鬼。少数几次见到小鬼的经历中,也没有特别的。
我抬头看看那些小鬼,就见他们一个个缩了头,消失在楼顶上。
程麟给我指了路,“财经大学在东边,你就往东走吧。大概是那个方向。开车的话,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了。我没走路去过。你自己路上小心。”
他没有给我一个详细地图,好像是有所避讳。
如果他真的细致地给我指了路,我反倒要怀疑他的用意了。
我们两个还处于陌生人的阶段,可以交流一些情报,却不能交换彼此的秘密。
我向程麟道谢,告别离开。
他也没矫情地目送我远去,和我告别后,就转身回了医院。
我以为我和他的交际就到此为止了。
从医院走出后,我到了十字路口,一个转弯,回头都无法看到医院的大楼。
我不认识这里的路,一边走,一边四处观察。
程麟只给我指了方向。而那个方向上,建筑物不少。我没能看到学校的建筑物,倒是见到了居民楼和写字楼。
再过了两个十字路口,转了两次弯后,我才远远看到了一栋钟楼。
这时候,乌云已经飘远了,月亮露出来。月光就照在钟楼上,让人看到了楼内的大钟和外墙上的表盘。
这钟楼的设计还挺独特,不是刻意为之,就是有点历史。
民庆市的钟楼其实不少,大到洛渠江滨江大道上的教堂钟楼,小到某个公共官场上的小钟楼雕塑,应有尽有。
我不懂建筑,不知道这是某个流派建筑的特色,还是甲方比较没创意,思来想去,就想到钟楼这种建筑形态。
可我在民庆,还真没见过既有大钟,又装了表盘的钟楼。
我眺望了一会儿,没等到钟声响起,表盘上的分针也是纹丝不动。
这应该是靠电力才能正常运作的钟表吧。这也不奇怪。那种大型机械钟表,或者是人手工敲响的大钟都少见了。这两种钟和表甚至都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奢侈品,可以另外收取高昂费不管是商品的标价,还是旅游景点的门票钱,抑或是不收钱却需要排长队才能做的体验活动,都属于“手工”所带来的额外费用了。
我收回视线,继续行走,心中已经猜测那个钟楼就是我的目标了。
大学建筑其实和医院建筑有些类似。它们都和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大学比起医院来,还更喜欢搞特色。
当然,这特指有钱的大学。
我对财经大学没有任何记忆,不知道财经大学有没有钱。但顶着这样的名字,地处民庆这个经济发达的大都市,应该是不缺钱的吧。
我走一段路,就抬头看看那个钟楼,确认自己没走错方向。
方向上是没错的,可我再次拐弯之后,发现我现在走的这条路特别长。
我原本看着钟楼,能看到表盘和大钟。在这条路上走了一段距离后,就只能看到表盘了。
我又累又饿,脚步慢慢放缓。
绕一圈,到财经大学的另一个方向,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我现在的体力不一定能支撑我走完这段路。
我摸到了刚才放进口袋里的能量棒。
给我能量棒的是陌生人程麟,这根能量棒还很有问题,可能是未来世界里生产的东西。
我知道未来世界还保留了传统的工业、农业,食品生产、加工产业也存在。可我实在不能确定这根能量棒是不是正常生产出来的东西。
这根能量棒的牌子挺俗气的,就叫“棒棒”,生产工厂叫“振兴食品有限公司”,地址在杭市南苑路。厂家名字和地名我都没听过。可能是我孤陋寡闻,可能是这公司在某个三四线小城市,可能这公司是未来才开设建立起来的新公司……这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这个杭市在哪只鬼的地盘上。
广源山鬼是个让人棘手的强大鬼魂,恶意满满,行事风格略有些怪诞。但它不会在食物里下毒。反倒是那些会在食物里下毒的人,可能被他盯上,上演一出好戏。
与之相比,我在民庆发现的那个新东西就是真的“恶意满满”了。它控制住的餐饮店直接用些老鼠、蟑螂当原材料做成食品来贩卖。
我撕开了包装纸,看到的是一根很正常的能量棒。借助月光,我还看到了上面包裹着的燕麦颗粒。
我肚子叫起来,我却是不敢吃这个东西。
看了半天,我叹了口气,将它包好了,重新塞入口袋。
要真的撑不下去了,该吃还是得吃吧。
饮鸩止渴,前提就是被毒死前,先会被渴死,所以不得不喝毒药。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旁边是关门的商店,卷帘门拉着。有的是密封的卷帘门,看不到门内的景物;有的则是铁丝网一样的卷帘门,后头则是玻璃门。
我走过一扇玻璃门,忽然觉察到不对,转头看过去。
那是一家童装店,私人店铺,将小孩的衣服挂满了墙壁。中间则是几个大框,里面堆满了插着打折牌子的衣服。
我第一眼没看到异常,但我找到了阴气。
挂在墙上的童装有些不对劲。
我盯着那几团阴气看,忽然发现那些童装鼓鼓囊囊的。里面不是塞了塑料假人,而是一个个小鬼。
小鬼本来挂在墙上,一动不动。好像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们齐齐看向我,突然咧开嘴咯咯咯地笑,一瞬间,又都消失不见了。
我张开嘴巴,又闭上嘴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好像没有袭击我的意思,挂在墙上,也不是他们的死前状态。
我有些莫名其妙,转头又走了两步,再次猛地回头。